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22日的下午四点半,一名汤姓护士,正在香港西贡的西沙路上跑步。慢跑之中,停在西澳村巴士站前的一辆黄色 Mini Cooper,逐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45分钟之前,她就见过这辆停靠在这里的小黄车了,当时,她还以为是驾驶人员临时停靠,但再一次见到,她感觉到了一丝的诡异。

风和日丽的天气阳光明媚,车的引擎还在发动着,车子的雨刷,却在左右的摇摆,刮的玻璃“吱吱”的响,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出于职业上的本能,汤女士预感到车里的人可能出事了,她主动向前靠了过去。透过玻璃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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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里的两位女士,面无表情地歪倒在座椅上,任凭她如何呼喊都毫无反应,汤女士来不及多想,拿起手机拨响了999。

虽然,汤女士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但终究还是没能挽回这对母女的生命,就在送往医院的途中,黄秀芬和她的二女儿许俪玲,双双殒命。

现场没有明显的磕碰痕迹,MINI小车外观良好,这对母女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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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怎么死的呢?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一系列的问题,迅速引起了香港警方的重视,一件扑朔迷离的凶杀案,就此浮出水面。

表面的幸福

黄秀芬和女儿,就住在离案发地点不足1.5公里的一栋三层别墅内。

在香港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别说是住别墅,就算想买一套百八十平的房子,也得有份特别体面的工作,住别墅的更是非富即贵。

事实也是如此,黄秀芬的家庭条件,的确非常的优渥。

黄秀芬的老公叫许金山,是马来西亚人。1988年,许金山从伦敦大学医学系毕业之后,到了伦敦的某间医院实习,在这里他结识了做护士的黄秀芬。

朝夕相处中,两人渐生情愫,并在4年后结为了夫妻。

黄秀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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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和同事眼里,许金山是一个外表温文尔雅,做事谨慎又极其聪明的人。

1993年,还不到30岁的许金山,就成为了英国皇家麻醉科医学院工程院院士,可以称得上是一位麻醉医学领域的青年才俊。

1996年,学业已成的许金山,带着年轻貌美的娇妻黄秀芬,移民到了香港,结束了他们的伦敦之旅。

业内小有名气的许金山,很快受到了香港中文大学的青睐,以终身教授的头衔,在港中大成立了自己的实验室,主攻妇科麻醉剂。

许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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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许金山事业小有成就的时候,家庭也越发的幸福美满,刚刚去到香港一年,妻子黄秀芬就给他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取名许美玲。

许金山沉浸在自己的事业当中,黄秀芬则做起了全职太太,照顾一家人的起居生活。在随后的几年里,黄秀芬又先后生下了两女一子,一家六口过着舒适、安逸的日子。

案发之后,警方曾对许金山和黄秀芬的家庭资产做过调查,在不到20年的时间里,夫妻名下一共积攒了7处房产,总市值大概在5千万港币左右,另外还有600多万的现金和两辆车。

其中一辆,就是这辆Mini,还有一辆则是许金山经常驾驶的丰田7座。

在周围的人看来,这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家庭,就在案发之前,邻居们还看到黄秀芬和女儿有说有笑的,坐上了这辆小车。

然而,真实的世界,并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那么美好,事实上,早在儿子出生的2004年,这个家就开始变质了。

2004年,一个名叫马咏怡的马来西亚籍的女学生,考进了港中大,攻读博士学位,许金山正是他的指导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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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咏怡身材高挑,长相漂亮,还会一口流利的中文。因此,许金山非常欣赏自己的这位学生,并且把她邀请到家中,教她们中文。

马咏怡要比黄秀芬小12岁,周身散发着年轻女子的气息,相比起每天都在操心一日三餐的黄秀芬,许金山和整日陪着他在实验里的马咏怡,更有共同的话题。

久而久之,两个人便由师生发展成了情人,后来,许金山还不惜花费几百万的港币,给马咏怡购买了一套公寓。

直到2013年,黄秀芬才从朋友的口中,得知丈夫包养情人的秘密,为此黄秀芬大发脾气,并且向许金山提出了离婚。

许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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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被许金山以孩子还小为借口,给拒绝了。在近一年的时间里,黄秀芬陷入了痛苦和挣扎当中。

不过后来,黄秀芬也看开了,为了夺回丈夫的真心,黄秀芬开始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她不再把自己关在家里,而是尝试着走出去,接触外面的世界,并且喜欢上了瑜伽。

然而,她还没有等到丈夫的回心转意,就突然离世了。

致命的一氧化碳

就在香港警方,还摸不到任何头绪的时候,法医的尸检报告放在了他们的桌案上。报告上明确指出,黄秀芬和女儿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在黄秀芬的血液内,检出的一氧化碳浓度,高达正常水平的50倍,而许俪玲血液内一氧化碳的浓度,也超过了40倍,这不得不引起警方的警觉。如此高的一氧化碳浓度,肯定是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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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警方询问许金山的时候,许金山给警方提供了一个侦测方向。他说,天气特别热的时候,妻子习惯摇上车窗,使用车内的冷气,会不会是车子出现了问题,造成了一氧化碳泄露,从而致使妻子和女儿不幸殒命。

警方根据这一思路,展开了更为细致的侦查。他们把整辆车都做了详细的拆检,但并没有发现存在任何的故障。

随后又查阅了这辆车的保养记录,显示就在一个月之前,这辆Mini刚刚做了全方位的养护,当时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这下给警方制造了一个难题,在车内除了一个泄了气的健身球以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这一氧化碳是从哪里来的呢?显然,这无影无踪的一氧化碳,成了破案的关键,似乎找到来源,也就找到了幕后的真凶。

