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县杀人案,丈夫在厨房为强奸妻子的人做饭,卧室不断传来奸淫声

【本文节选自网文《中国特大杀人案件纪实》,作者:喵喵喜欢星星拌饭,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图片源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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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年 5 月 15 日,这一天清晨,刘大娘早早起床,在灶台前忙里忙外。

儿子小健是个厨师,与儿媳小青在城里的夜市摆摊,每天晚上都几乎忙到凌晨,才收摊回家。小健小青结婚后,两人住在温凉河旁的平房里,刘大娘和老伴则住在邻村。小两口很孝顺,虽说不与父母同住,但基本每日都会过来一起吃饭。

由于小两口是无照经营,夜市小摊被城管取缔,最近几天一直闲在温凉河旁的家里。昨天,小健打电话说今早会和小青回来吃早饭,所以刘大娘才早起,做好了几道日常饭菜,碗筷摆上桌子,只等二人的到来。

分针与秒针的多次重合,早已超出了往常儿子和儿媳到来的时间,刘大娘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她给儿子的两个手机打电话,第一个提示已关机,第二个也一样。给儿媳打电话,回应她的,是同样的已关机提示音。

奇怪,虽然说往日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手机没电自动关机的情况,但是总有一个电话能联系到人。可这次,两个人三部手机同时关机?从来没有过。

这次是时针与分针重合了,时针指向 10 时许。桌上的早饭早已凉透,儿子与儿媳依旧不见人影,而且音讯全无。

刘大娘开始慌了。她心里寻思着,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一想到这个,她打了个冷颤,连忙动身,骑上电动车,往儿子儿媳家赶去。

也就是从此刻开始,事情笼罩在诡异和恐怖的气氛之中。

慌里慌张的刘大娘很快就赶到了。她推了一下院外大门,仅是虚掩着的门就被推开了。这愈加让刘大娘感到惊恐,她一时间忘记了警惕,径直朝院内房门走去。

一推,房门也没锁。

怎么回事?

“我一进门,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啊?你们手机都关了机,干吗呢?”刘大娘回忆说,“没有人搭腔。”

打开院内房门,一眼便可看完整个客厅。该在的东西都在。还未完全褪色的喜字,像是在帮你回忆半年前那场温馨的婚礼。

时间倒回半年前,2012 年 10 月 24 日。

就在这栋平房里,大红色的装饰品,四处飞散的礼花,喜庆的音乐,以及亲戚邻里祝福语,交织不断。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婚礼,婚礼的主人公正是小健和小青。

婚礼不讲究什么排场,简单又温馨。拜堂仪式就在院子里举行,同乡人用充满乡音的高昂语调充当司仪。双方的男方长辈坐在高堂位,接受儿子和儿媳的跪拜。

刘大娘在一旁,忍不住为儿子和儿媳的喜事鼓掌,时不时招呼着亲朋好友。

挥散虚无的祝福声,好像也没缺什么,却让人莫名产生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越过客厅,顺着右手边往里走到底,是房子的主卧室。两人是不是还在睡着?尽管不大可能,刘大娘还是敲敲门,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呢?”

依旧没人回答她。里面也是空的。

看着眼前这个静寂的房间,刘大娘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半年前热热闹闹的景象:简短而热烈的仪式后,小健一个公主抱就把小青抱进了洞房,用秤杆掀起小青的红,还用秤杆将红盖头挂在卧室的衣柜上。在费县当地的习俗中,这代表着称心如意的意思。

没人在家,也看不出什么不妥。是不是小两口闹了不愉快吵架,一气之下就都走了?她想。

没有人能回答她。

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得只剩房外树林沙沙作响,连狗吠声都听不到……对啊,狗呢?养在屋外的狗呢!

