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你们锁匠,只管开锁,不管锁里面的是什么,对么?”

“是的,只要是你自己的锁。”

“嗯,那请替我打开吧。”女子说完,提起殷红的裙摆,雪色脚踝上,竟拷着麻绳般粗的黄金脚镣。

传说在日(本)平安时代,是一个人类和妖怪共同生活的时期。在那个年代的京都,每到夜晚街上都空无一人,这时候各种奇奇怪怪的妖怪会陆续出现,像是庙会一样在街上游荡……

^_^本.系列是引用《百鬼夜行》里的原型,架空写的故事哦,背景是我国古代哈~

百鬼夜行の毛倡(女支)【是jì字哈,怕和.谐】

毛倡(女支)是日(本)佛门住持的私生女,但住持为了保持清高形象,把她卖去做了艺伎,之后(女支)院同行出于嫉妒合力将她害死,死后灵魂化作长毛怪物,并且非常怨恨抛弃骨肉的父母,但她不会杀人,只是躲在窗户后面偷偷地看。

小说:

“小叶子,别再看了!那女人神神秘秘的,定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再说了,你一个穷小子,人家图你什么呢!”师哥撇撇嘴,提起小木箱潇洒走人:“有这闲工夫多配几把钥匙,我去街头酒馆坐坐,听听是非,回来和你侃。”

叶末是家中老幺,名字按排行取得十分随意,由于家中贫苦,他从小就被父母扔到各处做学徒,木匠、瓦匠、铁匠……茶楼、客栈、药铺……吃了数不清的苦、遭了记不清的骂,最后总算被好心的锁匠收留,在铺子里安顿下来,学了三年的技艺,如今也能独当一面,虽仍旧清贫,但和从前相比,已是求之不得的安生日子了。

原本,时光会这般平淡如水地流淌下去,谁承想,半月前竟溅起了涟漪,只因后门对面,那扇破旧斑驳的轩窗。

锁匠铺在一条市井长街的中间,后门对着的,是一条小巷。巷子里十分热闹,赁住着许多贩夫走卒、浪人野花。不过与他们铺子正对的那间小屋,却透着许多古怪。

叶末初来时,就曾听到几个卖菜的大娘轻嘴薄舌地闲话,说一个无赖酒后(乱)性,失手把赁在这的暗(女昌)给打死了,那女人身前就不是正经人,死后自然做了怨鬼,不是辱骂女子、就是勾(引)男子,弄得那间小屋再也赁不出去,好在房主也不缺这点钱,索性懒得管了,每年清明还给她烧些纸钱,让她在阴间度日,别又重操旧业、再遭厄运……

于是,一空就是三年,除了清明节时幽幽飘散的轻烟,再无半点气息。叶末也早已习惯了后门那,闹中取静的寂寥,他们贫苦之人的命运不就是如此么,看似忙碌烦乱,实则毫无意义。

半月前的一天,清晨薄雾的幽凉时候,叶末早早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他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描着钥匙的图样,按说是绝不会分心的,可是,不知为何,他却感受到了,那惆怅的、哀冷的、虚无的……比袅袅轻烟还柔弱的目光,隔着泛黄的旧窗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叶末抬起头,旧窗纸仿佛一块倦怠的戏幕,演绎着佳人寂寞、红颜荒芜。纤细的人影穿着一袭粉裳,宛若被雾气晕褪色的花朵,孑然在窗前伫着,不知在凝望、等待着什么。

是鬼么?是在看我么?两个念头在脑海中打转,直到日出东方、朝霞煌煌时,女子依旧坚定不移地枯坐着,他才朦胧地得出推断,心底则愈加疑虑。

不是鬼,却在看我,这竟是为何?

“大概是觅不到客,想有个清俊小厮暂且作伴吧,不过,她哪知你身上连五十文都没有。”师哥笑道,伸手一拍他的脑门,还故意戏谑地大声说道:“你个穷小子,快别瞎想了,能看上你的人啊,不是瞎就是傻!”

然而,对面的女子却全然不以为意,那虚飘飘、空落落的哀婉目光,依旧隔着“戏幕”朝他看来,未有丝毫迟疑。

“唔,难道是聋?”师哥耸耸肩,又是一笑:“算了,只管隔巷传情吧,反正你一穷小子,还能亏了什么不成,能有一段(艳)遇也算赚到了。”

师哥调侃似的默许了这场“眉目传情”,锁匠师傅也未有不悦,许是想着让他碰碰运气,没准能捞到个小媳妇。谁知,那女子只满足于隔窗对望的距离,丝毫未有近一步的意思。

她现下,又端坐在窗前,纤纤素手执着发梳,一下一下,梳理着青丝——

半个月的隔窗相处,除了那哀冷虚无的目光,叶末最知晓的,便是她的满头青丝。她爱极了自己的墨发,总是端坐在窗前,慢慢梳理着,直梳到光可鉴人,将那泛黄的窗纸照得为之一亮。而后,一缕一缕绾成髻,如意髻、灵蛇髻、望仙髻……绾好了,又将青丝垂落,再绾另一个,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有时候,垂落的青丝遮住眼睛,她即刻轻轻用手拨开,继续惆怅婉然地看着叶末。叶末心思纯然,大半个月下来,对这只爱演皮影戏的女子,非但不感到烦厌,反而心生怜悯。倘若她愿意将心底的怨苦告诉自己,自己定要好好劝解、