香港是不生产一氧化碳的,所有的一氧化碳,只能通过具有资质的公司进口,并且需要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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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查阅了所有公司近期的订购记录,一份来自于威尔斯亲王医院的订购单,进入了警方的视野,许金山是医院的名誉高级医生,收件人则是他的助力教授周昊翘。

警方得到这一线索之后,以最快的时间找到了周昊翘,并对他展开了询问。

周昊翘也并没有隐瞒,他明确的告知警方,关于一氧化碳和所用的实验器材,都是在许金山的授意下购进的,而且花费了近一万美元。

案件似乎再清晰不过了,凶手就是许金山,警方随即对许金山展开了进一步的调查。

许金山对购进一氧化碳的事实供认不讳,但他并不承认,是自己杀害的妻女。他振振有词的表示,进购一氧化碳,是为了做一项医学研究,从此找到治疗呼吸系统受损的治疗方法。

不过,这一说词随即被打脸,因为周昊翘表示,这一实验已经被证明过多次,对人体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且周昊翘还向警方提供了另外一条线索,就在案发前的两天,许金山向两个健身球里灌满了一氧化碳,并带离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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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前,他还对周昊翘说是拿去让朋友检验浓度,但并没有看到许金山将两个灌满一氧化碳的健身球,带回实验室。

许金山见无法为自己辩解,他只好给自己找了一个新的理由。他说,他把一氧化碳带回家是为了灭老鼠,家里总是有老鼠出没,所以他想到了以一氧化碳灭鼠的主意。

但这一完全站不住脚的说辞,很快又被打脸了,家里的佣人说,在他们家工作半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一只老鼠。所以,他说灭鼠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似乎事实就摆在了面前,许金山也叹息了一声。警方原以为许金山是要交代自己的罪行,没想到他又提出了新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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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不愿意承认一氧化碳是自己带回去的,是为了不想让人知道妻子和女儿是自杀的。

就在许金山把两个灌满一氧化碳的健身球,带回家的时候,他曾告诉过女儿这里面的气体是致命的,是他平常给女儿施加了太多的学习压力,所以女儿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

而且,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他和妻子也有着严重的分歧,就在不久前妻子还查出了抑郁症。

看似一切都很有道理,但谎言还是被大女儿戳穿了。她对警方说:“虽然父亲对他们管教非常严格,但妹妹的情绪非常稳定,她是一个乐观积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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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对妹妹许俪玲的评价很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并不像父亲说的那样,而且妹妹也没有任何自杀的征兆。

案件调查到这个阶段,一切都非常清楚了。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许金山,剩下的只是他行凶的过程。

法庭上的失落

案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只要证明那个装满一氧化碳的健身球,是许金山放到车上的,就可以完全定他的罪,无论他再怎么狡辩,也是于事无补。

家里的佣人告诉警察,那俩Mini车的钥匙,许金山和黄秀芬各有一把,虽然,许金山一般都是驾驶那辆丰田7座,但偶尔也会开这辆小车上下班。

这也就说明,除了黄秀芬和许金山以外,没有人能将健身球放到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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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案发当天的上午,许金山是中午左右才出门的,起床以后,许金山曾经在阳台上喝过咖啡,但中间他有没有离开,佣人并没有看到。

不过,有一点佣人记得特别清楚,就是黄秀芬和许俪玲离开的时候,手里空无一物,并没有拿健身球。

随后,警方在许金山的别墅里,进行了搜证。

最终在许金山的抽屉里,找到了三个健身球的塞子,但是只有两个健身球,而车里发现的那个健身球,恰好没有找到塞子,这一点也证明健身球就是许金山放到车里的。

警方将所有的证据,都提交给了法庭,就在审判的当天,即便是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他的面前,他依旧还是在诡辩自己没有杀人。

但每当大女儿回忆父亲和她们在一起的美好瞬间时,许金山的脸上总是洋溢出自豪的父爱。听着二女儿生前快乐的时光,他的嘴角上总是洋溢出久违的笑容,然而听到母亲悲伤的时候,许金山脸上却是一副愁容,不自觉的落下泪水。

就在案发两年之后,法庭对许金山进行了宣判,以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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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始终没有认罪,并一再表示要上诉,至于许金山为何要杀害妻女,没有人知道原因。最有可能的大概还是和他的情人有关。

事发之时,马咏怡已经36岁,不再年轻,她也想有一个家,她不想只是许金山的一个陪衬。或许,此时的许金山也想给她一个家,和她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但如果要把自己的孩子,留在身边,他能做到的就是,让黄秀芬永远离开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夫妻名下的巨额财产。如果许金山选择和黄秀芬离婚的话,有一半的财产要归黄秀芬所有。

许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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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也是许金山不能接受的,在他看来这些产业都是他自己拼下来的,他不想把这些给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只是让许金山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下毒手,毒杀妻子的时候,没想到还拖累上了自己的女儿,原本,只想结束妻子的命运,却让女儿也成了牺牲品。

无论许金山如何在法庭上狡辩,他就是杀人凶手,已经是毫无疑问。一个港中大的副教授为了个人的私欲,居然对自己的妻子痛下杀手,何尝不是一场人间的悲剧。

这让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如果爱,请爱的深沉,也许我不能陪你到老,但我会付出真心;如果不爱,请放手,既然已经没有了感情,何必彼此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