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多艰,生存实属不易。要想平安度过人生,庄子提出要能达到心斋的修养,方能应对得了象卫君这样的残暴之人。庄子不仅借孔子之口讲了心斋的自修之法,还借蘧伯玉之口讲了具体的应对之方。
颜阖将傅卫灵公大子,而问于蘧伯玉曰:“有人于此,其德天杀。与之为无方,则危吾国;与之为有方,则危吾身。其知适足以知人之过,而不知其所以过。若然者,吾奈之何?”
颜阖将被请去做卫灵公太子的师傅,他向蘧伯玉求教:“如今有这样一个人,他的德行天生凶残嗜杀。与之相处不符合法度规范,则会危害自己的国家;如果合乎法度规范,那么又会危害自身。他的才智足以了解别人的过失,却不了解别人为什么会出现过错。像这样的情况,我将怎么办呢?”
颜阖是鲁国有道之人。蘧伯玉是卫国有道的贤大夫,孔子称赞他年五十岁而知四十九年非。这个卫国太子应该就是之前颜回想要劝化的卫君。即使是颜阖这样有道之人遇到这样的学生,也觉束手无策,可见化人之难。其实每个人心中也都藏着这样一个卫国太子,这个就是自我。
蘧伯玉曰:“善哉问乎!戒之,慎之,正女身也哉!
蘧伯玉说:“问得好啊!要警惕,要谨慎,要端正你自己啊!
所以庄子说如果不能做到心斋化己,如何能够化人呢?
形莫若就,心莫若和。虽然,之二者有患。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形就而入,且为颠为灭,为崩为蹶。心和而出,且为声为名,为妖为孽。
外表上莫如顺从依就以示亲近,内心里莫如顺其秉性暗暗疏导。即使这样,这两种态度仍有隐患。依就他但不要关系过密,疏导他但不要心意太露。外表亲近到关系过密,会招致颠仆毁灭,招致崩溃失败。内心顺性疏导显得太露,就会被认为是为了名声,就会招致妖孽之害。
只有无我,才能做到中和无欲。
彼且为婴儿,亦与之为婴儿;彼且为无町畦,亦与之为无町畦;彼且为无崖,亦与之为无崖。达之,入于无疵。
他如果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你也姑且跟他一样像个天真的孩子;他如果同你不分界线,那你也就跟他不分界线。他如果跟你无拘无束,那么你也姑且跟他一样无拘无束。慢慢地将他思想疏通引入正轨,便可进一步达到没有过错的地步。
只有化己,才能达到化人。
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是其才之美者也。戒之!慎之!积伐而美者以犯之,几矣。
你不了解那螳螂吗?奋起它的臂膀去阻挡滚动的车轮,不明白自己的力量全然不能胜任,还自以为才高智盛很有力量。警惕呀,谨慎呀!经常夸耀自己的才智而触犯了他,就危险了。
汝不知夫养虎者乎?不敢以生物与之,为其杀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与之,为其决之之怒也;时其饥饱,达其怒心。虎之与人异类而媚养己者,顺也;故其杀者,逆也。
你不了解那养虎的人吗?他从不敢用活物去喂养老虎,因为他担心扑杀活物会激起老虎凶残的怒气;他也从不敢用整个的动物去喂养老虎,因为他担心撕裂动物也会诱发老虎凶残的怒气。知道老虎饥饱的时刻,通晓老虎暴戾凶残的秉性。老虎与人不同类却向饲养人摇尾乞怜,原因就是养老虎的人能顺应老虎的性子,而那些遭到虐杀的人,是因为触犯了老虎的性情。
夫爱马者,以筐盛矢,以蜄盛溺。适有蚊虻仆缘,而拊之不时,则缺衔毁首碎胸。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可不慎邪!”
爱马的人,以精细的竹筐装马粪,用珍贵的蛤壳接马尿。刚巧一只牛虻叮在马身上,爱马之人出于爱惜随手拍击,没想到马儿受惊便咬断勒口、挣断辔头、弄坏胸络。意在爱马却失其所爱,能够不谨慎吗!”
用三个生动形象的喻例说明对待卫太子这样的人,既不能象螳螂一样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也不能象爱马人一样过爱而亡,而要学养虎人一样通晓其性,因势利导而不逆,才不会有问题。
一个深刻的故事胜过千言万语的说教。懂了这三个寓意深刻的故事也就懂了如何化己化人,如何处世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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