塬上的坪里小学
作者丨郝战强
童年是流失不去的记忆,如同滴滴落来的水珠珠,洁莹透明;和着无暇的笑声,欢快的敲叩着奔跑的脚步,溅飞着一簇簇旋律,击飞音符……
当书包拍屁股时侯,我们上小学了,听大人们说;学校原来是村上的庙。学校在村西,坐西面东,一圈土围墙,南边一溜教室,东开的校门紧靠着村路;北边一溜教室,教室外东侧是茅厕。两排教室中间空地是操场,西墙边有两棵花树,郁郁葱葱的在初夏花开至秋未,鸟雀在里面鸣叫时,有声音就是寻不见。
学校院内有桐树、榆钱树、杨树,还有几株绿油油墨色色的爬山虎从墙缝间跑出来,捉住墙壁的青苔,缠着墙头的草。也有蛇莓草,在我们摇头晃脑大声早读时频频点头,常常是我们男童一哄上去摘了,留下莓叶东倒西歪。老师见到了说:“能吃不能吃都吃,写字去”。
初时写字,很不得法,明明写横却写成斜,竖直写成外撇挪,弯勾几乎成鸡蛋圆。一个个小手本子压不住,铅笔拿不稳,字划不到小方格里,不听话的老是跳出来胡勾乱画:不注意铅笔头就崩断了,难为的男生们揉眼擦耳,女生们脸额沁汗珠。窗外照来的阳光看着我们笑,……
课间十分钟便撒欢了,我们在树间快跑比赛,被追的眼看被追上了,噌噌噌手足并用爬树,刮了脸、掉了纽扣,裂开了裤裆,掉了鞋子,追的人则捡到鞋,围着树哄闹的大声笑。
女生们玩丢沙包,踢毽子,跳跳绳,有时人不够时,叫我们男生,我们不屑的做做鬼脸;“才不跟你们玩,谁去是假女子”,看她们的沙包就一脚踢出老远。摇绳正欢时把条帚勾住,引得女生们怒骂抓挠。也把毽子扔进正开的花树间,待她们要进去找时,就喊:“里面有长虫,咬咬咬”,吓得她们在花树外直跺脚:“告诉老师去”
有桐花时,我们上树连摇带摘搞下一大堆,吮吸了喇叭后口的甜味,再编成圈圆戴在头上,淡淡的浅色红,令女生们很是注目。也还在榆钱小小时便每天登树勾枝,一大串的撸,吃到无味时,拿回家,放些许盐,用醋泡会儿,酸酸甜甜咸咸味道好极了。
有趣的是捉迷藏,多人藏一人找,花树丛,桌椅下,墙角门后,有的还跑出了学校外面玉米地,找的人直喊:“赖皮”。花树丛往往能拾到鸟雀蛋,踏碎的、捏碎的,扔来扔去未接住摔碎的,招的鸟雀们在高树枝梢喳喳叫…
炎夏中午要午眠的,起先睡不着,说话走动,嘻笑嗔骂,不静静一会儿,老师来了训斥一番,在教室外散步带盯着学生们入睡,我们偷偷的用书或书包掩护:踢踢前排的凳子腿,手指钻一下别人的背、挤一挤过线界的同桌;待到快午眠结束时便沉沉欲睡来。
好几次正睡得香,就被尖叫声惊醒,是女生做梦了,也有男生笑醒来的。有次午睡不长时间有位女同学说:“你们看,那边有一双鞋子在动呢”,我们都看了看,都说啥也没有,她吓得说;“真的,顺墙边走呢,”搞得上学去不敢进教室,在校门口溜达得同学多了才进去教室,屋顶窗墙边乱盯。
最高兴的事是看电影了,当时电影是很少很吸引人的了,要收票的,也有公演的。我们最喜爱的就是看电影,一张银幕一束光,机子转片不张慌。
让我们看不要票电影的是张更胜老师,他中等个头,穿着四口袋衣,上口袋一边香烟一边钢笔,衣裤棱角直直、面面平平。走路抬头挺胸快如风,说话音洪声大,上课时在别的教室我们也听得见。
