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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国时期,有这么一位诗人,他被鲁迅称为“中国的济慈”。我国著名学者罗念生先生也曾说过:“英国的济慈是不死的,中国的济慈也是不死的。”他极富才华,却也孤高自傲,与世俗规矩相悖,最终纵身于清波中。他就是有着“清华四子”之一名头的朱湘。

一、年少有为

1904年,朱湘出生于湖南省怀化市沅陵县一书香门第中。朱湘的父亲是当时朝廷的二品官员,母亲则是一名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闺秀,家庭氛围安宁和睦。出生在这种拥有良好背景的家庭中的朱湘,原本应该过着十分安逸的生活。但是,世事总是无常。

在朱湘三岁时,母亲不幸因病去世;更雪上加霜的是,没过几年,父亲也就追随着母亲而去,只留下了年仅十一岁的朱湘一个人。幸而堂兄一家为人亲善,不忍也不能将朱湘一人丢之不顾,便将其带到自己家中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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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一家都待其极为友好,但也许是因为幼年时就失去了父母的原因,再加上长久地寄居于亲戚门下,朱湘的性格愈发孤僻,自小就难以和他人相处。长久如此,为了给心中无法表达的情感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朱湘开始用写作来代替自己的话,表达内心所想。

日积月累下,朱湘的文学天赋渐渐开始展露。在他十六岁那年,他成功地考取了清华,成为了清华莘莘学子中的一员。虽然年龄普遍较周围的同学小,但是他的才华并不输于他们,是当时清华园里出名的学生诗人,还与饶孟侃、孙大雨、杨世恩三人并称“清华四子”

二、才华横溢

有才之人总是引人注目的,朱湘也是如此。在清华园学习期间,朱湘学习了大量知识,并自此开始创作新诗,在当时的清华园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之一。对他的诗,有这么一句评价,“重格律形式,诗句精炼有力,庄肃严峻,富有人生哲学的观念,字少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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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26年时,朱湘还曾参与过《晨报副刊·诗镌》的工作。这本刊物是由闻一多和徐志摩创办的,朱湘能够有机会参与其工作,可见他的才华与实力到了何种境界。在这之前,他还曾出版一本诗集,名为《夏天》。这本诗集并不厚,里面的作品不多也算不上是成熟,但却已能从中窥见朱湘清丽雅致的文风。

1927年,朱湘出版了自己的第二本诗集《草莽》。《草莽》的内容较前面一本《夏天》有了极大的进步,无论是技巧还是诗文的表现,都更加完美。朱湘写作具有很明显的一个特点,便是他极为擅长化用古时的诗词,其中的字句、意境他都能十分顺畅地化入自己的诗文中。有一句话是这样的,“美成颇偷古句”,这句话原是形容北宋词人周邦彦的,但用在朱湘身上也是恰如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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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湘十分看重格律及行文的优美,而这一点恰好契合了新月派代表诗人闻一多先生的“三美”主张——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除了诗文外,朱湘还曾进行散文写作,并翻译了大量的外国诗歌,在他的后期作品中,也受到了不少西洋诗歌的风格影响。

三、坎坷人生

也许是印证了有才之人多怪癖这句话,朱湘为人十分孤僻自傲,自尊心强烈到近乎于偏执,原本凭借自身的才华可以过上十分舒适的生活,但他的性格给他带来了许多麻烦,愣是硬生生地为自己的生活增添了许多坎坷

朱湘虽为清华园的学子,但他在清华度过的六年并不顺利。对于清华严格的校规,朱湘表示非常不满,并多次用行动表示抵制,最终在记了三次大过后受到了勒令退学的处分。也许多次记过会给不了解他的人留下他是个劣等生的印象,但实际上他的学习成绩非常优异,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从不做吃喝嫖赌之事。只是他太过倔强高傲,浪漫主义与严肃严格的清华园产生了冲突,最终落得个退学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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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湘原是被家中介绍了一门亲事的,但不甘于被安排的他在退学后为了逃离这门婚事,只身前往上海。可缘分有时就是这么突然,朱湘在上海居然偶然见到了当初被安排的这位姑娘,因被其性格所感动,最后朱湘竟然爱上了这位原是他想要避开的姑娘

婚后朱湘与刘霓君的生活十分幸福美满,不久就有了一子一女。很快朱湘就离开妻儿动身前往美国留学。但很快他又因自己极高的自尊而陷入困境。先是因一教授读了一篇将中国人比作猴子的文章而离开劳伦斯大学,后又因教授怀疑他借书不还、一同学不愿与他同桌而愤然离开芝加哥大学,提前动身回国。

此次留学并未给朱湘带来什么好处,甚至连文凭也未尝得到。也许在祖国的尊严面前,如此要强也无太大不妥,但回国后的朱湘仍然保持着自己以往的行事风格。回国后朱湘被推荐到安徽大学任教并担任英文系主任。这算得上是一份非常好的工作了,名头好听,收入也足够让自己的家人吃穿不愁,但朱湘再一次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四、化作滔滔江水

朱湘在大学任职的生活原是十分顺利的,但当校方将“英文文学系”更改为“英文学系”后,他便因这件小事愤而离职。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因为他失去工作而雪上加霜,刘霓君不满于朱湘因古怪个性而无法正常工作,在儿子竟因家中无钱而活活饿死后,家中的矛盾就此爆发,昔日的佳偶竟成了怨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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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职后的朱湘因为不愿从事需要讨好别人的工作,只能凭着自己的文字换取稿费养家,但微薄的稿费无法改变这个贫穷家庭的现状,妻子刘霓君对其也多有怨言。爱情最终都融成了逝去的一封封情书,夫妻二人到最后只留下了无尽的争吵。

终于有一日,29岁的朱湘用凑来的钱买了一张船票,带上两本诗集,喝着酒,从渡轮上跳入了滔滔江水之中。一代才子,最终还是用自杀的方式了结了苦闷年轻的一生,化作了滚滚清波消散在了人世间。

对于朱湘29岁选择跳江而亡,有人认为是混乱的社会使他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使他不得不用自杀来解决内心的苦闷,也有人认为是他的脾气太过孤高怪癖,所以无法和这个社会协调。我们不是朱湘,我们无法理解当时的他究竟是何所想,我们只知道,这个世界过早失去了一个孤高自傲却也才华横溢的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