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晚了,脱衣谢罪,记得留言点赞。

凤凰传奇不知疲倦地在手机上重复演唱几句歌词:我在仰望,月亮之上。。。。,电话那头在不知疲倦地拨打,保姆淑芳在犹豫,要不要接电话。

每天都躺下睡不着,起床又没精神的朱小姐拖着烦躁的脚步从卧室出来,面色愠怒地问:“姚姐怎么没带电话?”

手机显示陌生号码,朱小姐按了免提接听键。

“cao你奶奶的X,你跟我老公在哪里浪,敢故意把电话关机,没想到我还有你这个号吧?去你妈的。。。。。。”朱小姐下意识往后扬一下,似乎是怕辱骂声连带的唾沫星喷溅到身上。

对方言辞激烈,不带喘气接连问候了姚姐活着和死去的整个家族,从上下三代至亲到生疏的十八代祖宗后,终于进入正题恶狠狠地说:“再敢勾引我老公,我跟我的老姐妹儿们把你当街扒光。”

“好的。”见过世面的朱小姐平静地说。

淑芳想,朱小姐比自己小了一轮,但是不知道是学历还是经历带给她的气质,有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的气场,不是那种知书达理,谦和忍让的读书人模样。

对方听不出这边是认错还是挑衅,竟然呜呜哭出声,近乎哀求:“我老姐妹儿今天早上看见你们俩上了公交车,她提着着菜没追上,我早都知道你在勾引我老头,他没钱的,我们俩都生病吃药,你放过我们吧。”

“好的。”朱小姐同样的语调口吻。

“好你妈个X”对方像是遭了戏弄,恶狠狠挂了电话。

此刻,已然清醒的朱小姐放下电话,调成关机,回去卧室。

淑芳想朱小姐为什么不解释这是姚姐忘记在雇主家的电话?

淑芳也突然理解姚姐为什么说朱小姐敢直言不讳批评自己的父亲四处风流是不孝,因为姚姐跟朱小姐的父亲比,天下乌鸦一般黑。

淑芳拿拖把用力反复擦地,仿佛刻意消耗一些体力才能减弱这个电话带来的精神冲击。

没一会儿,朱小姐抱着二宝豆豆出来说:“王姐,地差不多就行了,我这月子也出了,以后不用做饭太精细,家常便饭就行。”

淑芳连忙放下拖把,洗了手去接住宝宝,回答说好。

朱小姐又问:“王姐,你跟姚姐搭档带两个孩子,怎么样?”

淑芳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我反正用心做好我的工作。”

话虽如此,淑芳心里还是些许不平。

姚姐就这样在这里混吃混睡一个月,就拿一万四千多。

自己拿人家的零头,却是个彻头彻尾老妈子,还要伺候姚姐吃饭。

如果姚姐留下来,工资怎么发,工作怎么分配,姚姐的品行在这里放着,朱小姐难道毫不介意?

朱小姐又问:“王姐,那以后你来带豆豆,再来个人跟你搭档接送苗苗上学带做饭怎么样?”

淑芳说:“可以是可以,只是我早出晚归,你要是下班晚,豆豆晚上时间还是要人管的。”

说话的时候,淑芳不得不佩服朱小姐的过人之处,她早猜出了淑芳的心思,这是把话分两面让淑芳掂量。

其实按行情,住家保姆和早归晚归阿姨工资差别不大,住家保姆虽然一日三餐吃住家的,用主家的,每月会多隐形一两千开销,但是工作时间也更长,或者说没有下班的时间。如果夜里孩子有情况,你是起来还是不起来?夜里起来的话,白天犯困,你是干活还是不干活?

早出晚归阿姨虽然少吃两顿饭,下班就全是自己的时间。

刚到上海的阿姨没有落脚地儿,会找住家,熟悉几年,若条件允许,都想早出晚归。

淑芳住的地方是距离这里电瓶车十五分钟的民房,跟老公在一起,老公在附近帮公司送货。

她中意这个工作也因为朱小姐从来不拖泥带水,到点就让她下班,按时发工资,有额外留宿也会加钱,并提前告知她。

朱小姐若有所思,没再说话。

淑芳想每个人都有她的难处。

周五带娃喂奶洗澡,还要卡着点做饭,抽空打扫卫生,忙碌一整天,虽然有朱小姐搭把手,时钟一到下午六点,淑芳简直是逃回了家。

又一个周一,淑芳起床就想,这周末姚姐就要下单回去了,不知到时朱小姐会不会留她。

虽然自己一千个不待见姚姐,有她在好歹小宝不用管,大宝送学校,三个大人的饭做起来还是轻松的。

再想到每个周末也是俩娃都在家,姚姐一个人都应承下来,没有实际经历过,淑芳以前把姚姐的工作想得过于简单了。

一到雇主家,淑芳刻意敏锐去捕捉空气里的异常,又似乎一切如常。

姚姐抱着二宝转悠,看到淑芳,有点居高临下的样子,又似乎回到初次见面的客气和疏离。

意外的是朱小姐在厨房煎荷包蛋,苗苗安静坐在餐桌前。

往常不是姚姐准备早饭吗?淑芳赶紧走进去替手。

朱小姐坐到餐桌边给苗苗倒了牛奶,对苗苗说:“今天妈妈送你去学校。”

苗苗高兴得手舞足蹈。

吃完早餐,临出门,朱小姐对姚姐说:“豆子帽子取下来吧,在家以后不用戴了。”

月嫂姚姐回答:“好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淑芳听得出朱小姐冷冷的和气和姚姐冷冷的谦恭,主仆关系就在对话里确立。

果然朱小姐刚一出门,姚姐抱着孩子就回房间朝淑芳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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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芳走进去,只听姚姐低声咬牙切齿地说:“这周末我就要走了,她突然按个监控是几个意思?”