心头仿佛被砸了一记猛锤,刘大娘扭头朝屋外院子里探去。

刺入眼帘的是血,一大滩血。

血是狗的。就在院墙边,家养的小狗纹丝不动地躺在地上,被砸得血肉模糊,血迹已经干涸,死了有段时间了。

“我一看小狗死了,一看都是血,我一下子吓得浑身都瘫了。”出于对受害者家属的保护,视频对刘大娘的面部做了模糊处理,我们看不清刘大娘的表情,但足以从她微颤的声音与突然提高音而显得发虚的语调中,听出那份震撼。

2013 年 5 月 15 日上午 10 时许,费县公安局某派出所接到刘大娘报警,称其儿子、儿媳打架后可能离家出走了,要求帮助。

将近 11 时,刑侦大队的民警赶到了第一现场,也就是温良河旁的平房。

平房位于两村以及城镇的交界处,位置十分偏僻。虽然它的北面也建起了房子,但目前还没有人居住。房子的南边是树林和菜地,温凉河在房子的西面,水量丰沛,几百米外便是一座小山。

尽管地处偏僻,房子的墙上却贴着漂亮的瓷砖,有着宽敞的院落、水泥墁过的高高的围墙,以及气派的铁门。

从摆放在客厅的婚纱照和日常照片来看,小青面容姣好,身材也很玲珑,小健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两人亲密无比。

每一处细节都显示着,这对年轻的夫妻情投意合,这是一个圆满的结合。

根据家属和亲戚反映,婚后半年小健和小青几乎没有过争吵,两人生活十分和谐。打架离家出走?这似乎不大可能。

毫无头绪,看来还是要靠证据说话。警方开始进行巡视探寻。

走进平房,首先引起民警注意的,是院子东西两侧的两个监控探头。两个探头的视角可以覆盖整个院子,但是它们的电缆线,全被利器剪断。

监控探头必定需要连接电脑和显示屏,存放监控视频。顺着电缆线可能分布的走向,民警寻到了南侧的主卧室。主卧室放置了一张电脑桌,桌上显示屏完好无损,但是电源线同样被剪断,电脑主机不知去向。

视频里存放了什么内容不能被人知道?直接删除不行吗?为什么要用这么直接粗暴的方法?这看起来一点都不正常。

“(破坏监控这个举动)应该说是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费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指导员王俊峰说。

民警还在院子里找到了其他线索:院内墙上有明显的攀爬踩踏的痕迹;房子西侧的防盗窗有多根钢管被拔出,折弯,形成一个宽 40 厘米左右、高 36 厘米左右的孔洞——这个宽度,足以让身材瘦小的人出入。

现场的已知痕迹,加上民警们的多年经验,让侦查有了新方向。

这个房子被侵入过。

但把案子定性为盗窃案,警方却很犹豫。

首先,刘大娘与小两口并不生活在一起,不知道房子里究竟少了什么东西。能确定不见的只有那台电脑主机。

其次,与一般被实施过盗窃的房子相比,该有的混乱房间里都有:沙发下有折断的拖把杆,有倒放的马扎,洗衣机旁有断裂的木棍。

可有些细节又显得过于正常。例如,主卧室床上的被褥铺放整齐,桌上摆着吃剩的饭菜,地面像是被拖过一样很干净。

这是一种直觉。当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这个房子一定发生过一些事,最正常的部分反倒显得如此扎眼。那些摆在眼前触手可得的细节,就像透明易碎的水晶气泡,而最微小的推断就是一根针,将异于常态的表面假象一一扎破。

首先扎破气泡的是费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赵磊:“按我们的生活习惯,应该是铺一层小褥子,然后上边再是一种床罩。然后上边又是另一层床罩,这层床罩上边才是床单。然后上边,才有被子之类的这些东西。但是恰恰呢,床罩、床单和底下的褥子不见了。”

也就是说,床上物品的铺设是不符合当地人习惯的,并且有所缺失。不是房主所为,那就是侵入者所为了,可侵入者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整理床上用品?

找到答案很容易,简直就是举手之劳——但却是如此触目惊心。

民警把一个枕头翻过来,巴掌这么大的一块血迹就在那儿,血迹还是新的。将被子略微一掀,又是一滩血迹。

还有,刘大娘说小两口很少吃肉,吃也是吃一些瘦肉。可桌上的剩菜有一盆明显动过的红烧肉,同样不是小两口的饮食习惯。会不会可能是有客人来吃饭?但是桌上都是剩菜,明显不是待客之道。

更加令人疑惑的事情还有很多。打开衣柜,里面有吃剩的西瓜,抽过的烟蒂,喝剩的饮料。谁会在自己家里这么干呢?

