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购潮不仅发生在第五波疫情之下的香港,近期在英国、西班牙、意大利、土耳其等国也有上演,当地民众最近纷纷赶往超市抢购甚或囤积葵花籽油。

自俄乌战事爆发以来,乌克兰港口关闭导致许多货物无法从这个「东欧谷仓」出口至世界各地。然而,欧洲抢葵花籽油只不过是战事影响的一个缩影而已,相关的粮食供应问题可能进一步波及中东、北非,令全球供应链危机雪上加霜。

乌克兰向来以广阔的向日葵田而闻名,向日葵不仅是该国的国花,也使其成为世上最大的葵花籽油生产国。据联合国粮农组织(FAO)的年报显示,2018年乌克兰和俄罗斯两国合共占全球葵花籽油出口市场53%。麻省理工学院(MIT)的数据则指出,2019年俄乌两国的相关出口占全球市场的比例接近八成,乌克兰更以45.8%领先,握有全球葵花籽油供应主导权。

当前的俄乌冲突令乌克兰的榨油业停工停业,同时影响黑海港口的货物运输。其中,作为全球第五大葵花籽油进口国的西班牙可以说影响至深,该国每年向乌克兰进口50万吨葵花籽油。自3月8日起,因应国内民众担忧葵花籽油供应不足,将导致价格上涨,纷纷赶到超市抢购囤货。Mercadona、家乐福在内的大型超市因而采取「限购」措施,规定每位顾客每次最多只可买5公升。

原来,葵花籽油在西班牙的食品业应用非常广泛,从著名的Churros、炸鱼等小食,到餐饮业、糖果小食制造业、海鲜与鱼类罐头制造业,均高度仰赖这种食油。受影响最大的要数国内引以为傲的海鲜与鱼类罐头产业,目前业界的库存最多只能供应约三星期的生产。

作为西班牙重要的战略产业,海鲜与鱼类罐头业凭借成熟的技术和优良品质,故生产量在欧盟内位列首位,在世界范围也排名第二。何况,这类食品为西班牙的饮食传统,不论是日常生活以至节日送礼都适用,故其影响备受当地关注。

虽然,食品行业大可考虑以橄榄油、棕榈油、椰子油等作替代,惟仍得面临不少考验。首先,饮食业界必须调整食谱,以制作与葵花籽油相近的口味及品质,还有因西班牙的食品标签要求严格,相关的改动必须配合相关食品的重新包装或产品标签调整。

而且一般西班牙家庭虽主要用橄榄油煮食,惟大多也会备有葵花籽油,尤其是作为油炸食物之用。

另一个受影响较深的国家是土耳其,该国分别从乌克兰和俄罗斯进口55%和15%的葵花籽油,相关的进口也因战事而大受影响。当地植物油制造商协会最近发出警告,下个月库存可能会耗尽,引发一波超市抢购潮,5公升装的葵花籽油迅速售罄,价格更曾一天内上涨25%,导致官员被派往全国各地的超市检查价格。

目前,土耳其正经历20年来最严重的经济危机,官方最新通胀率为54.4%。据伊斯坦布尔经济研究院近期的报告,六成受访者表示由于面临不断上涨的食品和能源价格,他们的收入无法支付今年2月份的开支。

除了上述一些欧洲和欧亚国家的葵花籽油危机外,中东和北非国家近期也面临俄乌冲突的「连锁效应」。有援助机构警告,因应小麦价格飙升或进一步打击已饱受通胀、粮食不安全和冲突的国家,因小麦短缺或成本增加意味着面包、意粉和谷物等基本粮食的影响。其中,以小麦为主食的中东和北非国家,当地的小麦价格已经上涨35%,或加剧这些地区的动荡不安。

目前,埃及、突尼西亚、也门、黎巴嫩等国家的小麦都面对供应紧张的情况,面包、大饼等主食的价格因而上升不少,令许多民众的日常生活倍感压力。例如,有近半小麦进口自乌克兰的突尼西亚,小麦价格近日已升至14年新高,当地政府不得不出手控制面包价格。当地居民Khmaes Ammani表示,面包等不断上涨的生活成本让他感到压力很大,他坦言:月底永远不会有钱,如果面包价格继续上涨,意味将要在其他地方上节省,因为我们需要面包。

中东小麦供应专家Mounir Khamis表示,俄乌冲突将影响整个地区,虽然仍可从北美或南美进口小麦和其他谷物,惟不但需要更多时间,而且运输成本将非常昂贵。他解释:罗马尼亚、俄罗斯和乌克兰与黑海接壤,故将船只装载到黎巴嫩和其他中东和北非国家更容易。

世界粮食计划署驻开罗发言人Abeer Etefa则指出,在一个经济状况恶化、难以承受食品价格的地区,小麦供应的风险是显而易见的,或加剧区内政治和社会动荡。她表示:战争导致更大的粮食不安全,而这又会增加动乱和暴力的可能性,世界真的承受不起另一场冲突。

事实上,单计俄乌冲突对小麦的影响已经很惊人,全球逾50个国家的小麦依赖俄罗斯和乌克兰两国生产,这种主食更约占世界卡路里和蛋白质来源的五分之一。撇除中东和北非国家,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将首当其冲,尤其是以尼日利亚、埃及、南非、阿尔及利亚和肯亚等非洲最大的经济体,皆是俄罗斯农产品出口的主要国家,如果贸易中断或制裁持续,它们将面临小麦、水果和蔬菜等食品价格进一步飙升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