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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画：Shank

云团行踪不定
不只是在盛夏
它们莫名其妙出现
晴天的时候有
阴天的时候有
有时突然在河流上停住
有时突然从稻田上掠过
有时突然在山顶上留下
远处一列火车呼啸
它听得见吗

云团漫无边际地游荡
自由自在谁都管不住
重的轻的厚的薄的
还有漂浮漫步游荡的
还有乱飞流动残缺的
它们复杂多变神秘怪诞
它们游走不定顾影自怜

当大团云停在一栋高楼上
停在高楼上三千米
或许不止三千以上
到处都是阳光灿烂
唯有这幢高楼阴云密布
巨大云团只盯住它不放
它看上去很黑
整栋高楼都黑
形状也是很黑
周边所有建筑反衬得金光闪闪
唯有它像沮丧失意的孤独中年
云团停在那里
像有巨大隐言
或者它移动的速度实在是太慢
慢得好多人都开窗伸出头看天
是要来一场暴雨吗
要来就来快一点吧

盛夏的云团跟其它季节不一样
星罗棋布停住不走
走了又更快聚集
聚完又四下飘散
它们看到了什么
鳞次栉比的高楼
此起彼伏的声音
四通八达的街道
它们知道这是城市吗
会顺着高楼往下看吗
一个老人坐在楼房外歇凉
一个小男孩轻声哭泣
几个女孩在花园唱唱跳跳
它们会顺着高楼看得近点
一直从高大的建筑群往下
或者从茂密的树林看下来
飞鸟鱼虫猫狗马牛
各自慌张各自沉静
还有野花野草都一样
有风轻起舞无风悄低垂
云团高居天空一清二楚
而它们
都懒得望天上看

盛夏的云团大块大块
神秘莫测
天马行空
一会把河流山川笼罩在阴影中
一会把树木花草送回到阳光里
它们像命运难以捉摸始料不及
有什么办法呢

不管烟消云散还是白云苍狗
不管闲云野鹤还是云霄直上
只能远远抬头望
手却半点抓不住
因为它们就是云团
想来就来说走就走

盛夏的那些云团
天冷下来
朵朵就像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