所有的答案与疑惑,统统都在将事情引向不祥的方向。很明显,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盗窃案了。

真正让民警惴惴不安的心狠狠砸下的,是他们在另一间小卧室里找到了明显被撕扯过的女性内衣,以及动用了专业器材才发现的血迹。就在明显被打扫过的地方,在探照灯的蓝色光下呈现出微量血迹。

“现场出现被清理、打扫、伪装现场的状况,小夫妻俩不见了。”赵磊眉头紧锁,“我感觉可能是一起恶性事件。”

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警方扩大了搜寻范围,往室外寻找线索。很快,上午 12时 50 分,警方在温良河里打捞出三个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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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装的是生活垃圾,一一摊开来仔细观察,发现与平房有明显对应关系。有男装,也有女装,经鉴定,警方确定那就是小两口最近穿着的衣服。还有两张银行卡,一张农村信用社银行卡,另一张在男士牛仔裤口袋发现的带有一付姓签名的农业银行低保卡。还有卧室里消失不见的电脑主机,以及小两口的结婚证。

小两口并没有亲戚姓付,这张低保卡是谁的?什么状况下结婚证才会被丢弃?被水浸泡过的结婚证书不该出现在这里,这是一个反常的物品,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搜寻范围再度扩大。在扬水站西面的石壁下,民警发现了滴落状和擦化状血迹,被人用黄土掩埋。血迹向南延伸,像是引领着民警一般,一直带着他们来到了开头的山洞下。

是的,尸体的身份,正是小健与小青。

一切被发现的证据,都是行凶者为掩盖杀人罪行而遗留下的痕迹。

回想起最初刘大娘的报案陈述,相对于这个结果,离家出走,或许是儿子儿媳失踪她最能接受的理由。

但这不可能了。

“有人说是情杀,还有的说是财杀。猜什么的都有,我们当时感到压力很大啊,如果不及时破这个案子,一方面没法跟家属交代,另一方面没法跟老百姓交代。”费县公安局长刘秀光满面愁容。

警方有着同样的疑问。案件的性质是什么?

是仇杀?

民警走访得到的信息显示,小健小青夫妇俩平时为人友善,没有和人产生过矛盾口角,也没有类似借高利贷的债务纠纷,更没有与人结过仇。因而警方排除了仇杀的可能。

是情杀?

在对夫妻俩的感情状况做过一定了解之后,警方发现两人感情和睦,恋爱史单纯,没有出轨情况,也没有情感纠纷。看来也不是情杀。

又或者是财杀?

没有任何绑架勒索电话信息,从现场勘查以及房屋遗留物品来看,凶手也没有搬空值钱物品。为财杀人不会是这样。

杀掉小健小青夫妇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就必须找到凶手。

真的应了那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当警方全力搜查凶手时,无数条重要线索向专案组抛来。我们根据新闻报道整理了以下时间线:

14 日 14 时许至 17 时许,有人看到四名陌生男青年在距受害人住宅西南 300 余米的一废弃扬水站附近长时间逗留,形迹可疑,其中一名男青年身材较胖。

14 日 20 时许,有人听见受害人家中的狗叫声凄惨。

14 日 21 时许,监控录像显示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在费县某银行分理处 ATM 机上分六次支取 1.1 万元,取款人着女式带帽上衣,专案组认为这名男青年有重大作案嫌疑。

15 日 12 时 50 分,警方从温凉河打捞起三个垃圾袋,找到一张带有付姓签名的低保卡。

15 日 19 时 30 分,专案组到低保卡签发地新泰调查情况。

16 日凌晨 1 时许,警方查出低保卡所属人是一位泰安市新泰籍年逾七旬的老人,这张低保卡一直为其 26 岁的儿子付刚持有。警方了解到,付刚身高 1.8米,体重 200 余斤,身材胖壮,和张学军、王吉营、赵文峰等三个家境贫困的社会闲散青年一起,长期混迹网吧,经常出入小旅馆、小网吧等地方,近期均不见踪影。

