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份无价的礼物,带给这个世界以最原始的期望,让幸福拥有了一个基本的依靠。生命的义,是朴实的,也是神秘的,就像由生命延续出的两个词语,出生与死亡,其实都是耐人寻味、苦乐交加的礼物。

就像有人不知道生的苦,有人参不透死的乐,在几千年人们都在寻求着长生的道路上,却有人抱怨自己被死神遗忘,将死作为最大的心愿,只因自己太长寿。

一 跨越时代的老人

印度尼西亚的一个角落,有一位老人活到了一百四十六岁,1870年出生的他,甚至比晚清的光绪皇帝还大了一岁,不过光绪早已是沉寂在历史中的一个名词而已,他却早已跨越时代活到了2016年,他叫马巴高索,一个年龄得到证实了的长寿男人。长寿带给他了很多,在这个小国家的小角落里,他见证了很多变迁,也经历了人生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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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撑死就达到七八十岁的普通人而言,他的人生时常被悄悄加倍了。绵长的寿命让他体会不了爱情的唯一,他一共娶过四个老婆,都在他漫长的人生里悄悄地来又自然而然地离开。

马巴高索是真正儿孙满堂的老人,一生有十几个孩子,不过那些孩子的青春没有办法跟随老人生命的延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景不可避免地在马巴高索的人生中不断回放,最后剩下的都是一代又一代的孙辈继续来抚养他。

二 漫长生命的悲哀

生命的计量单位从来都不止步于长度,生命的厚度才是带给人幸福的真谛。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马巴高索的生命厚度早就被岁月给压榨,一次次的离别,一次次血肉之亲的离去,将这个老人对生命的憧憬不断消磨。马巴高索需要消解这被寿命放大的愁绪,他十分依赖香烟和酒精。

他钟爱于自家花园长成的烟草,或许是培育和卷烟的过程也是他消遣的一种方式,又或许粗劣的口感更加可以抑制他内心的愁绪,尽管马巴高索从二十岁开始便是烟草不离身,但他一直不抽现代的卷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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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给人的刺激是直达脑部而贯穿全身的,眩晕和麻痹感可以让人短暂地逃脱现实,大概没有人比年迈的马巴高索更需要这样的逃离,现实世界早已因为他寿命的超额剥夺了无数他珍爱的东西,只有幻境才能构建出他需要的温暖。

烟酒总会带给人最直接的愉悦,但通常而言也会透支人的生命,说不定马巴高索也打着这样的主意,希望烟酒可以让他解脱,离开这由寿命带来的噩梦循环。可是,如果说死神会将他遗忘,那么神也许也会无视他的心愿。8年前,这位生命力惊人的老人终于病倒了,马巴高索并没有因此感到沮丧,反而有一种即将如愿以偿的欣慰和愉快。

可就在他等着终于可以解脱的时候,他的身体又逐渐好了起来,不仅如此,还变得更加健康。他的生命不仅没有被疾病夺走,反而像是过了个加油站,又为自己干涸的人生充填了无限的生命力。纵使马巴高索一直对死亡心心念念,但这个人生的终点似乎是在和他开玩笑一般,越走越远。

求生可能会让人闹出笑话,但求死并不一定就是惹人发笑的玩笑。马巴高索是真诚的求死,安居在大千世界的一隅,在马巴高索心里,他能见的,能经历的,早就成倍增长的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虽然长寿,但年龄早已限制了他生命的绝大多数可能性,一眼看过去,这生命里只剩眼前的离别以及远处的失去,死亡成了马巴高索生命里唯一可以发出异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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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毅然求死的长寿者

事在人为,放在任何事情上都是合适的,拥有被寿命倍增的阅历的马巴高索也明白这个道理,既然死神要将他遗忘,那他就可以主动去敲开死亡的大门,这个让世界惊叹的长寿男人,开始了他的求死之旅。既然烟酒对自己的毒害满足不了马巴高索的心愿。

那他只能够去选取更有力、更直接的办法。但越直接的求死,越会被他的亲人所察觉,所以马巴高索选择直接与照顾自己的子孙坦白了自己的想法。人性本善,没有人会打心底乐意看一个人去死,何况那个人是自己的亲人。马巴高索的孙辈们自然也不愿意看见他死去,更是难以接受他打算主动求死的这个想法。

可是,自己觉得好的东西,别人一定就喜闻乐见吗?就算是生命,这个最基本,也是最宝贵的东西,在不同的人的概念里,也存在着有差异的褒贬之分。或许马巴高索的孙辈和世界上大部分一样,是永远无法理解他厌弃自己长寿的想法的,但马巴高索的心愿实在是太过坚定,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让这个一心求死的老人回心转意,作为后辈的孙子们,也只能遵循老人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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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只剩下枯燥和哀伤,死对于马巴高索来说还充满着的未知的色彩,死亡成为了这个长寿者的最后希望。最后,马巴高索选择了节食,尽管他的生命再怎么坚强,也禁不住这样没有补给的消耗,终于,马巴高索如愿以偿地离开了人世,用他最后的倔强,敲开了死亡的大门,告别了这个让他幸福过,也让他经受了无限的孤独和痛苦的世界。

世界总是因为矛盾而显得格外精彩,回望历史的烟云,其间有多少人为了能够长生而终究害得自己短命,下到普通百姓,上到王朝帝王,有多少人不是听了长生二字便是疯疯傻傻地去追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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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巴高索是一面戏剧化的镜子,他用自己的长寿,和对死亡的渴求,照应出了无数人求取长寿的身影,或许正是他的故事,可以带给人们更多的反思——长寿究竟是幸福的延伸,还是仅仅将孤独和无趣拉扯得让人看不到尽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