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国际权威学术杂志《自然》系列期刊Nature Portfolio刊发专题文章《塑造未来 —Omics for all》对中国基因组测序机构华大基因进行了特别报道。文章报道了关于华大基因多年来在基因科技及生命科学领域的发展,介绍了华大基因在人类基因组计划、3000水稻基因组计划、多组学数据挖掘系统Dr. Tom等国际重大项目的研究成果。文中再次出现“籼”“粳”两个汉字。
文章报道 截图
此前,2018年《自然》杂志在线发表来自中国农业科学院、国际水稻研究所和华大基因共同启动的 “全球3000份水稻核心种质资源重测序计划”的文章,汉字“籼”“粳”首次以文本形式出现在Nature上。论文共同第一作者、华大基因信息分析高级工程师太帅帅介绍,为了让汉字“籼”和“粳”登上《自然》期刊,与编辑前后沟通了两年时间。
这不是科学界第一次为汉字“粳”而努力,早在10年前,中国科学院院士张启发曾联名国内水稻界185名专家学者,要求《新华字典》将“粳”(jīnɡ)字读音修订为ɡěnɡ,经过将近五年的争取和论证,国家语言文字委员会最后决定折中,将“粳”字读音修正为“gēng”。
新版《新华字典》“粳”读音有变
事情要从2011年3月张启发的一堂“语文课”说起。他告诉学生:研究许多古今字典辞书后,他发现“粳”读gěng延续了几千年,读jīng没有合理根据。可是,无论《新华字典》《现代汉语词典》,还是1963年《普通话异读词三次审音总表初稿》和1985年《普通话异读字审音表》,都明确“粳”只有jīng一个读音。
为了一个字的读音,水稻界联合较起真来。2011年9月,张启发收到全国各地185名专家建议书,支持“粳”的读音由jīng改gěng。同月底,张院士将《关于修订粳(gěng)字读音的建议书》呈送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和商务印书馆,要求修改读音。在水稻研究者看来,“粳”字读什么,不仅是一个简单的读音问题,更是关乎中国稻作文化留存、中国水稻学界能否在世界学术界重新赢得水稻亚种命名权的大事件。
2011年10月,国家语委启动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三次普通话审音工作。2016年,教育部官网公示了《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修订稿)》,修订稿中,确定“粳”字统读为ɡēnɡ。
对此,张启发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作为一名科研人员,他十分看重确定“粳”的读音,“这对于国际学术界重新界定水稻亚种的学名有着重要的意义”。
参与审音工作的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国家语委普通话审音委员会主任王洪君曾提出,“粳”的字音,在社会上有jīnɡ与ɡēnɡ的分歧,两种字音的中古音来源其实是同一个。出现两种字音是近古的事,明清以来的变化趋向是ɡenɡ。结合“粳”在方言中的常用度和词义显豁度,农学家的意见是审音定音必须要考虑的。审定组建议,改“粳”统读音为ɡēnɡ。
长期关注“粳”字读音的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王彤伟教授表示,考虑到汉语共同语的传承性、语音的历史变化和北方方言的实际读音,“粳”字宜统读为ɡēnɡ。
2020年出版的《新华字典》中“粳”的读音和释义。
记者在2020年出版的《新华字典》第12版中看到,“粳”的读音已经由唯一读音“jīnɡ”变更为“jīnɡ”和“ɡēnɡ”两种读音。
我国稻作分布“南籼北粳”各有千秋
籼稻和粳稻是亚洲栽培稻的两个亚种,一般情况下,籼米煮饭胀性大、黏性小,粳米黏性大、胀性小。我国稻作分布“南籼北粳”,各有千秋。南方以籼稻为主,米型细长,口感松软;北方以粳稻为主,米型短圆,Q弹饱满韧性十足。
2020年数据显示,我国常年种植水稻面积占全世界水稻面积的20%,产量多年保持在2亿吨以上,占全世界大米总产量的近40%。水稻种植地域广阔,从海南岛到黑龙江跨越数千公里,形成了东北、长江中下游、东南沿海三大优势产区。多样的光温气候条件,造就了丰富的稻作类型,早中晚稻分明,籼粳糯稻齐全。
近代以来,为了解决十几亿人的吃饭问题,我国大力发展水稻育种技术,瞄准“高产再高产”,水稻育种经历了三次“飞跃”。
1956年,黄耀祥院士培育“广场矮”“珍珠矮”等半矮化品种,解决了水稻高产易倒伏的问题,引领了农业发展史第一次“绿色革命”。
1964年—1973年,袁隆平院士开展杂交水稻育种研究,选育的三系杂交稻平均产量比一般普通良种增产20%;水稻育种专家石明松通过光温敏雄性核不育系的培育和两系杂交稻的杂种优势利用,相比三系杂交稻再增产10%。
近10年来,我国的超级稻育种取得了重要进展,一批绿色超级稻品种产量实现再提升,随着育种技术的不断突破,我国水稻平均亩产由不足100公斤提升至800公斤。国人温饱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解决,“饿肚子”的年代一去不复返。
来源丨长江日报、iPlant微信号等
编辑丨农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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