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佳慧和李大海是一个村的,小时候上学放学,两人都在一起。平时干什么都会腻歪在一起,他们每天都是一直玩耍,村口有条小河,河水清澈,河滩上长满了青草,有时候放学早,他们会躺在草地上,架起脚悠闲地看着天空中的白云。也会在河里打着赤脚去踩水里的石头,然后也会去翻螃蟹,抓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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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孙佳慧记忆中,关于童年最惬意的时刻,除此之外,童年对她而言并不快乐。她父亲因为摔伤而瘫了,母亲因为没有办法,然后才去外面打工,当时也要一边打工一边去照顾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丈夫,她非常地辛苦,但是没有办法,她找不到能够帮助自己的任何人,平时的话也根本没有人能够帮助自己,所以在生活的压力下变得越发暴躁。这也是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天色渐暗,河水里的光影也黯淡了,李大海说:“咱们回去吧?”孙佳慧说:“我不想回去。”她确实不想回去,回去一放下书包就要做家务,洗衣、洗菜、生火、照顾弟弟、给父亲送水等等,琐碎不堪。李大海叹了口气,说:“你要是生在我家,我爸妈要高兴死了。”

李大海父母除了种田,还做些小生意,日子过得宽松,也从来不会因为生活上面的一些很小的事情吵架,也不会因为生计问题发愁。他上面有个哥哥,父母怀他时一直想要个女孩,结果还是个男孩,让他们很失望。孙佳慧也叹了口气,说:“可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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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过去,孙佳慧在初三毕业后,母亲不让她读了,因为家里没有钱,她非常的伤心,平时的话也是没有任何理由不让自己读书的,毕竟自己的成绩也不是很差,为什么不让自己读书。那天夜里,孙佳慧哭着跑去找李大海,在他的窗口说了这事,李大海把自己的存钱罐给了她,羞愧地说:“对不起,我的钱都买零食吃了,只剩下这么一点了。”

存钱罐是只可爱的小猪,她不舍得敲掉,拧开下面的盖子,费力地将里面的钱掏出来,数了数,只有六十多块钱。孙佳慧说:“算了,世上也不是只有读书这条路。这钱我收着,以后再还你。”她走后,李大海去跟父母说,让他们出钱给她读书。父母苦笑说:“她是有父母的,而且她父母也没来找我们借钱,我们不方便插手。”也确实是这样,别人家庭里面没有钱,如果是父母不出面的话,很难替自己的父母做决定的,要不然两家的关系也都不是很好的。所以还是不要管得$APPEND太好。

孙佳慧不读书后,经常有意无意地去那条小河边,装作是去洗衣服,实际上是看李大海进学校和放学。当时她多么的羡慕大海可以读书,也想和他一起读书,有时候李大海赶时间,自行车骑得飞快,一闪而过,有时候他骑得慢,看到她后就会停下来,说几句话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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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在县城的一间工厂里找了工作,就很少见到李大海了。三年后,李大海上了大学。现在的他不再像过去那样,见了她只是笑笑而已,好像是个普通认识的人而已。她打听到他离家的日子,那天,她拿着攒了三年的一千块钱去给他,没想到他父亲跟他一起的,钱攥在手心里都出汗了,就是没敢上前。

孙佳慧后来也出去打工了。很多像她这样的女孩命运其实都是相同的,打工,结婚,生子三部曲,不过,她只走出了第一步。她也遇到了几个男人向她示爱,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没感觉,或许因为她的心中一直有李大海。

时间越久,李大海的影子越清晰。父母已经不知逼过她多少次了,可是她人在远方,他们管不了她。每年春节回去那几天,是她最烦躁又最高兴的日子,因为父母可以继续逼她了,因为她可以看到李大海了。

听说李大海已经在一家大企业里做科研,拿的是年薪。现在的他每天都是穿得干干净净的,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这让他帅气不少。只是,看到她,他仍然是笑笑,就跟对村里其他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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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父母又在催她结婚了,她索性拿着衣服去河边洗了。大冬天的,河边洗衣的人很少。她正埋头洗着衣服,“扑通”一声,有颗石子落在水里了,她回头一看,笑了,是李大海。

李大海中午好像喝了酒,他在已经枯黄的草地上坐下来,说自己也没结婚,总感觉自己像是在等一个人似的。她笑着说:“这么巧,我也是。”然后,他们没什么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