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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墨涵和姜必达同在农场改造时,朱预道的儿子朱前进,窦玉泉的儿子窦长征,姜必达的儿子姜尚武与女儿姜东方,张普景的女儿张原一同看望落难的姜必达,他们拥抱姜必达,都喊姜必达“爸爸”,而站在身侧的陈墨涵却一脸落寞。

姜必达当下决定:

老陈,我知道,膝下无子一直是你的一块心病,今天孩子们都在这儿,你随便挑一个,按照咱老家的习惯过继给你,不管你挑上了谁,是男是女,他就得管你叫爸爸。

不管陈墨涵是挑了还是没挑,挑了谁,在这一刻,突然为斗争了一辈子的陈墨涵而心酸,也为了姜必达给的这一美满结局而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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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涵,是剧中已知的婚姻关系里唯一没有子嗣的,在他挑孩子时,我突然开始重新回顾陈墨涵的一生,突然发现:虽然他在姜必达的光芒笼罩下并不是太起眼,但在他身上,仍隐藏三个显著特质;突然明白:没有子嗣的陈墨涵,才是对他一生最好的诠释,他,真男人。

01重情

我始终觉得,陈墨涵是一旦入了心,便是一辈子都会在意的重情之人。

他的情,重在这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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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石云彪。

石云彪之于陈墨涵的意义,大抵如杨庭辉之于姜必达,而石云彪给了两样最重要的东西给陈墨涵。

一个是意志。

陈墨涵阴差阳错地加入国军后想逃跑去投奔共军,被石云彪抓了回来,而石云彪做了三件事:以与赵无妨摔100跤既惩罚陈墨涵,也给他活命的机会;为陈墨涵践行,在陈墨涵质疑国军不抗日时,讲了东条山战役武培梅的辱和79团坚决抵御外侮的决心;重用愿留在79团的陈墨涵。从出逃到留下,可以说陈墨涵是被79团抗战的决心和石云彪个人的抗战意志深深打动。

一个是责任。

石云彪从上任团长武培梅手中接过79团后,他忍辱负重于79团因被出卖而背负的屈辱,不惜断绝与高秋江之间的爱情,一心抵外敌洗耻辱,正79团之名,这是石云彪的责任,当石云彪牺牲后,79团也成了接任团长陈墨涵肩上的责任。

意志会成为一种不朽的精神信仰,责任会成为一种如何去做的行为规则,内有不动摇的信念,外有为人做事的准则,而这,足够树一个男人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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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高秋江。

与赵无妨摔100跤身受重伤后,是高秋江大骂石云彪的绝情并将陈墨涵带回战地服务队照顾至痊愈,后陈墨涵登门道别,不慎看到正在洗澡的高秋江,此后,这种暧昧和爱恋的感觉在他心底一直蔓延。

解放战争后,被高汉英追杀的高秋江一直下落不明,陈墨涵寻她;万古碑掀开斗姜必达运动后,高秋江为保护陈墨涵逼他离婚后再次下落不明,陈墨涵又寻她,

“寻”字里,藏着别样的情深。

而在这两个寻中,陈墨涵为了保护她娶了她几十年,两人膝下一直无子,成为陈墨涵人生的一大憾事,可他依旧真心不改,只要高秋江在,他人生便是无憾。

这种重情,又有几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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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血无痕。

血无痕是从79团武培梅团长开始就在抗日战场上立下功劳的战犬,石云彪牺牲后,高秋江将血无痕托付给陈墨涵,后姜必达为了看血无痕与姚葫芦打架而惨死。

姚葫芦,本是汉奸之名,是一条草狗;血无痕,是英雄之名,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一条军犬,两者厮杀两败俱亡,不得善终。

陈墨涵声泪俱下地斥责姜必达:

我的血无痕,它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它立的战功比你我这些人都不差,它老了,本来我想给它善终的,可你姜大牙非要看狗打架,你居然弄条野狗杀了它,你杀了我的血无痕,这是你一辈子犯下的最大的罪过啊。