16 日凌晨 5 时许,专案组接到一条重要线索:15 日清晨 6 时许,有人看见受害人家附近的小路上,走着 4 名青年,其中一名身材和体型和付刚相似。

通过调取人口信息,警方发现,到 ATM 取款机取款的瘦小男子,就是赵文峰。

专案组对县城公共场所进行走访,发现案发期间付刚、赵文峰在费县汽车站附近活动。

至此,专案组确定:付刚、张学军、王吉营、赵文峰等 4 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17 日 15 时许,民警在泰安市宁阳县华丰镇长途客车站拦下即将驶离车站的客车,将付刚、张学军、王吉营、赵文峰等 4 名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

从接到报案到完成抓捕过程,将近 50 个小时,没超过三天。

该案被定性为特大入室抢劫强奸杀人专案,简称“515 费县案”。

犯罪嫌疑人抓到了,但无论是警方还是群众,都有一个非问不可的问题必须要问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对待两个无辜的受害人?

同一个审讯室里,同一扇焊死铁栏杆的窗前,4 名年纪轻轻的犯罪嫌疑人先后坐在同一个位置,就连那几缕微弱到无法形成逆光的残阳都如此相似。

对于记者的提问,面对镜头,他们的回答却是大相径庭。

付刚眉毛呈八字下搭,表情呆滞,只有说话时嘴扯动着,脸才有一丝动态。

“晚上基本上光做梦了,就梦见两个死者在对我笑。”

在说到“笑”字时,他不自觉加重了语气,并且掺杂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的气音,好像在模仿梦中死者朝他做出的表情。

王吉营的身型比较瘦小,整个人驼着背弯曲着腰缩在椅子上,眼神一直向下望,从始至终躲避着镜头和记者。

“作案后拿着那些钱,然后就是买了衣服,穿在身上也没有觉得有多高兴,”想了一会,他又说,“其实我相信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说完,他习惯性吐了一下舌头。

镜头一切,张学军完全没有王吉营那种紧张感,反倒稍显平稳。

“杀人其实当时心里也很恐慌,”与之对应的是一个抬眉,而后音调又慢慢放低,“实际上我们做的这些事,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已经算是畜生所为吧。”

年龄最小的赵文峰作案时还未成年,因受未成年保护法保护,他没有出现在镜头前。

抓捕成功,终于有人能回答那一大堆仍悬在脑海中的疑问。为什么要杀害小健小青夫妇?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做好了准备,让我们鼓起勇气,回到那个至暗的夜晚,回到那个人间地狱一般的房子,回到人性的深渊。

接下来的内容,是我们根据网络流传的一份笔录编辑而成的。

这份笔录,详细记录了罪犯张学军在接受警方调查时,所阐述的作案细节。正是这些细节,引起无数人的愤慨,让人震惊于人这种生物竟然可以如此黑暗与残忍。

从行文和细节判断,该笔录可信度比较高。正如开头所述,由于此案骇人听闻,众多报道大多含糊其辞,这也是我们能找到的比较详尽的材料之一。

在此声明,我们始终抱着对死者的尊重与悲悯之心,只为更加接近真相。

对于是谁先起的歹意,视频与笔录有一些出入。视频中,张学军说是王吉营先提出要抢劫,说盗窃太麻烦了,抢劫来钱比较快。然而根据笔录所述,在费县第一次抢劫后,张学军、赵文峰和王吉营坐在蒙阴回汶南镇的车上时,就已经偷偷商量过找一天把小健小青家抢了,再把小青强奸了,最后把夫妻俩灭口。后来,有一次付刚通宵上网后在张学军家睡觉,王吉营不知道跟付刚说了什么,付刚非要跟着三人来。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很难辨别是谁先起的意,但四人都有共同的目标——钱与性。

四人中,张学军是老大。不仅因为年龄,还因为他曾因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 8年,2011 年才假释出狱,蹲过大牢的他显得最狠。整个行动所有人都听从他的指挥和安排。

