雷山史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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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西山十分熟悉,因为西山有公园,人文景观林立,游人如织,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但是,与西山毗邻的雷山则较为幽静。其实,雷山也有它独特的自然景观和传奇的人文历史。雷山及雷山脚下的樊口大闸、电排站、民信闸、薛沟闸及二十里芦洲是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水园林画卷,也是一座逶迤樊口的“雄图”,巍崴矗大观。然而不知为什么,鄂州至今还没有哪一位画家为“它”作靓。这大概是“熟悉的地方没有景”的缘故吧,人们一天到晚从大闸、雷山过,也就不觉得了。

雷山却又以它独特的地理环境,长江天堑和军事要塞“轰动”历史。卷起了百里鄂渚“惊涛”;令西山“震耳欲聋”。让樊口“喧闹”了十几个世纪。

雷山,其实原来不叫雷山,史名为樊山。樊山从“自然山”走向必然山,这“必然山”就是今天的西山和雷山。樊山有大小九座山峰,又有九个山名,这应是历史的文明,和社会的进步。今天说雷山、西山,都不应忘掉樊山。同时应写上“又名樊山”。不能“数典忘祖”,不然

会割断樊山辉煌的历史。

雷山的由来又是怎样的呢?雷山是在历史进程的演变中形成的。据《武昌县志》载录:“西山在县西三里”,“樊山在县西五里”。这县西五里的樊山就是指的雷山。“雷山寺在县西樊口,相传雷氏居宅为之,故名今存。”这就是说雷山寺是以姓雷的家宅为寺的,又座落在山上,是姓雷的山寺,人们后来逐渐叫成“雷山寺”。雷山也据此而得名。

又据乾隆《武昌县志》载曰:“康熙二年(公元1663年),相传雷臣周赶考许愿所建。雷都书捐本山香火,地二十五块。”据樊口人传说,雷臣周之女出嫁在樊口张家窑,雷臣周也如愿以偿,官至都书。

从以上的载录,可见雷山的名字应是源于清康熙年间。《武昌县志》也载录雷山得名于清代康熙年间。清代王酆鼎、吴翼圣等游雷山,都写下了咏《雷山寺》的诗句。这些诗无不打下了时代的烙印。

但是,最近我又读了熊桴的《雷山寺》诗:

乘兴寻幽刹,阶庭鸟迹封。

人家流水外,风物图画中。

胜日清尊会,高山秀气钟。

凭栏且开抱,天地一浮踪。

这首诗写了雷山的幽刹古寺、阶庭、流水、人家,还有成堆的鸟粪及散落遍地的鸟毛,把雷山寺周围写得十分有生气。熊桴可是明代武昌人,他的这首《雷山寺》诗又

揭示了雷山在明代的存在。

明代又一位大才子孟绍甲,也写了《雷山寺》诗:

峭石环山寺,幽花发野藤。

雨中三夜宿,树里一窗灯。

溪果供诸佛,园蔬课小僧。

如何无传记,佳处写层层。

孟绍甲的这首诗把雷山寺写得很形象、更逼真,尤为幽绝。但是,人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大才子却也慕名唐代元结,隐居退谷,结庐其间。栽花种柳,自号花翁。他所居住的退谷山西南侧(约2000多米远)就是雷山寺。就是这位“花翁”,却引来了明代文学家钟惺的造访。多次造访不遇后,留下了《访花翁》:“野竹应藏避客身,却疑童子说山人”的失望与感叹。

《武昌县志》在载录雷山寺古诗时,有一首宋代释戒显的《雷山寺》诗:

过江山色好,望裹旧坡亭。

一径入寒碧,千禽乱语青。

客幽莲社韵,僧老竹林经。

喜得寒溪响,年年此卧听。

这首宋代释戒显的《雷山寺》诗又说明了雷山在宋代的存在。这首诗在收录时显然有误。从“望裹旧坡亭”,“一径入寒碧”,“喜得寒溪响”的诗句来看,这应是一首咏《寒溪》的诗。还不仅如此,最近我在樊口探古的同时,却发现释戒显是明代西山寺的“长老”。从历史的深处,

可以看到雷山的存在,不应是始于清代,也不是宋代,应是源于明代后期。光绪《武昌县志》虽说是“残缺不全,误错百出”,却又是我们研究鄂州历史文化的一本难得的、宝贵的鄂州方志。

那么,雷山之前又叫什么名字呢?据《辞源》载录:“樊山又名袁山、来山、樊冈、寿昌山,今称雷山。”这里是说雷山应是由樊山演变而来的。历史上的樊山,日后演变成袁山、来山、樊冈,寿昌山。但是这四山、冈的历史都不长,历史影响也不大,其袁山有过一定的影响。南北朝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载录:“今武昌郡治城南有袁山,即樊山也。”宋代武昌县令薛季宣有《袁口回棹有感》诗;清代叶封的《窳尊石》诗中也有“袁山迤东郎亭下”的诗句。可以看出袁山、袁口还有袁溪,在南北朝及宋代和清代已作为别名融入了诗文。

那么“来山”呢?史书中第一次出现“来山”的名称,应是源于三国时期。据《三国志·王蕃传》记载,孙皓帝于吴甘露二年(公元265年)迁都武昌。孙皓“即于殿上斩王蕃,出登来山……”从这里可以看到樊山在三国时曾叫“来山”;“樊冈”则是对樊山的别称;寿昌山是因历史上的寿昌郡而得名。这历史上的四山、冈应同时包括西山和雷山。

宋代诗人苏轼,写了“忆从樊口载春酒,步上西山寻野梅”的诗句。同时又写了《樊山记》。可以看出这宋代时的樊山,在县西的山叫西山。在樊口的仍然叫樊山,同时也包容了西山。

苏轼的《樊山记》很值得解读,他虽然没有说清楚樊山之源,但他对西山、樊山、樊口、芦洲的定位却是十分准确的;还有吴王岘、九曲亭、即位坛、西山寺、菩萨泉、寒溪寺、陶母庙、圣母庙等名胜古迹,如数“家珍”;在樊口这里还写了二位历史上有影响的大人物,孙权及陶侃;又提到樊山(雷山)有采矿的“穴洞”,紫色土可以磨镜。这是历史上第一位诗人提到了古铜镜之乡的磨镜史迹。他还游览了孙权樊姥庙(圣母庙),在《樊山记》中五处提到了“樊口”。苏轼的《樊山记》,是前无古人的,是对樊口历史文化的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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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武昌县志》载录:“今俗以九曲岭以上为西山,而临樊口者为樊山,盖熊、邵二志已沿斯。”这里是说康熙的《武昌县志》和乾隆的《武昌县志》都“已沿用了在县西的山叫西山,临樊口的山叫樊山的说法”。这大概是由于樊口与樊山的依存关系吧,樊山的名字才得以继承下来。西山在唐代曾叫郎亭山,唐代侍郎元结曾隐居樊口,写了《樊上漫作》诗:“漫家郎亭下,复在樊水边。去郭五六里,扁舟到门前。”诗中的郎亭就是现在的西山,樊水边就是指樊山的水边。到了明代后期人们又习惯地称为雷山,把樊口边的樊山也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