淑芳这才发现客厅和两个卧室,还有走道上个周末都安装了监控。

淑芳倒没什么波澜,平时忙完家务偶有空闲,她就坐在沙发上看会手机,但也是极少次数的。

平时姚姐做事完全看心情,有时几件衣服她神态游离洗一上午,有时三下五除二就忙完所有琐碎,去房间里躺着,睡或者玩手机。

这次她的卧室也装了监控,但是插头是拔掉的,也就是说朱小姐并不打算真的监控她的房间。

其它的地方,除了厕所,厨房,这个家的每个角落都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窥探。

淑芳反而觉得更心安。

平时冰箱里的进口水果零食,纯奶酸奶,各种饮料,姚姐拿回卧室毫不手软,虽然朱小姐讲过大家可以吃,淑芳从不私下吃拿,只有午饭时给朱小姐准备果盘多出来的,她会吃点。

张先生少见人影,朱小姐担心体型,也不热衷水果加餐,姚姐一个人耗量顶他们一家都不止,说朱小姐没有察觉,肯定是假的,她没问过,那就默认是两个保姆吃的。

好几次,淑芳想澄清。主家又没问,她总不能急赤白脸跑去说我没拿冰箱的东西吃。

姚姐又开始滔滔不绝:“朱故意在她卧室床头柜里放了两百块钱,我给宝宝拿棉签总会碰到,她这样试探我,真是小人。”

“还有”姚姐接着说:“那天朱问你,说你今天拿的包好大啊,你都没听出弦外音,怕你偷东西呗!”

淑芳不知道怎么回答,朱小姐跟姚姐的女儿一样大,被她私下扣各种帽子,叫小人,淑芳没法搭话。

朱小姐是说过她来干活背的包好大,也说了包好看,也说过她的鞋子好看,也说过她的皮肤好,她该怎么逐字逐句分析每句话的意思呢?

姚姐继续狠着眼睛说说:“现在疫情过去一些,外面的工资不低的,要么咱俩一起走,搞她个措手不及,让她好好回忆咱俩的好!”

看着姚姐无耻得近乎真诚的脸,淑芳想,难道她以为淑芳不知道周五那个电话?

看来朱小姐并没有当面去跟姚姐冲突。

而姚姐连早饭都不做了,摆明了想挑事。

她想拉淑芳给朱小姐将一军,对淑芳有什么好处呢?

淑芳说:“朱小姐马上要回来了,我得去整理厨房了。”

不大一会儿,朱小姐回来了。

她坐在客厅,喊:“王姐,姚姐都过来。”

淑芳和姚姐应声来到客厅,朱小姐拍拍旁边的位置让淑芳坐下,又指着侧面沙发让姚姐坐下。

朱小姐用平常口吻说:“现在我也出月子了,再过一段,我要回去上班,想跟你们商量下,后面姚姐住家带二宝,做一家的早餐,王姐继续接送大宝,打扫卫生,带做晚饭。午饭你们轮流做,工资你们俩一样,都是六千五百元,每人每月八天假期,不可以同时休假,后续看表现加工资,这是中介给我的休假建议,你们觉得怎么样。”

姚姐听到朱小姐想留她,语气也和善起来:“我们在这儿做事肯定是尽心尽力的,工资是小事,我们主要想做得舒心。”

姚姐一个我们,就把淑芳拉到了一个阵营。

“你们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朱小姐语气平和地说。

“我跟淑芳都做了一个多月了,什么为人你都很清楚,为啥再装个监控,让我觉得很不被信任。”姚姐的口气里很大委屈。

“我正要说这个事情,装监控是因为宝宝爸爸早出晚归,周末也加班,很少有时间陪孩子,他想随时能看到宝宝的情况。还有我希望从现在到以后,你们的私生活我不管,但是在我家就是工作,不要把私人事情带我家来。”朱小姐回答。

“谁的事情带这里了?”姚姐非常警觉。

“周末的电话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吧?”朱小姐问。

“你为什么冒充我回复好的,不摆明你是雇主?”姚姐干脆挑明了,反而理直气壮。

“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家庭孩子扯到你的任何事情里去。”朱小姐淡定地回答。

“我单身,过什么生活是我的自由,外面什么工作找不了,别处带孩子的阿姨都八千起。”姚姐刚说完工资是小事就开始自相矛盾,反正撕破脸了,她也不在乎了。

“好,那你是要现在离开还是到期离开,都可以。”朱小姐口气里有不容回旋的坚定。

这回轮到姚姐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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