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易元吉之外,崔白也是变革黄家院体画风的一位花鸟画大家。

易元吉早年怀才,想要得到赏识,却一波三折。一朝得势,被帝王赏识,入宫廷画院,正期待名扬四海之际又遭人妒忌,以致忽然病故。

同样是布衣,崔白却显得幸运多了。

崔白,字子西,濠梁人,就是现在的安徽凤阳人。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崔白《寒雀图》(局部)

作品描绘隆冬的黄昏,一群麻雀在古木上安栖入寐的景象。作者在构图上把雀群分为三部分:左侧三雀,已经憩息安眠,处于静态;右侧二雀,乍来迟到,处于动态;而中间四雀,作为本幅重心,呼应上下左右,串联气脉,由动至静,使之浑然一体。树干在形骨轻秀的鸟雀衬托下,显得格外浑穆恬澹,苍寒野逸。此图树干的用笔落墨都很重,且烘、染、勾、皴,浑然不分,造型纯以墨法,笔踪难寻。虽施于画上的赭石都已褪落,但丝毫未损害它的神采,有师法徐熙的用笔特点。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崔白《双喜图》 绢本设色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双喜图》描画的是萧索秋色景象,一只山喜鹊栖于枯木之巅,朝树下闯入的野兔鸣叫示威,另一只山喜鹊腾空前来助阵,野兔回首伫足观望,鹊兔高下对峙,灵动之极。

后人在画中树干上发现了“嘉祐辛丑年崔白笔”的题识,嘉祐辛丑是北宋仁宗嘉祐六年,正是公元1061年(宋仁宗1063年去世随后宋英宗即位但在1067年英年早逝)。相传此画暗指嘉祐年间发生的一件宫廷丑闻,下嫁仁宗亲生母亲李宸妃亲眷李玮的福康公主与梁怀吉相对小酌被李玮之母发现,福康公主因不满婚配夜闯禁门请求与驸马仳离,却被群臣以家风不正之由处罚,福康公主精神失常,仁宗伤心不已。因而画面中野兔和山鹊同时表现出惊惶的神色,画面中描绘的也是枯黄的秋天,生命遭遇到凋谢的艰难时刻,万物萧条的景象,充满了动荡与不安。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崔白《雄鸡傲睨图》绢本设色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崔白《母鸡养雏图》绢本设色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上个世纪80年代初,画坛泰斗刘海粟应日本绘画大师平山郁夫之邀赴日访问,抽空拜访了旅日收藏家朱福元并欣赏他的收藏。看见的便是这幅《母鸡养雏图轴》,看到这幅画,刘海粟面露惊喜之色,随即又长叹一声:“可惜啊!画是名画,可你大概不知道,崔白另外还有一幅《雄鸡傲睨图轴》,是和这幅配对的,我记得宋徽宗的《宣和画谱》上有记载。要是能让那只‘公鸡’和这只‘母鸡’配对,那就更好了。”数年后,朱福元终于在日本的一个古玩市场举办的中国书画展上,高价觅得日思夜想的《雄鸡傲睨图轴》,让崔白的这两幅作品能够团圆!

崔白的作品不再局限于黄家画派的富贵为尚的审美标准,而是将题材内容扩展到了寻常习见的花鸟,如蓼汀野鸭、芦荡飞雁、秋塘家鹅、霜枝寒雀等等,甚至将败荷残英、獐猿野兔也收入了画幅。较之徐熙的题材更加宽泛,也更为“野逸”。而且,他不但描绘花鸟之形态,而且描绘花鸟所处的环境,山石林木、烟岚雾霭、阴晴雨雪、水漪风声,都随同花鸟一起表现在作品中,这样,出现在他笔下的就不仅有花鸟之生动,同时还有山水画之意境。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崔白(传)《丹枫鸟鹊图》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

作出这样的艺术处理。既与这位来自民间的画师的实际生活感受有关,也与作品摆设的环境有关,宫廷中有不少厅堂需要画壁和陈列屏风,这种需求迫使画家不能再采用小尺幅的折枝小品形制。而是要放大尺寸。取整铺、或巨幛立轴的大构图;这样的大画只有通过背景衬托、气氛渲染才能彰显气势。必要时还要营造出特有的情趣才能让人觉得耐看。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