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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姑妈家,葛薇龙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受尽了奚落。

姑妈年轻时执意嫁给富商梁季腾做姨太太,与薇龙的父亲闹翻了。葛薇龙的父亲认为她辱没了门风,两家多年没有来往。

两年前,葛薇龙全家为躲避战事从上海搬到香港,家境每况愈下,入不敷出。现在时局缓和了,准备回到上海。葛薇龙不想耽误学业,才到姑妈家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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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家不算贫乏,算是中产之家,请得起两个佣人。葛薇龙自小也是娇生惯养,可是到姑妈家,竟然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浑身的局促不安。眼前尽是金碧辉煌,纸醉金迷。

毕竟血脉相连,姑妈总会照拂自己。葛薇龙高估了亲情。透过扇子的缝隙,姑妈早已将她看了个通透。

第二天,薇龙搬进姑妈家,壁橱里满是各种各样的衣服。“家常的织锦袍子,纱的,绸的,软缎的,短外套,长外套,海滩上用的披风,睡衣,浴衣,夜礼服,喝鸡尾酒的下午服,在家见客穿的半正式的晚餐服,色色俱全。”葛薇龙一件一件偷偷试穿,居然全部都合身。转念间,她明白了姑母的用意。哪有什么血浓于水,不过是一场交易。你给我容身之所,我给你当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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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葛薇龙步入交际场,吸引年轻男人。姑母经过精挑细选,在施展交际手腕,将这些男人收入自己麾下。

只有乔琪乔是个例外。他是个情场浪子,不肯拜在姑母的石榴裙下。姣好的外表,完美的身材,还能够抵挡姑母的魔力。这深深吸引了薇龙,如飞蛾扑火,她固执且自卑地爱上了乔琪乔,陷入万劫不复。

乔琪乔是个纨绔子弟,是个不受宠的富二代。几次考上大学,几次被退学。既无钱财,也无谋生之路。乔琪乔说自己是个当驸马的材料,只想娶个妆奁丰厚的小姐,靠吃软饭混一辈子。像葛薇龙这种女子,他是不会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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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薇龙明白了乔琪乔的心思,买好了回上海的船票。葛薇龙心灰意冷,大病了一场,终究还是没有上船。大病初愈,葛薇龙突然决定不走了。

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没钱,但我可以赚钱”。从此以后,薇龙这个人就等于卖了给梁太太与乔琪乔,整天忙着,不是替梁太太弄钱,就是替梁太太弄人。

只可惜,葛薇龙嫁错了人。乔琪乔根本不爱她,甚至不屑于用花言巧语欺骗她,他早就为自己找好了退路。等葛薇龙不能赚钱养家,再也不能让他活得快活,他就与葛薇龙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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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亲情中,还是在爱情中,葛薇龙都是卑微的,被施舍的一方。姑妈居高临下,几件衣服就把她拉进了欢乐场;乔琪乔几句甜言蜜语就俘获了她的芳心。葛薇龙是一颗浮萍,从未想过自己想要什么,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姨妈推杯换盏的生活,葛薇龙从“看看也好”到毅然决定留下,一步步,被命运推着,随波逐流,渐渐沉沦。

不管在感情上,还是在经济上,葛薇龙都不是独立的,她像一棵藤蔓寄生于姑妈,在姑妈家获得栖身之地,也在姑妈家受到灯红酒绿的诱惑。那场大病之后,葛薇龙没有获得新生,而是走向堕落。在潜移默化之下,葛薇龙终于活成了姑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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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她是为了爱情。可低到尘埃里的爱情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和自欺欺人。

葛薇龙的结局会怎么样?等年老色衰,赚不来足够的钱,也吸引不了年轻的男人,乔琪乔与她离婚,继续花天酒地;姑妈家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该何去何从?

亲情是一抹悲凉,爱情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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