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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衫中年也看见了秋岚珺,目光扫过她过分俊俏的脸,眼里泛出一丝惊艳,随即便移开目光,快步朝楼梯口走去。

越过秋岚珺后,蓝衫中年瞧见了跟在后头的黎律,忙顿住脚步,唤道:“黎大公子,你在这里可真是太好了。”

黎律看了他一眼,面色淡淡的拱了拱手,“秋大人。”

走在最前头的秋岚珺听见这一声秋大人,脚步顿时停下,扭过头来看向蓝衫中年。

蓝衫中年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黎律身上,根本没发觉有人在盯着他打量。

也不过看了几秒钟,秋岚珺又扭回头,继续往前走。

原来原主的那个渣爹长这个模样啊!难怪刚刚一打照面她就觉着这人眼熟。虽然原主与渣爹十几年未见,可这种血缘上的关联却是任凭时光如何消逝也无法斩断的联系。

只是可惜,原主的身体还认得父亲。而父亲却已经忘记了原主这个女儿。

“黎公子,伍大人突发恶疾,此时昏迷不醒,性况很是不妙,还请黎公子速派人去请大夫前来医治,万万不可延误。”

黎律知道秋远江说的伍大人是谁,乃通政司副使的儿子伍光耀,现为翰林院侍读,从五品。别看他官阶不高,只是区区从五品的小官,可人家有个能干的爹,抱住了粗大腿,刚四十出头就爬上了正四品大员的位置,有那粗大腿在,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故而,这位伍侍读每回出来赴宴,都是被人捧着拍马屁的焦点,自然酒也不能少喝,回回都是醉熏熏的被扶回去,也有被抬回去的时候。

黎律来这里不多,可每回都能见到这位伍大人,可见这位伍大人来喝酒的频繁程度。

黎律在见到伍光耀被抬回去的那次就暗想:成天这样喝,早晚得喝死。

“秋大人不必着急,路大夫正好在这里吃饭,已经过去了。”说着他指了指已经走到包房门口的路岚。

秋远江回过头去时,只看见一道灰色背影,接着背影便消失在包房门口。

“那可太好了。”秋远江面上扯出一丝笑,心里的担忧却是一点没少。

他极少出来应酬,今儿也是凑了巧,却遇着这样的事。要是这小子真喝出什么毛病来,或是直接喝死了......他心肝颤了颤,不敢往下想。祈祷着伍光耀不要有事,否则他好不容易拼出来的前途就要毁于一旦了。

没有迟疑,秋远江快步冲回包房,瞧见一道瘦细的背影正蹲在伍光耀身前诊脉。

看不清大夫的模样,只看身形和耳朵,像是个年轻人。

包房里有不少人,此时面上都溢着浓不可化的担忧。

除了呼吸声,竟没有一个人出声,气氛出奇的凝重。

片刻后,秋岚珺缩回手,又去翻看病人的眼底以及口中舌苔。

“如何?”一位青年实在憋不住了,直接朝还在做检查的大夫问。

秋岚珺头都没抬,只淡淡道:“酒精中毒。”

“什、什么?”那人一脸懵,又问:“酒里有毒?不可能啊!我们都喝了,大家都没事,为何只有他中毒?”

秋岚珺这才抬起头,看向那位对她提出质疑的青年,缓声道:“我是说酒精中毒,不是酒中有毒。意思是他喝酒太多,酒液中的酒精过量进入体内致使人体中毒反应,轻者恶心呕吐,就是你们平日的深度醉酒状态。严重者会导致昏迷,呼吸抑制,并——大小便失禁。”说完她扫了患者下体一眼,银色的袍子上有明显的湿渍,臊臭味和酒味混合在一起,令人闻之欲吐。

这些人也是吓傻了,连嗅觉都失灵了一般。

此时经秋岚珺一提醒,所有人的嗅觉都恢复正常,纷纷掩鼻作呕。

这些人中本就有达到醉酒状态的,先前被伍光耀昏倒的事吓清醒了几分,这会又开始晕晕呼呼起来。

站在秋岚珺身后的秋远江白着脸问:“还请施救,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伍大人。”他可担不起连带的责任。

包房中立时有好些人附应秋远江的话,也有人问:“现在要怎么治才好?”

秋岚珺立起身,退后一步,离患者尽量远些,“催吐,导泻,这是最快的方法。”当然,还有洗胃,这里条件不允许。

所有人都看着秋岚珺,等着她进一步动作。

秋岚珺却道:“我给你们写两个方子,一个用来催吐,一个用来导泻,效果很好,你们自去抓药给他服用,很快就会吐泻出来,病状自消。”

他们算是听出来了,这位小大夫是不打算沾这脏活了。

秋岚珺是大夫,又不是护士,这种事本来也不是她常干的。再加上,她很讨厌这个地方,一秒钟都不想多待。这些人肥头大耳红光满面的嘴脸,她一眼都不想多看。

写完方子后,她将方子放在桌上,转身便走。

转身时,她看见了站在她身后的秋远江。

秋远江也看见了她,却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移到了伍光耀的身上。

秋岚珺在心底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秋岚珺走后,有人拿起方子细看,嘀咕道:“这位小大夫靠谱吗?谁找来的?”

德善楼掌柜忙道:“这位是四方街路氏药房的路大夫,医术十分了得。”

一听四方街路大夫之名,几个尚清醒的人立马便知道是谁了。

盖因这位路大夫最近的风头实在有些盛啊!

“原来是路大夫,那这方子肯定没问题,我还想着这几日请她来我府上给我母亲瞧病呢。”

立时有人附和,“我也听说了,这位路大夫年纪轻轻,医术确实十分了得,连皇上都对他赞尚有加呢。”

连皇上都对他赞尚有加?

秋远江又看了眼包房外逐渐消失的灰色身影,心里嘀咕着:真这么厉害?母亲最近总说腰疼,大夫看了也查不出什么来,要不要请他来给母亲看看?

酒楼伙计很快将药买来,众人七手八脚的给伍光耀一灌。

好家伙,包房里很快就臭到了让人无法生存的地步。

不断有人冲出来,最后留下的,只有伍光耀的随从了。

不过这一吐一拉,伍光耀也醒了过来,正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死死捂住口鼻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