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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易统·易林

《周易》惠赐后人两门绝学,后人日诵夜吟而懵懂不识:

一曰:古易演象、定数、立义、明理的古推法,而周公集大成;

二曰:借由上述古推法表达出来的、以周公为代表的、古人类关于自然、社会及人生的思想观念。

假设“十翼”为孔子作,那末,孔传十翼并没有将《周易》古推法介绍清楚,因此,历代儒家学者,代表人物如马融、郑玄、荀爽、虞翻、来知德、王夫之、尚秉和等,注说《周易》,十言九谬。

另一脉始自费直,续之以王弼、二程、朱熹。这一路人马根本就读不懂《周易》卦爻辞,于是投机取巧,避难就易,侈口谈空,妄造义理,成失义之“贼”,影响延至今日,炽然不息,又成“显学”。

还有一脉,代表人物世系为焦延寿、京房、李淳风、陈抟等。这路人马不关注《周易》特有的极高思想文化价值,而是专注于,并融汇贯通了古易及《周易》玄奇神妙的古法,成为真正通经明道的象数大家。历史上,他们一直被儒家学者排斥出《周易》研究、传承的主流之外。然而,正是由于他们不多的著述有幸存世,方才为《周易》的真面目终将大白于天下保留了最后的希望。

焦赣《易林》是部什么书?

焦赣,名延寿,西汉梁人,官至小黄县令,元帝时封三老。少攻《易》,师从孟喜,得亲传,积久而著《易林》,成西汉释《易》之宝书,然知通者寡,无能注者。林辞(占辞)仿《诗》而作,四言古韵,辞僻而意平,类上古巫呼祝咒,有文学色彩,却缺乏深刻的思想性,不可轻与《周易》相埒;也没有周《诗》汉《乐府》的艺术价值,评为纯粹卜筮之书是恰当的。

《焦氏易林》林辞多至四千零九十四条,两万五千余句,实难逐爻递占,故而每一卦仅综一卦之象,明一卦之吉凶,混卦辞与爻辞为一繇,其推法中诸技巧的运用,也就远不及《周易》来得细腻、精当、圆熟、超越,乃至出神入化。但毕竟,唯有这部书保留下来了大量古象和古法,使之成为破译和注释《周易》不可或缺的较可靠参考资料。

尚秉和

《周易》难读难懂,连及《焦氏易林》也难读难懂。清末进士学者尚秉和以历代名家之注不足以解《周易》,便将目光盯住《焦氏易林》,意其作于西汉,尚存古义,或能得《周易》真解,于是起而精研,考稽故实,希望据《易林》以正“《周易》旧解之误、注说之穷。”尚注重在对古逸象的搜求和考辨,但“卦象无非经卦之象”的观念已牢牢固定在他脑中,局限住了他的认知范围,因此始终没有察觉到卦象与易象的巨大差别,对《周易》、《焦氏易林》大量取用的复合(或名复式)象体,熟睹而不识,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了。这就导致他力勤而功少,注说偏失,举如乾川、坤水、震父、巽母、艮龟、兑鸡、离巷、坎土等例,不惟不能正《周易》旧解之误,就连《易林》都领会错了。

《焦氏易林》推广了大量卦象、易象,丰富了万物象类,但其辨象、用象的法则,却不与《周易》尽同,应该还受到了古易的影响。

孔子卒后,由受《易》于孔子的鲁商瞿传《易》,六传而至汉初齐人田何,田何传东武王子仲,子仲传菑川杨何,此后传统脉络不明。但据司马迁《史记》,武帝时,言《易》者本于杨何之家。而《汉书》言:田何传丁将军宽,宽又从周王孙受“古易”。丁宽传田王孙,田王孙传施雠、孟喜、梁邱贺。而焦赣受《易》孟喜。

所谓“古义”,应该就是指《周易》之前的《易》,且主要指商易《归藏》。《归藏》并没有像《周易》一样规范的、完整的文本传世,但它的卦象、占法及蓍法等,并没有随着商朝的灭亡而绝迹,而是至迟在春秋时代还在民间广泛流传,影响还要大于《周易》(《周易》成书后只在小范围流传,至汉代才成为《易》传主流)。入周之后,仍有习好商易者撰文成书,托名“归藏”,流传民间,像“汲冢古易”即是,许慎称为“秘书”,民间信以为真《归藏》。晋代名术士郭璞仍家藏有此伪《归藏》,当代楚地出土的所谓《归藏》简书也多类此,内容同一,皆以言神鬼怪奇、阴阳灾变为主。

这样,《易》的传统便分而为二:《史记》所言,主要指周易的传承;《汉书》所记,主要指古易的传承。焦赣受易孟喜,自然当属《汉书》所记一脉。因此,《焦氏易林》的辨象、用象之法,与《周易》不尽相同。如《易林·乾林》首卦——

“乾之第一:请谒不行,求事无功”,即是援引古象而作辞。古易中,乾为天,天气(炁)归。归即归返为纯阳,而纯阳或纯阴皆无为,无为则“请谒不行,求事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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