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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来英国的人们来说,“牛津街”这个词曾经意味着车水马龙、摩肩接踵的热闹景象和鳞次栉比的各类商店,总之它是人们心中的购物胜地。然而现在情况不同了,这条曾经让人向往的购物街似乎已经不复往日盛况,Topshop、House of Fraser、Debenhams这些昔日零售巨头的旗舰店在疫情中一家接一家地凋零,倒闭关店的消息几个月就会传来一条。
而更让人们不适的是,在这些店面的“尸体”上出现的是颜色恶俗、价格离谱的所谓“美式糖果店”,以及“旅游纪念品商店”。这些店纷纷打出巨大而廉价的丑陋招牌(有的甚至根本就没有招牌),橱窗里堆满巨大的奥利奥、棒棒糖等垃圾食品,或者挂满印着牛津大学校徽的劣质旅游帽衫,甚至堆放各式各样的旅行箱。
但这些商品的价格却不像它们看上去的那么廉价。如果你真的勇敢到进去买一包糖果,会发现它可能收费两位数,而一件帽衫往往要卖到30镑以上。
除了碍眼之外,这些商店经常还很刺耳,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放着土味音乐,隔十几步外都听得见。
今年,糖果和旅游纪念品店在伦敦似乎成了人人都在谈论的问题:为什么市中心几乎要被它们占领了?为什么这些店从来不标价?为什么每家店里卖的东西都差不多?真的有人会去光顾它们吗?
确实,几乎没有伦敦居民会进这些店里买东西,它们应该也并没有欺骗到许多游客,那么既然如此,它们怎么还能负担得起伦敦市中心的天价租金呢?
民间早就有传言,绝大多数这类店铺都是所谓的“洗钱店”。离谱的单价根本不是为了真的能把东西卖出去坑钱,而纯粹是为了做高现金流水。
这种说法没有经过证实,不过民间侦探们早就开始探究土味店面背后可能存在的黑色产业了。早在2019年疫情之前,就有人调查称伦敦西区的100多家纪念品商店是与阿富汗有联系的逃税商店。
而在疫情后它们又改头换面,变成了糖果店——因为疫情期间的封锁政策只允许卖生活必须品的商店继续营业,因此改换成卖食品的商店可以打擦边球,继续开门经营。
到今年初,威斯敏斯特地方议会也对它们“宣战”,开始着手调查这些商店。目前牛津街已经有30家商店被查出有逃税行为,总金额约为500万英镑,不过估计这只是冰山一角。
议会发言人表示,只有极少数商店可以证明它们在足够的客户提供服务,正在从事可持续的正当商业活动。而其他多数店面只是被用来逃避营业税账单,经营者还可能犯下其他民事或刑事罪行。
地方商业贸易局也在调查糖果店价格虚高、虚假宣传、贩卖过期食品和假冒产品的投诉,并准备采取执法行动。
然而执法行动并不像说起来的那么容易,因为这些商店一般都有着复杂的连锁租约、分租合同和许可证,其中合法和灰色的部分混杂。
占用这些店面的人显然也都是经过训练的,口风非常紧,面对执法部门的明察暗访,他们很少泄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更麻烦的是,不少店面的背后干脆就是空壳公司,在被议会和警方联手查处、并被告上法庭时,这些公司就迅速解散或清算,只留下一长串的债权人。
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些城市“牛皮藓”如蛆附骨地存在伦敦市中心?说到底还是因为新冠疫情让中心商业街的游客和通勤族变少了。疫情爆发后,主要商业街的人流下降了71%,零售商受到了近两年抗疫限制的打击。
而伦敦市中心购物区更是全国受影响最严重的地方,这里的商家损失了47周的销售额。房东们迫于压力,只好把店面出租给了不少这样的“洗钱商店”。
不过房东的经济实力更强、对租户的把控更好的地方,情况就没有那么糟糕。比如摄政街虽然到今天也有不少铺面还是空的,但也没有被糖果店污染。
那么,如何才能让牛津街恢复昔日的辉煌呢?政府、商业团体甚至大学都在向这个方向努力。一些学者和商业分析师认为,未来伦敦市中心的商业区会变为更具生活气息的“体验式消费”场所。
一些原本的商店用房被改建为办公室甚至居住用房。比如House of Fraser大楼,就会成为住宅、办公室、健身房和一部分商店的综合体。
之前抢走了传统零售店生意的互联网品牌也开始进驻,在这里开设一些线下展示中心和体验中心,比如大牌折扣网站Outernet。还有家具品牌宜家,也破天荒地不再只固守巨大的郊区店面,将在2023年进驻牛津街。
另外还有Arcade食品馆、Twist博物馆等体验和服务场所将来到牛津街,让这里变得更加时髦。
今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酒吧、夜店和演出场所回归这里——之所以说回归,是因为在成为购物胜地之前,“摇摆六十年代”时期的牛津街本来就是演出酒吧扎堆的地方。比如165号的玛莎百货原本是久负盛名的Marquee Club,曾经是走出过The Who、The Rolling Stones、David Bowie 、Pink Floyd和Sex Pistols等一系列影响世界的摇滚乐手。
也许今天“洗钱店”占领牛津街的情况只是黎明前的黑夜,或者两个时代之间不太愉快的一场小插曲。希望从2022年开始,伦敦会迎来牛津街崭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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