王吉营是个惯犯,虽没有张学军的“辉煌履历”,但也是被判过三年有期徒刑的人,只是缓期三年。他经常为大哥张学军出谋划策,自己都把自己当军师了。

付刚是个新人,年逾七旬的父亲患有严重的心脏病,母亲没有劳动能力,根本管不住儿子,只能任由他中学毕业后一直在社会上游荡,并且霸占着父亲的低保卡,只要老人的保命钱一到账,他就取出来肆意消费。张学军和王吉营,就是付刚在长期混迹的小网吧认识的。

当听到张学军半真半假地说“这个女主人长得很漂亮,一会进去把小青强奸了”,付刚脑子连想都没想就附和,“我就算不抢也要看看小青长得到底多漂亮”。

听说大哥有行动,付刚主动要求参与,跟小弟怎么着也要在大哥面前表现表现似的,怀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心情。

四个人就这样结成了罪恶的同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决定了两个人的生死。仿佛他们谈论的只是打死一只蟑螂。

就这么说定了。

那一天,他们来到小健家外面,天色还早,周围还有挺多人走动来往。四人在小树林里聊天抽烟,决定傍晚再动手。

傍晚 18 时许,一个人人都回家吃饭的时间,四周无人。就是现在,时机到了。

四人刚想朝小健家走去,刚好从院里出来两个人,正是小健和小青,他们共同骑着一辆踏板式的电动车出门了。连主人都不在家,真是一个完美的作案机会。

监控的电缆线是付刚割的。与民警一样,付刚翻过墙后也是第一眼就发现了监控探头。

“我上去把那个监控弄了。”付刚表现得非常积极,说完就从院墙西南角上了墙,爬到平房上,上去后先把西边监控线用匕首割断了,又走南墙,把东边的监控线也割断,割完之后直接进了院子。

其余三人紧随其后,翻墙入院。

护栏是上次撬断的,还没修上,四个人就从护栏的缺口钻了进去。

电脑主机线是付刚切断的。付刚一进到主卧室,就打开电脑开始看监控,发现刚才自己剪断监控的每个动作都被录了下来。他不知道怎么删除录像,打算走的时候直接把电脑一起抱走。

那一头,王吉营和赵文峰四处翻找,房子里没有多少现金,他们在衣柜的女士包包里发现一张银行卡,可是不知道密码。

张学军却游手好闲,一脸阴沉,不知道打什么主意。他慢悠悠地踱步,看着客厅里随处可见的主人照片。

他真的没有说错,小青真的很漂亮。姣好的面容,曼妙的身材,直直勾着他的心。

“我们一致认为她很漂亮。”张学军说。

金钱没能满足他们,欲望加重了内心的饥渴。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有撤离,反而是留下来等待,就像匍匐在草丛中的野兽,目露凶光,只等猎物进入他们的捕食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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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时许,夜幕落下来了,主人也回来了。他们对即将降临的厄运毫无所知,满心欢喜地走进自己的家。

小青一推开卧室门,就毫无防备地被赵文峰按倒在地上。小健反应过来,拿起手边的马扎猛砸了一下张学军,张学军伸手一挡。付刚和王吉营见猎物竟然敢反抗,马上就掏出了刀子。

小健没有再反抗。他和妻子被制服了。

他们俩都知道,这下麻烦了。但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生命中最后的几个小时会那么痛苦,那么难熬。

这一夜,也许太过于漫长了。

如果我们拥有“上帝视角”,可以从上方往下看,就能看到客厅的西南角拷着小健,张学军、王吉营和付刚一同拿刀看着;小卧室里,小青被赵文峰拿刀威胁着。

制服两人后,首先是拿着翻到的银行卡问密码。

问不出来。

小健嘴很硬,一直在挣扎,冷不丁还踹了其中一个人一脚。张学军在一旁看到小健抱有反抗之意,顿时就起了杀心。他找来一个排插,将线割断,把小健的腿绑住了。

王吉营不管那么多,见问不到钱,转身就向小卧室里的小青走去。

“我知道他是要强奸女主人的,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商量好要强奸女主人的。”张学军事后坦白说。

小健也知道。但是即使知道妻子身上即将要遭遇什么,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法改变一丝一毫。卧室里的小青看到王吉营走进来,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但她躲不过去。

