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做贼

从前，西宁①县城有个穷秀才，靠教书糊口， 家里有一妻子和一个年幼的儿子，逢年过节，都没 有钱买肉食。秀才的二叔是个小偷，经常偷鸡偷 鸭，回家大饮大吃。妻子觉得做贼比做教师好。有 一年，秀才放寒假回家，妻子百般埋怨，迫秀才跟 二叔去做贼。秀才被逼不过，只好违心地去向二叔 学做贼。有一天晚上，秀才去偷邻居的大猪，可是 猪圈在屋里，秀才只得挖墙洞进去。初次做贼，

“偷术"不精，挖洞的响声把主人惊醒了。主人站 在撬墙洞口，举起大铁锤，准备待贼佬进洞口时就 打下去。不过秀才还算精，先把瓦煲伸进洞内。主 人以为是贼佬的人头伸进来了，一锤打下去，噹卩郎 一声，瓦煲被打得粉碎了，吓得秀才魂不附体，怆 惶逃命去了。主人出来追赶，见是邻家秀才，就高 声大喊，“秀才做贼，秀才做贼！ ”秀才自知惹 祸，再也无脸见人了，一直不敢回家，后来逃到四 川峨嵋山寺庙，当了和尚。

①西宁；今郁南县。

三十年后，秀才的儿子中了进士，衣锦荣归， 拜见母亲，并四处査访父亲下落。秀才自知无面目 见到乡中父老，更觉得无面子会见儿子，只好在寺 庙门前贴上一首诗：“三十年前妻压偷，煲罂救出 老僧头：儿孙还有儿孙福，莫把儿孙作马牛。”

（口述者，卢克俭。整理者：谢厚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