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甄小龙
腊八刚过,虎年的脚步又近了一些。第24届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倒计时也即将清零。
张家口赛区的崇礼区承办除雪车、雪橇及高山滑雪之外的所有雪上项目。河北省的历史上又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参天古木、含黛青山;飞瀑流霞、泉水叮咚……河北,我的家乡,外绕渤海,内环京津,北依燕山,南眺黄河,是中华民族文化的发祥地之一。北有塞罕坝,南有太行山麓,拥有26个国家级森林公园,75个省级森林公园,全省森林覆盖率已提升到35%以上,以她独有的绿色魅力拱卫着首都。
身为燕赵子孙,我为我的家乡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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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名资深的森林消防指挥员,多想与我的战友一道,挺拔成尖刀一样的白杨,回到家乡,为燕赵大地增添一抹绿。
然而,身在雪域高原的我,只能在拉萨拜托我的战友代我出战。幸好,我的战友早已部署到位。
2004年12月6日,我离开故乡,和100名战友一起踏上开往长春的新兵专列。
火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到山海关,那会没有手机,没有手表,估计是下半夜,只记得战友喊“快看,山海关,咱们出关了”。我循声望去,只见站牌上“山海关”三个硕大的字,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关”至今仍是在电视中获得的印象。
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出关,也是最后一次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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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7日凌晨5点,黑色的幕布还笼罩着大地,长春飘着大雪。睡眼惺忪的一群新兵,懵懵懂懂地看着这片白茫茫又完全陌生的世界,两眼不知道要聚焦到哪里,只听到带兵干部喊:“长春到了,拿着自己的背包,下车!”
我们只知道到了长春,但是长春长啥样,不知道。我们就像门前大桥下的游过得那群小黄鸭,排好队,跟着排头,摇摇晃晃,听着雪地“咯吱咯吱”的合奏,正式开启了尖刀的锻造之旅。
蜕变是痛苦的,但宝剑锋从磨砺出。迎着风雪站军姿,一小时不动两个小时不倒,一切向未来;爬冰卧雪练战术,用身体把一尺厚的雪碾压成冰,一切向未来;重装五公里,用脚步丈量着回家的方向,一切向未来……
记得一次五公里训练,我掉队了。
训练前,我走神,没有听清口令,全排只有我一个人拿着训练枪下楼。七班长马志刚,也是河北老乡,保定涞源的,也是我最佩服的班长之一。他跑步,不管是队列训练,还是5000米长跑,他的摆臂永远是标准的“双臂贴于腰际,前不漏肘,后不漏手”。
马班长看着我这个迷迷糊糊的小老乡,气得不想跟我多说一句话,也没说让我把枪放回去,就让我背着枪跑。他虽然生气,却始终关注着我,那种属于老乡的特别关注。
当我掉队的时候,马班长就在我的身后。他没有接过我的枪,只是在身后推着我跑,时不时地还刺激我两句,“别给河北丢人,掉队了也给我跑完这5000米!”
那天晚上点名的时候,马班长告诉我们一句话:“跑5000米,谁不累!哪一天不累,昨天不累!靠的就是一个坚持!”
2005年3月,又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我乘着火车再次经过山海关,路过河北,目的地北京。这一次,我仍没看到雄关的真面目,而这也真的是最后一次。
从戎近20年,真的再也没有路过山海关。有的只是一次一次的路过燕赵大地,不歇的脚步想停泊在家的港湾,但是尖刀尚未炼成,不能也不敢停滞不前。
好钢需要百炼,尖刀更需要磨砺。2006年9月,我进入警校的“大熔炉”,接受更纯粹的洗礼,完成更精纯的蜕变。不管手掌被撕掉几层皮,不管脚趾甲被掀掉几次,都得咬紧牙关坚持,只为了成为心中那棵尖刀一样的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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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4月,塞罕坝机械林场,警校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淬炼。“铁脚板”“山里通”“活地图”是我们森林部队的看家本事,必须掌握。徒步行军60公里就是根据这个目标设定的,也是难度最大的一个课目,按图行进,路线自选。
刚开始的时候,没想到家乡还有这么大一片林子,自豪感满满的,走得也比较轻松愉快。但随着行进距离的加大,体能消耗加剧,脚底也起了水泡,我逐渐失去了胜利的信心。但是我不能放弃,我还要为家乡的大好森林贡献力量。
我和战友们相互鼓励,终于在当天晚上8点赶到了终点。虽然我们是最后一个到的,但我们谁都没有感到低落,因为我们战胜了自己,掌握了森林部队的看家本事,尖刀炼成了。
野外拉练结束,我们摩托化行军至隆化,来到当年董存瑞炸碉堡的地方,祭奠为解放河北英勇牺牲的革命先烈。
现存的碉堡是后人补修的,时刻提醒着我们“勿忘先烈”。我来到碉堡正下方,把右臂举到最高,仿佛举着的是炸药包,左手持枪。那一瞬间,有句话回响在我的耳边——“为了新中国,前进!”
还有20天就过年了,拉萨的白杨树马上迎来春的消息,正在积蓄着勃发的力量。河北的白杨树应该会更早一些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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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藏过半的我,不管在东北,还是在北京,不管在东南沿海,还是在雪域高原,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想法——练好文武艺,货与家乡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