好多次都是在下午放学时,张老师给我们说:“待会儿放学,你们不要回去,今晚放电影,我出去锁了校门,你们在教室里写作业”。我们个个喜不禁的都笑得开心,听见张老师锁门离去,我们便撒开了欢,跳上板凳,再跳上桌子,爬到没有了窗内棱的窗户,做骑马状,呼叫喊吁,没有窗可爬的便撕了本纸做飞机,飞出教室,飞乱在操场,无奈的花树也甩下朵朵花儿,看我们土猴子般的胡闹…
电影开映了,张老师领我们进场,选个中心靠前位置坐下。这时门口开始收票,两个头发长长,叼着烟、两个喇叭裤脚来回飘,哟哟的:“收票了、收票了”。没票的则在墙外看,终是画面不清、音声不亮,忿忿忿不平的乱骂,更有甚时甚至向里面仍土块、砖头、乱草团。
剧情虽看不懂,但着实快乐,由其战斗片,看过后能讲几天,模仿游戏好长时间:于是条帚成了机关枪、箕斗成了炸药包,尘土飞起成了开散的烟、土坷垃是手榴弹、树枝是步枪,…好势呀,忘了上课、忘了吃饭、忘了作业,一次次老师打手板子后,照玩不误。
宋进良宋老师是我们的数学老师,他高高个儿。在学校里,常常把我和郝奇俩个,单手托起来,在半空转圈,刚开始我俩都有些怕,后来习惯了,坐在宋老师手掌里,冲围观的男女小同学们挤挤眼,做做怪脸,惹得她们大笑。
有时也把我俩放在门的上框架里,把本就不爱写作业的伙伴们招得进出门笑笑看看。也有的拿个树枝挠挠脚板,土坷垃袭袭身。我和郝奇无有办法,只能说:“我下来了收拾你碎怂,小心着”。
出小学门向东不远,是涝池,就是口大塘,雨涝时积雨集聚起来。春有绿波漾漾,夏有燕子掠波,秋有花树垂枝,冬有厚冰塞满。
村人在此桨洗衣物,我们经常在此嬉水,扎猛子、仰伏泳,钻淹窟窿。划段木、打漂子,套燕逮青蛙…有时还能在二台阶於泥里摸到钢蹦子<一分、二分、伍分硬币>,买根雪糕买把糖。小伙伴们合着下水摸分币合着吃,笑、闹、跑、撵,可撒欢了。
郝奇瘦、快、手脚利落,爬树摘柿果撷榆钱花,都是他完成,往往伙伴们吃得点儿不剩,才顶着书包,舞着上衣,“冲啊!冲啊”的学着战斗片里一阵狂跑。
得感谢张老师,让童年添上了重重的劲彩:看电影,儿童时的电影,沉淀在成长中,定格在记忆里,收获了儿时另种乐趣。
如今,庙连同小学校不复存在,修路、修水塔推了所有,只有一片空地,立起的水塔。老人们都念叨,庙基都没了,风水何在,不知真否?
但过往始终在记忆那段天真时光…
儿时的伙伴映出的是一张张稚脸:郝奇、春喜哥、亚贞姑、金萍、利侠、郝永旗……
经历过的无需重要,擢紧快乐的时刻,还没走起担负、还没走进奋斗、还没走过社会…,就在这洁稚的心田,涂了一片片不带眼色的天真童年。
相伴的儿时伙伴们,我用文字跳跃着我们的一一童年金色。
22年3月9日于水乡银鱼尖
文章来源丨作者供稿
原文作者丨郝战强
图片来源丨网络
整理编辑丨华州之家
↓↓↓点击左下角【阅读阅文】进入华州同城
自由发帖、广告发布、商家入驻、求职招聘、相亲交友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