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社民党、绿党和自民党24日在柏林发布了三党联合组阁协议，德国政坛历史进入三党联合执政的新纪元。未来总理朔尔茨在发布会上志满意得地宣告：“交通灯”亮了。

德国亮起“交通灯”，德国对华关系却跳到了“黄灯”，组阁协议被冠名以“敢于进步”，但德国对华关系却可能陷于倒退。

177页的三党联合组阁协议，在与4年前的联盟党和社民党组阁协议差不多的位置，阐述了德国对华关系的原则。篇幅接近，措辞语气却完全不同。

▲图源：Cevahir-stock.adobe.com

为了更好说明这一变化，此间观察家费了一些时间，一字不改地翻译了两份组阁协议的对华关系部分，放在这里供读者鉴别。

新的组阁协议对对华关系，做了这样的表述：

“我们希望而且必须在伙伴、竞争和体制对抗方面塑造与中国的关系。在人权和适用的国际法基础上，我们将尽可能寻求与中国的合作。我们希望在与中国日益激烈的竞争中制定公平的规则。为了能够在与中国的制度性竞争中实现我们的价值观和利益，我们需要以共同的欧盟对华政策为框架，制定全面的德国对华战略。我们希望继续进行政府间磋商，并使之更加欧洲化。

在对华政策上，我们努力谋求跨大西洋的密切协调，寻求与志同道合的国家合作，以便减少战略依赖。我们期待中国外交政策为周边地区的和平与稳定发挥负责任的作用。我们致力于确保南海和东海领土争端在国际海洋法的基础上得到解决。台湾海峡现状的改变只能在双方一致同意的情况下和平进行。在欧盟一个中国政策的框架下，我们支持民主台湾参与国际组织的实际工作。我们把中国尤其在新疆侵犯人权的问题，明确提上议事日程，香港‘一国两制’原则必须重新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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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前的联盟党和社民党两党组阁协议，这样定义对华关系：

“中国的政治和未来的发展对我们来说也具有重要意义，它的地缘战略作用将继续加大，为此我们将扩大战略伙伴关系。中国经济发展特别对于德国经济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与此同时，我们的关系引起巨大关注。对于中国的市场开放，德国和欧洲必须坚持互惠原则，并定义我们共同的战略利益所在以及如何确保这些利益。机遇与风险的具体事例，是中国的丝绸之路倡议，我们希望制定欧洲的对应措施，以保护我们的利益，并更好地装备和集合德国和欧洲的金融工具。

与此同时，在与中国的对话中，鉴于对中国力量和影响力预测的多样性，我们将强调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对稳定和全球经济有效运转的重要性。我们还将坚持尊重人权和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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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语气上，上届对华政策定位是相对被动的，对中国战略作用加大、经济增长、一带一路倡议等等，更多显示的是顺应这一变化，利用这一机遇，采取适当的对应措施。而本届政府的对华政策，带了更大的对峙和攻击性，措辞非常强硬。

在内容上，发展战略伙伴关系，变成了“伙伴、竞争和制度对立”，合作加上了附加条件，竞争和制度对立上升到不同价值观和不同阵营之间的较量，大西洋两岸和“志同道合的国家”是相同价值观的“统一战线”。

人权和法治，在上届政府协议里只一语带过，没有特指，而在本次组阁协议中，台湾、香港、新疆、人权4个敏感话题一个不落，对台湾海峡和南海争端有了自己的看法，对人权和香港问题指向明确。

在三党竞选纲领中，只有绿党明确无误地把对华关系定义为“伙伴、竞争和制度对手”。显而易见，组阁协议确定这样的对华政策原则，是贯彻了绿党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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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届政府的对华关系，将明显打上绿党的烙印。绿党双主席之一、总理候选人贝尔伯克将接掌外交部，竞选时已经对对华关系放出过狠话。另一名双主席哈贝克将出任副总理兼超级部“经济和气候保护部”部长，统管外交安全交通农业等但凡涉及气候问题的一切事宜。外交方面，绿党将唱主角，这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朔尔茨作为历届政府中本党势力最弱的一位总理，加上性格内敛不喜言辞，即使有自己的主张也不一定能够表露，连德国媒体都已经注意到，将出任副总理的绿党领袖哈贝克和助理副总理兼财政部长的自民党主席林德纳，实际已形成新政府的权力中心。对华关系发展值得担忧。

积极的一面，组阁协议至少仍然强调了将寻求与中国合作，将继续进行政府磋商并扩大到欧盟范围，至少仍然表明了“一个中国”政策是支持台湾参加国际组织工作的前提。反观历史，今天成为“中国的老朋友”的前任总理默克尔，最初也是走过了一段弯路之后，才坚定了对中国的友好立场。

说到最后，德国的外交是有名的“经济外交”，将为经济服务。中德两国的经济合作和贸易往来体量巨大，互惠互利不可逆转。与4年前相比，中德政治经济地位和国际影响力差距进一步拉大，德国政府若要不自量力与中国对抗，恐怕也难有好果子吃。

（欧洲时报德国版胡旭东撰稿，转载请注明公众号GermanRepo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