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

北京冬奥会是在严格疫情防控下举行的一场体育盛会,所有参会人员都会进入到一个大闭环中生活、工作和比赛。大部分时间里,闭环内的生活和外面没有多大的区别,但作为媒体,我们的吃住行都需要依赖组委会的安排。交通有穿梭于各场馆间的巴士、高铁和网约车,吃饭靠的是各大餐厅提供的工作简餐,住宿则有赖于闭环内酒店提供服务……

吃,是我们在闭环内需要解决的一个大问题。我们可以在主媒体中心吃饭,也可以在赛场购买食物,各赛场都有安排休息场所,在那还可以吃到免费的小零食。

繁忙的采访工作常常会让我们错过饭点,就像2月10日羽生结弦比赛当天,在比赛结束、完成混采和开完新闻发布会后,时钟已经指向下午3点。媒体休息间的盒饭早已售空,而零食区的泡面也不见了……这时候,一个小志愿者和我说:“里面还有泡面,我给你拿。”在她的帮助下,我吃上了两盒藤椒味的泡面,果然是好推荐。

休息间的小零食不仅受到记者的喜爱,连运动员也曾尝试过。美国单板滑雪名将克洛伊·金在发布会上说,比赛结束后她肚子都饿了,一瞬间,志愿者们送上了一堆小零食。克洛伊·笑着将小零食分给身边的亚军:“这个很好吃”。

闭环内的交通也是个大问题,从一个场馆到另一个场馆,你必须依赖组委会安排的班车,或者使用网约车。2月8日,记者决定从北京出发,前往位于延庆赛区的“雪游龙”国家雪车雪橇中心,观看广东运动员彭俊越的比赛。当其他记者得知我的计划后,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在延庆订酒店了吗?你有车回来吗?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但是,毕竟彭俊越是参加北京冬奥会的广东唯一一名男选手,怎么都得到场支持一把。

于是,记者下午1点半从住处出发,先是坐班车抵达主媒体中心;再从主媒体中心坐班车前往清河高铁站;用26分钟坐一站高铁抵达延庆;从延庆坐班车前往阪泉服务站;再从阪泉坐班车前往雪车雪橇中心转播站;最后乘坐环线巴士,就可以抵达雪车雪橇中心的结束站,也就是新闻工作间所在处了。

加上中间转车所需时间,我大概花了4个多小时才抵达“雪游龙”。

班车有时候确实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但好在他们有聆听大家的声音。当中国的冰迷为任子威第二次夺冠高呼喝彩时,记者们在采访结束后,搭上末班车回到主媒体中心时已经是次日凌晨0时30分,距离回酒店的班车,还有1个半小时。我很无奈地向负责交通的志愿者提了意见——希望他们出于人性化考虑,在凌晨12点到1点之间再多安排两趟班车。

两天后,当我再一次查询回酒店的班车时间表时,发现在12点后增加了3趟班车,每隔20分钟一趟,到1点为止。内心马上生出一种满足感:“哇,他们听取了我的意见呢!”

北京的天气大部分时间并不太冷,但当我到延庆的时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嗖嗖的冷风在秋裤外游走是什么感觉。我还曾亲眼见证,凌晨0时从北京前往延庆和张家口的中转站阪泉服务区,一瓶矿泉水在冷风中直接被冻成了冰。有同行立即拿出一个小的OSMO,希望可以记录这一刻,然而,设备因为太冷,彻底没电了。一群广东记者在瑟瑟冷风中,只能纷纷掏出口袋中的“库存”——巧克力吃。

闭环就意味着生活是与外界分开的。在北京冬奥会开幕式上,我坐在闭环内媒体席上,而我闭环外的同事就在我楼上的观众席上坐着。内心一阵“咆哮”:“山顶的朋友,你们好吗?”平时也经常和大家开玩笑:“要是你在奥林匹克塔上拿着望远镜望向主媒体中心,也许能看到渺小的我呢。”

要说闭环内的生活和外面有什么相同的,那可能就是在特许商店门口排长队了。那队伍用广东话来说,叫做“打蛇饼”,意思就是绕了好几个圈,从高处看下来,形状大概长得像“雪游龙”国家雪车雪橇中心门口排起的长龙,大约需要排上3小时才能进门。这里还要补充一句,闭环内的人们对冰墩墩的喜爱和闭环外并没有差别,不存在闭环内供货就要比外面更充足这一说。

刚进入闭环时,我还曾担心疫情的影响,可是在闭环内生活10天后,安全感与日俱增。这也意味着北京冬奥会的防疫措施是到位的,将北京冬奥会办成一届安全的大赛并不只是口头上的一句话而已,而是真真切切地落实在日常生活每项具体工作中。闭环内的生活也许有一些不便,但理解、体谅、互助构成了这届大赛重要的支柱,组委会每一次的善意和付出,都会让闭环内充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