陈墨涵已经将血无痕放在了与功臣平等的位置,它不再是单纯的一条狗,而是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过的“战友”,这种高度,是陈墨涵对血无痕的尊重,更是他对血无痕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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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人”,石云彪是陈墨涵人生的伯乐,高秋江是陈墨涵一辈子挚爱之人,血无痕是与他同在战场拼杀过的战友,这三个彼此有关联的“人”,又缠成最结实的绳,永远拴着陈墨涵的心,我也突然明白:人这一生,总会遇上一些人,当你用真心去承载对他们的情,会成为一辈子都在心间缠绕的执念。

我甚至认为:姜必达永远不懂某种潜藏的情感,他一直都是直接的、大胆的,而陈墨涵对感情却更为细腻和含蓄,甚至有时候众人皆不在乎,唯有他动了深情的温暖。

陈墨涵,一个重情的男人,不管什么时候,他的身上都会有“温度”,暖人暖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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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拎得清

陈墨涵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在任何事情里,他足够拎得清,主要体现在两点。

一是拎得清局势。

陈墨涵的站队,以石云彪的牺牲为分水岭。

石云彪在时,他委身于国民党,更准确的是投身旨在抗日的79团,尽管他加入后深感国军内部的倾轧,但有石云彪这杆旗子在,陈墨涵的抗日方向就在;石云彪牺牲后,彻底摧毁了陈墨涵对国军的最后留念,再加上国共正式开战后国军第一次作战就大失利、共军以东方闻英为代表劝说、老师王兰田的密信、赵无妨的真实身份等等情况下,陈墨涵投诚共军已成必然。

可以说,陈墨涵的起义,是他对国军一次次失望透顶的累积,是他对79团该有的责任和精神传承,更是当下他对国共局势的审时度势。

石云彪没去做的事,陈墨涵去做了,这种弃暗投明又何尝不是一种最高级的自保和拎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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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拎得清感情。

陈墨涵对感情的拎得清在于他对两个女人的态度。

对喜欢他的韩春云。

韩春云心仪自己,陈墨涵一直知道,但他对韩春云只有同学之情和同乡之义,后对高秋江一见钟情后,他直接告诉韩春云他有喜欢的女人了,这种直接,虽伤人,却干净利落,于己于她,都是一种负责。

对他爱的高秋江。

当得知高秋江深爱石云彪后,为了他们的最后一见,他三次找上石云彪,一次次告知高秋江在雪地等他;解放战争后,他一再寻找下落不明的高秋江并为了保护她而娶她,后运动之风掀起时高秋江反过来为了保护他逼其离婚而失踪,他又一直在寻她。

为了高秋江,他可以忍痛成全她的爱;为了高秋江,他可以一辈子等着她、保护她、寻找她。

成全是爱,一辈子只此一人更是爱。

在感情的世界里,陈墨涵清晰地知道他爱谁和不爱谁,不爱,就干脆拒绝,爱,就一辈子为她而缱绻,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皆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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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大度

朱一刀和陈墨涵同作为姜必达的老乡,朱一刀一直跟随姜必达,且是受尽姜必达的庇护和栽培,却在最后的时刻出卖了姜必达;陈墨涵一直与姜必达“斗”,且忍受姜必达的出言不逊和伤害,却在最后的时刻力保姜必达,而这种迥异的根源在于朱一刀狭隘,陈墨涵大度的人性之本。

姜必达做过三件足以令陈墨涵“痛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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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东方闻英死时的破口大骂。

东方闻英为接起义的陈墨涵而被流弹击中而惨死,面对挚爱的天人永隔,姜必达彻底失控,他手指陈墨涵并对其这一阵痛骂:

你一个小小的白匪团,赔掉我多少血本啊,阵亡300人,战伤600人,还有东方闻英啊,陈墨涵,陈三少爷,你的一个团顶不了东方闻英的一个手指头……陈墨涵,你怎么不去挨这些子弹,你一个大男人,你凭什么让我的东方闻英掩护你,你为什么不战死。

“白匪团”、“顶不了一个手指头”、“为什么不战死”,哪一句话又不直戳刚投诚而来陈墨涵的心呢,甚至后来东方闻英下葬时,姜必达直接拒绝陈墨涵为东方扶灵、抬灵柩的建议,最后姜必达冷静下来后向他道歉时,陈墨涵依旧心里有愧直道是自己的不是。