那天晚上没有雨,也没有呼救声。

小青就是案板上的肉,任由他们蹂躏,所以张学军更在意如何弄死小健。他认为在卧室动手会比较方便,便架起小健逼着他往大卧室走去。途中他朝小卧室瞄了一眼,王吉营正在逼迫小青为他口交,赵文峰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

无声的绝望,滋养狂妄的生长。

发泄完了,先吃一点。吃完了,再发泄。那一晚,小青遭受的就是这样的轮回。

小健暂时没被杀,因为他们把小健家当成了自己的地盘,抽烟,喝酒,还需要小健帮他们做菜。张学军说:“你不是厨师吗,炒点菜给我们吃。”

有人可能有疑问,目睹妻子受辱的小健为什么会同意这样做?大胆猜测,小健也许抱着一种侥幸心理,自己只要顺从他们,或许会让他们不把事做绝,他们干完他们想干的,会放自己和小青一条生路。就像小青,知道自己躲不过,就只能忍受,祈祷着他们做完一切他们想做的,发泄完兽欲,然后离开,然后夫妻俩就抹干眼泪,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开始已经残破不堪的生活。

但是他们低估了对方的兽性。

这是多么可怜又多么可怕的画面:四个失去人类基本道德和基本廉耻的侵入者,把一对原本生活美满夫妻的婚房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予取予夺,把受害者当成随意玩弄的玩物,强奸的参与者从一个变成两个,三个,四个。

丈夫在厨房里为强奸自己妻子的人做饭做菜,小卧室始终开着门——小健看到了那一幕吗?又或者他根本不敢直视这样的场面?他听到了吗?曾经熟悉的空间内回响着妻子悲愤羞愧的哭泣和呻吟,以及施暴者邪恶无耻的淫笑和喘息,他可能听不到吗?可是说真的,在那几个钟头里小健一片空白的脑海中,看到和不看到、听到和不听到,又有什么区别?

他只知道即使侥幸活下来,自己的心也死了。

这是对人类情感基本承受能力的摧毁性打击。其中苦痛,不敢想象。

炒完菜,他被迫坐在客厅,继续忍受着心灵的煎熬。张学军指使付刚把屋外自己和妻子养的小狮子狗杀害时,他没有说话;小卧室传来王吉营奸淫他妻子喷出的脏话时,他没有说话。

小健陷入完全的沉默之中,也许是怕惹怒了四人,也许是他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与欲望。

绝望,深深的绝望。

这个噩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们还想做什么?

他们打骂,他们轮奸,他们尽情地吃喝,洗澡,看电视。

他们还想杀人。

是谁起意杀人的,视频与笔录也有出入。

视频中,张学军一口咬定,是王吉营坚持一定要杀,自己说可以等到天亮再决定杀不杀。

王吉营则非常肯定,就是张学军说一定要杀。付刚也说,张学军非要杀人,并且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赵文峰是团队里的老幺,尚未成年。这个大孩子参与这次行动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买个苹果手机。一个苹果手机实在太贵了,靠盗窃,要好几次才能成,不如抢劫来钱来得快。因此,杀人不大可能是他提的建议。

结合张学军笔录所招认的,自己明确说过“三点行动”,另外三个人都答应了。

我们大致可以肯定,这最后的致命伤害,张学军脱不了干系。

但是杀人之前,张学军还不打算放过小青。他走进小卧室,要小青“陪陪他”。

小青先是说考虑考虑,想了一会儿,又问他:“我陪完你,你们马上就走吗?”

对于四人已经决定杀死他们夫妻俩的事,小两口全然不知。

张学军说:“行,你陪陪我,等他们吃完饭,我们马上就走。”

小青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只要自己足够配合,就能够保住夫妻俩的性命。她帮张学军脱了衣服,然后仰躺下来,看着张学军趴到她身上。

这时候,小健终于吐露了银行卡密码。王吉营与赵文峰赶忙去取钱。赵文峰穿着小青的外套,在 ATM 机前取现金时,还非常开心地弹了一下纸币,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当时他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着明天就能买到一台手机了?

