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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过我要打的是个女人。威哥只在电话里说,从酒吧里走出的第三个人,是我的目标。我挂了电话,就开始等待第三个人。

外面风很大,我从车里下来,用夹克领子遮住风,点燃一颗烟。从倒车镜里我看到酒吧已经走出了两个人。我于是转过身向酒吧走去,因为我已经看见酒吧的门帘挑开,第三个人就要出来了。

可是当我抬头面对走出来的第三个人时,我愣住了。站在我面前的竟是个女人,并且还是有着绝色容貌的女人。绝色的女人对任何男人都具有伤杀力,我也不例外。我的大脑短路了足足有五秒。这足以让我从成功走向失败。

我没有打第三个人。因为她是女人。我的保镖生涯里,记载着不打女人的纪录。但是第三个人却扬起手,飞快地煽了我一个嘴巴子。打得虽然不疼,但足够清脆。我竟然忘记了躲闪,甚至连嘴角叼着的烟也被打掉了。

女人袅娜地站在我面前,笑吟吟地看着我,打了我,并没有逃走。那天我感觉好像在梦里。是我在做梦,还是我进入到别人的梦境?

酒吧里涌出一群人。是威哥和公司里的人。女人对威哥说:“我赢了,今晚你是我的了。”威哥伸手到他身后的一群人里,说:“赶紧掏钱,老子今晚的钟钱你们出。”

威哥和女人打赌,如果女人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我一巴掌,今天威哥买她的钟。而威哥又跟公司里的兄弟打赌,如果我能动手打女人,他就输。

威哥总是能反败为胜。一群人又涌进酒吧喝酒,我返身回车上。女人走过来敲车窗。她把手里的一只烟放到我嘴里,说:“我叫小芮,陪你的烟。”

女人的烟是老船长,一种很冲的男人吸的烟。烟嘴处,却带着一缕女人的香气。

那晚回去,冲了凉后,刚挨到床上,婷婷就贴过来,凉凉的舌尖像一柄薄薄的刀片,在我身上寒光闪闪。我的身体一点点地膨胀起来,仿佛鼓足了气的轮胎,狂奔到路上,似乎随时都在寻找着能使车胎爆了的针尖。

婷婷的身体瘦弱而薄凉,不像小芮似的丰盈而滋润。如果婷婷是块刀片,小芮就是块软玉。搂着软玉的感觉应该更能让我热血沸腾。我搂着婷婷,却想着小芮,觉得对不起婷婷,就加倍地冲撞她,让她在眩晕里没时间揣摩我的脸色和眼神。我觉得从五官上是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的。尤其是对于婷婷这样执拗得钻牛角尖的人。

认识婷婷也很偶然。那是我退伍后给威哥当保镖的第一个月。我开车送威哥去开会,威哥刚下车,从远处像一发炮弹似地冲过来一个人,举着刀子向威哥砍去。我只是用手臂一挡,那个冲过来的炮弹就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人就是婷婷。她瘦弱而娇小,但力气却大得惊人。她额头磕出了血,我送她去医院,她却死活不让我送。我擒了她手臂丢进车里。站在医院的抢救室外,我听见婷婷对医生说:“我不打麻药,额头离眼睛和大脑太近了,麻药会影响我的智力和视力。”在疼痛面前,能这么冷静的女人是少见的。

婷婷在里面冲我说:你按着我就行了。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婷婷的肩薄而坚硬,我按着它们,却硌疼了我的手。婷婷每一下挣扎都似乎有暗流涌过我的掌心,那每一下的涌动,都令我心弦颤动,在那些涌动与颤抖里,我与婷婷的心竟然靠近了。我心疼她,想把她抱在怀里疼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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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着车子吸烟。小芮站在我对面,两根手指夹着老船长。两瓣玫瑰花瓣似的的嘴唇呼出袅袅的烟雾,在烟雾后面的她,显得性感而神秘。

小芮忽然拿走我嘴角的烟,把老船长塞到我唇上。“吸这个,不一样的感觉。”她说。的确是不一样的,辛辣里,还带着一缕女人香。

小芮是个大学生。那晚去酒吧喝酒,被威哥当作歌女叫来陪酒。没想到小芮的酒量骇住了威哥。小芮正在找工作,威哥让她来当秘书。她却不同意,说从业务开起,威哥对她颇赏识。小芮有一双媚人的细眼,看谁就像对谁飞媚眼。小芮的高跟鞋太高了,高到让她很容易在走路时扭了脚。她转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我急忙扶住她。此时,威哥从办公楼里走出来,他一定看到了我扶着小芮的情景。

把威哥和小芮送到宾馆,威哥让我在走廊等他。房间里小芮的叫声此起彼伏,在走廊传出很远,大概威哥想告诉我,小芮是他的女人。

我想离开,却不敢。威哥的话向来说一不二。我是他的属下,不能违背。

大约一个小时后,小芮的叫声有些嘶哑了,门才打开。威哥说:我们走吧。车上,威哥忽然说:“你喜欢小芮吗?那就送给你。”我苦笑,我说在服役期间值外勤,受了内伤,不行了。威哥注视我,那双鹰隼似的眼光很毒辣,我躲开他的目光。

我说,婷婷的事,我一直背着威哥,我就是觉得她很可怜,是个孤女。威哥说:那事我知道。我放心你。

婷婷的父亲与威哥做生意,破产后跳楼自杀。婷婷认为是威哥迫使父亲破产的,所以才来杀威哥。我说:她保证不会再有过激的行为了。威哥笑:是啊,你两根手指就能扭断我的脖子,还用得着一个小姑娘出手?见我惊愕的脸,他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说:开个玩笑,别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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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哥疑心重,做生意很少外雇人。我没想到他会知道我收留婷婷的事。拿小芮说事,只是他觉得事情很大了,否则他不会跟我那么说的。

那天晚上我洗过澡,在浴室里呆了很久。回到床上时,婷婷已经睡着了。婷婷睡觉的姿势像个孩子,我抱她入怀,她的身体很轻很小,很凉。我搂着婷婷,一直搂着,想把她捂热。

早晨我起个大早出去了。在野外,我抽出刀子剁掉一根手指。疼痛和鲜血向我袭来时,我知道危险已经离开我了。包括婷婷可能遇到的危险。我把断指包在一只透明的盒子里,早饭后去接威哥,我把透明的盒子放到威哥面前,以示对我收留婷婷的惩罚。“你说我两根手指能要了你的命,我现在剁掉一根手指,就对你没有危险了。”

威哥看也不看那只盒子,淡淡地说:你还是头脑简单。

我的确头脑简单,可我想要这份工作。因为不是哪份工作都能让我每月收入一万元,尤其对于我这样头脑简单只会打架的人。我需要这笔钱,我的母亲在医院,需要钱治病。

晚上婷婷看到我包扎的手,关心地问我,我只说受了点轻伤。我不想让婷婷知道,她会担心的。每天去医院陪伴护理我母亲,已经让她很受累了。我不想让她多分一份心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