姜必达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说的这些话确实扎人心,是他越痛就越往痛处骂、发泄的狠,而但凡心胸狭隘的人或许已经将这些话烙在骨子里,继而转变成仇恨抑或是敌视,可陈墨涵,只有理解和永远背负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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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血无痕的惨死。

血无痕是一条功勋赫赫的战犬,更是见证79团从武培梅到石云彪到陈墨涵传承而下的精神和军魂,但就是这样一条本该受尽照拂的功臣,却因为姜必达想看一场狗打架而惨死。

姜必达在农场改造时问陈墨涵为什么一直对他有意见,陈墨涵继而痛斥了姜必达对血无痕的不尊重和迫害,并斥责血无痕的惨死是姜必达一辈子犯下的最大的罪过,说着说着,陈墨涵眼泪直流,而一旁坐着的姜必达或许永远都不会懂。

两人解开心结后的第二天,又在一起捕鱼、一起聊天、一起畅谈人生,而这个一起,或许才是真正的彼此敞开心扉,没了隔阂的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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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件事:清化里战争。

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在清化里之战中,姜必达将陈墨涵79团所在的二团从易攻难守的所得堪调到了易守难攻的台山枧,后美军声东击西将重点攻击目标转向台山枧,而所得堪一时风平浪静。

台山枧拼死抵抗的赵无妨已成溃败之势,在有3个营的兵力支援下,姜必达依旧做出了其中2个营支援台山枧,1个营支撑所得堪,最终台山枧不堪火力,赵无妨英勇牺牲。

这场战争,79团几乎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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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件事,成为后来运动之风掀起时,万古碑劝陈墨涵斗倒姜必达的原因,而陈墨涵一一作了回答:

“东方闻英的牺牲对他是个很大的打击,他在悲伤过度的情况下,有些失态,说了一些非常冲动的话,我当时已经承受了,后来我就也就理解他了……你怎么揪着这些小事不放……我当时怀疑姜必达用兵不当,后来我调了所有战斗资料,还看了一份美国西点军校的战例分析…….中国二师在一方面遭受灭顶之灾,另一方风平浪静之下还能保持高度的冷静,不被对手制造的假象迷惑,从而使所得堪一线万无一失,这足以证明该师的指挥官具有卓略的战略眼光和非凡的意志力”。

面对万古碑的继续威胁,陈墨涵只说了一个句“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马上,滚”并摔碎了手中的水杯,表明了态度,震慑了万古碑。

瞬间,对陈墨涵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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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涵就是这样一种人:面对别人的伤害,他当时或许会有不理解,但事过之后,他不会放在心上,或者他会给自己找一个放得下的理由,可以是设身处地考虑别人所处的心境和情绪,可以是在恰当的时机开诚布公与别人解开心结,可以是充分调查后尊重客观事实,但这所有的基础都在于,陈墨涵,他足够大度。

大度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陈墨涵,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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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天空》,呈现了太多个性迥异的男性角色。

有极具领导才能与卓越眼光的杨庭辉,有在革命斗争中不断沉浮而圆滑世故的窦玉泉,有坚守原则不染一丝尘埃而纯粹之至的张普景,有在内外战斗中练就一身本领和策略的姜大牙,有活出自己又跳不出狭隘眼光的朱一刀,有一心为私而只顾内斗的小人万古碑,有空有一番理论却毫无实战经验的叛徒李文彬,有只顾内部倾轧却深谙作战的高汉英,有一心为抵御外侮而忍辱负重的石云彪,有凡事给他人留一线给自己留退路的文泽远,有极具文人之气又敢上战场勇猛杀敌的陈墨涵……

每一个角色,都跳跃在历史的天空这副画卷上,也跳跃在每一个观剧之人的心弦上,鲜活而生动,久久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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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会为姜大牙脱胎换骨的一生而敬佩,但我却更欣赏陈墨涵,他重情,他拎得清现实也拎得清自己的感情,他大度不计较,而这,足够可称之为男人。

于我而言,姜大牙匪气依旧,身上更多一丝尖锐;陈墨涵极具文人雅气,身上更多一些温度。

他,远比你想象的要优秀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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