王吉营与赵文峰从 ATM 机里取了 11000 元。后来有个说法,说这是小青的彩礼钱,当地有个风俗,11000 元有万里挑一的意思,代表了小健对小青的爱。

或许正是因为爱,让这对夫妇选择了顺从和屈辱,以求一命。

小青时不时就问,你们什么时候走?她说,我不报警,她说,你们走吧。换来的答案,却是四个人没有尽头的轮奸与虐待。

终于,她崩溃了,忍受不住,哭喊出声。

小健听到小青的惨叫,也哭了,喊着求他们不要伤害她。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不要伤害她……求求你们了……”

凌晨 3 时许,张学军说的时间到了。

他们早就发泄完了好几轮,精疲力尽,于是终于停止了强奸,让小青穿上衣服。

王吉营把屋子里的灯都拉开。张学军让赵文峰到小卧室来,看着小青,自己招呼付刚和王吉营,到主卧室开始动手结果小健的生命。

他们让小健脸朝下趴在床上。王吉营在电脑旁边找了一截黑色的电脑电线,站在床上搬起小健的头,张学军把电线在小健的脖子上缠了一圈,张学军和付刚一人拽着一头,使劲勒小健脖子。没想到用劲太大,电线拽断了,他们又找了一副铁链锁,可是铁链锁不趁手,弄了半天还是没能勒死小健。

就在此刻,王吉营慌了。他像是梦醒了一样,开始发怵害怕。自己在做什么?在杀人吗?事情怎么会走到了这一步?

他胆怯的动作全数落到张学军眼里。张学军劈头盖脸地骂王吉营,如果他们不死,我们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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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真的是这样吗?她不是说不会报警吗?王吉营望向付刚,付刚斩钉截铁地点头,眼神已经变得疯狂。

王吉营也反应过来了。走到这一步,四个人已经是挤在同一条船上,他现在想跳船?不可能的,如果他就此住手,那么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小健喘上不气了,他在抽搐,就像被扔在深海里,无法找到空气吸入。正当他挣扎着快要浮出水面,下一秒又被付刚用一个塑料袋捂住口鼻,拍回了海里。第一个塑料袋破了,又加上一个塑料袋。直到他不再喘气。

日后流传在民间的说法是,整个过程之中,小健完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不想给妻子带来恐慌,他幻想着自己的命能换来四个人放过妻子。

但幻想是不切合实际的。

张学军、付刚、王吉营转到了小卧室里。小青一见他们一起走进来,像是明白了所有事,眼泪就流下来了。

付刚同样用塑料袋完成了一切。刚开始用的是装小面包的塑料袋,可袋子很硬,效果不好。张学军在房间里找了个白色软塑料袋给付刚,付刚用把软塑料袋垫在下面,上面还是那个装小面包的塑料袋,两层的塑料袋,那可是两层啊。张学军把小青的手和腿按住。王吉营用一只脚踩着她肚子,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赵文峰在旁边看着。

其实他们不用那么费劲。小青已经不再挣扎。那几下徒劳的手脚甩动,只是出于本能反应,而她的求生意志,从猜到丈夫最终命运的那一刻起,就彻底瓦解了。

慢慢的,他们身下那具肉体不动了。付刚松了手,用烟头烫了一下小青的胸部,小青又抽搐了一下。张学军对付刚说,你别折磨人家了,付刚说,我不烫她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死了。说完,他继续捂住小青的口鼻。

捂了很久,很久。

这四个人,没有一个是不该死的。

这一夜,对小健和小青来说,永久结束了。

但对他们四个来说还没有。他们要把尸体搬走。

抛尸的地点,是上次盗窃时就发现的小山洞。

他们用床单和被子包裹好两具尸体。按照体型分配,张学军和赵文峰负责搬小青的尸体,王吉营和付刚负责搬小健的尸体。

张学军和赵文峰搬着小青走到扬水站上面,扬水站有个大斜坡,有两层楼那么高,斜坡下面有个小台阶,下了小台阶,向南走十米左右就是那个山洞。

张学军把小青的尸体放在斜坡上,推了一下,小青就滚下去了,滚到扬水站废弃的房子的那个位置。他们顺着台阶走下来,继续搬着尸体穿过废弃的房子,抬到房子南侧的台阶处,顺着台阶又把尸体滚了下去。

