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以足志，文以足言。这是左传《子产戎服献捷》的故事。

子产是郑国执政，郑国讨伐陈国后向当时的准霸主晋国汇报战果。晋国其实对郑国讨伐陈国不满。于是提问刁难子产，问陈国有什么罪，郑国为什么以大欺小。子产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不卑不亢，义正陈词，晋国最后也拿他没办法，只能作罢。

左传这篇文章最后点评子产，强调辞令的重要作用。引用孔子的话说：

“《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晋为伯，郑入陈，非文辞不为功。慎辞哉！”

这篇文章告诉我们，什么是言，什么是文，它们有什么关系，有什么作用。

所谓言以足志，就是说你的意志需要言语来表达，才能传递出你的意志，你怎么说，说得好不好，很关键。

文以足言，则是对这些言论的记录，把言论变成文字，这同样需要有精准的描述和表达，把人、事、物，事情的起因、经过、背景交代清楚，把言论的核心意思反映出来。

言以足志，是在言论发生的当时和现场，它是要发挥实际作用的。文以足言，则是把这些精彩的言论记录下来，留给他人辨析。

当然，这个记录的过程，有可能有偏差和美化，不一定就是当时的实情的完全复原，而是一种选择和重构的过程。所以说，文以足言，甚至可能把一些当时没有完全表达出来的观点、精神、想法都在文中记录下来。

最后，当代外交,还需要这样的辞令吗？需要，但基本没作用。现在都是你讲你的，我讲我的，大家各执一词，吵吵一番拉倒。

中美安克雷奇对话，基本上就在现场吵起来了，双方的言辞都很激烈。在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在言语上让步，要不然就要吃眼前亏。

而在联合国等各种多变场合，中美之间经常进行平行对话，各说各的。相对来说，言的作用，面对面的互喷，作用在减小。而文的作用，则显得更重要。就是各方把自己的意思，放在一定的框架背景里进行陈述，公开发表，让各方评说。这时候，谁的故事讲得更合理，更让人信服，长远来看，就能获得更多支持。

附《子产戎服献捷》译文：

国际热点深度分析·不一样的视角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