这时候,赵文峰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吓了他和张学军一大跳。怪了,人活着的时候他们对人家为所欲为,死了反倒有点怕。原来是付刚打来的,说他和王吉营搬不动小健的尸体,让他们俩回去帮忙。张学军与赵文峰回去后,四人一起用同样的方式,将小健和小青的尸体遗弃在山洞里。

接着,王吉营和赵文峰先回到第一现场,将大量血迹拖干净,把主卧室和小卧室的床都铺好。张学军和付刚用玉米秸秆遮挡尸体,随后也回到平房,与前两人一起打扫现场。

这会儿,贪小便宜的付刚看上了小健的牛仔裤,顺手就换上了,还把父亲的低保卡放进了牛仔裤的口袋。过了没多久,他发现小健的牛仔裤有血迹,赶忙脱下来,又换上了自己原来那条裤子。但是慌乱让他忘记了拿出口袋里的低保卡。蠢吧?

最后,王吉营找了三个塑料袋,把牛仔裤和其它几件衣服、生活垃圾、结婚证等物品都装进塑料袋。

早上 5 时许,张学军、赵文峰和付刚分别提了一个垃圾袋,王吉营提着电脑主机箱,沿河向北走了一段距离,把垃圾和电脑主机箱扔到河里了。

干完这些,天还没亮。黑暗助长了欲望,掩盖了罪恶。

但天总是要亮的。

不知道张学军是在回忆起哪一幕的时候,产生了“所做之事不能算是人”的想法?

是产生强奸小青想法的那短暂的一秒?

还是他们几个在小健面前对小青进行长达 8 小时虐待的那漫长的一夜?

抑或是逼着对妻子遭到性侵与折磨不知如何反抗的小健,给他们做饭做菜的时候?

有一份我们无法验证真伪的尸检报告称,小健脑部被重物砸过 3 次,肺部被刀捅过;小青的乳头有被啃咬的痕迹,另一个乳头被尖物刺穿,阴核水肿数厘米,阴道口严重钝挫伤,全身遍布抓痕和齿痕。

仔细想想,假设这份尸检报告是真的,那么枕头和牛仔裤上的血迹,弃尸现场警方干呕反胃的表现,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有记者了解到,“他们自 2012 年以来,单独或交叉结伙窜至济宁、泰安市的多个县区和蒙阴、平邑、费县等地,盗窃、抢劫作案近百起,盗抢现金、电脑、金银首饰等物品一大宗,涉案价值 10 万余元”。

偷来抢来的钱花光了,便实施新的偷和抢,就这样一次次地重复,像吸毒人员毒瘾发作必须找到新的毒品一样。

终于,他们不再满足于偷和抢,而是干下了最伤天害理的罪行。

毫无疑问,参与者都被判处了死刑。但赵文锋因为作案时尚未成年,2014 年 11月 22 日,法庭裁定,判决赵文锋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2019 年后减刑,减为有期徒刑 22 年,剥夺政治权利 7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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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年 6 月 22 日,张学军、王吉营、付刚被执行死刑。

此案一度成为热议焦点。其一,是该案的凄惨程度超出人们想象,令人产生强烈不适;其二,则是关于赵文峰是否应该缓刑、减刑,以及对于未成年人保护法本身的热议。

其实,即使是张学军、王吉营、付刚,也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然而,为什么如此年轻却又如此丧心病狂?这是教育的缺失还是人性本恶的表现?这句央视法制频道的鬼畜名言,在此刻却显得格外沉重,令人无法付之一笑。

更令人备感沉重的,是这样一个问题:我们能避免类似惨剧的发生吗?如果可以,我们如何才能知道该怎么做?

我们不知道,所以我们惊恐,我们无助。我们就像夜间突然被强烈灯光照射的小动物一样,动弹不得,任由厄运碾压,把我们的生活碾得粉碎。

我们逃避厄运的办法,难道只能交由概率决定,看看恶魔是否随机出现在身边,是否随机选择了哪个不走运的家伙吗?

我们不知道,所以我们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