“这小子,又走神了!”师哥扔过来一枚果子,打断他的思绪:“要不你过去看看吧,别到时害了相思病,还不知对方长什么模样。这爱梳头的美人,还真是磨人。”

“你师哥说的也是,过去看看也无妨。”锁匠师傅点头应允,似又想到什么:“对了,头回去拜访,别空手去,给人带个小礼物吧。”

“是哦,她那般爱梳头,要不你给她铸个头梳吧,发簪也不错。”师哥从墙角拉出一个小木箱,里面堆着铸铜锁、制钥匙之后剩下的碎铜块铜片,让叶末挑一些熔了,自由发挥。

“谢谢师父和师哥。要不、我铸个发簪吧,我看她簪子挺少的。”叶末挠挠头,思量道。

“呵哟,你小子眼神还真好,隔着窗纸呢,这都能看清,心有灵犀啊!”师哥笑道:“可惜咱们是锁匠铺,适合做簪子的模具只怕不多,你留神找找吧。”

果然,叶末找了许久,模具虽有花草鱼鸟之类的图样,但上面印的字样皆是富贵花开、招财进宝之类的俗语。最后,总算找到一个落灰的磨具,是孔雀开屏的式样,小小的篆字写着平安长宁。

她爱梳头,孔雀开屏的式样倒也应景。叶末想着,嘴角牵起一丝笑意。

他将发簪制好,辗转反侧了一夜,总算盼到了天亮,揉着昏蒙的眼睛,看见窗上出现伊人影,便迈步出门,带着好奇与期盼去拜会佳人。

见他走来,她执着的发梳停在了耳畔,两人皆有些羞涩,微微低下头,却又忍不住悄悄窥探,看对方究竟对自己抱着怎样的思量?

一缕微风拂面而来,叶末的神思清醒了不少,抬头间,讶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她的裳裙,不是粉色的么?怎么这会,变成了桃红色?

叶末摇了摇头,又向前走了两步,她裳裙的颜色,竟又红了一分!他走得愈近,裳裙就变得愈红,最后,裳裙殷红似血,而他也站在了窗前,正对着这神秘寂寞的美人影。

“……姑娘、搅扰了。”叶末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

“公子言重了,倘若愿意,就请翻窗进来吧。”女子轻浅的声音,比花瓣上的晨露还柔弱轻飘、小心翼翼:“劳烦你自己开窗,我开不了。”

“啊?”叶末吃了一惊,难道窗被锁了?谁知,他伸手一推,那扇旧窗刺啦一声,已坏了大半,他攀着窗沿,轻而易举就越了进去。

女子朝后退了几步,和叶末相对而立,美丽苍白的脸庞泛起一湾苦涩的浅笑,载动着两只翦水秋瞳愁思幽幽。

“我听他们唤公子,小叶子?”

“是的,姑娘也可这么唤我。”叶末温声道,仿佛怕自己语气一重,这柔弱女子便会随风而化:“姑娘唤什么名字呢。”

“我、我叫阿禁。”她哀然低头,殷红的裳裙笼上一层阴影。

“安静的静?”尽管变色的裳裙透着诡异,但叶末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觉恻隐。

“不是的,是禁(忌)的禁。”她说完,轻吁了口气,好似将心头的重石推落,阴影减轻了些许:“叶子公子,听闻你们锁匠,只管开锁,不管锁里面的是什么,对么?”

“是的,只要是你自己的锁。”叶末点头说道,心里不由有些失落,他虽猜到她定是有什么烦难想让自己帮忙,却没想到是开锁这分内之事,但为何不找手艺更高的师父呢?

“那可不可以,替我开这把锁。”阿禁说完,低头提起殷红的裙摆,那雪色脚踝上,竟拷着麻绳般粗的,锈迹斑斑的脚镣。

“这……”叶末愕然,但哀怜与悲伤即刻淹没了惊骇,看着这凄怆的画面,只觉不胜疼惜,情思悱恻间丝毫未想过,她会不会是在逃的(囚)犯:“随我去铺子,我给你磨钥匙。”

阿禁摇摇头,清澈的眼眸泛起幽幽水雾:“我无法离开这里呢。叶子公子,你若诚心愿意帮我,不论用什么,都能打开的。”

“可我没有这么高操的技艺。”叶末犯难道。

“一定可以的,请你试一试。”阿禁重重地点头,冰凉的柔荑握住叶末温暖的手,恋着这温情的暖意:“好不好?”

叶末怎忍心拒绝,但他是来此拜访的,自然没带配锁的工具,身上唯一能算作器物的便是那支孔雀钗了。他拿着孔雀长钗,俯下身,想先试看一下锁眼,谁知,钗尖堪堪碰上锁头,只听“咔嚓”一声,脚镣竟然打开了。

诧异间,那锈迹斑斑的脚镣竟脱了锈,变成了一条黄金锁,可在灿灿金光中,阿禁纤细的身影却委顿下去,若枯萎的花朵般,坠落在地。

“阿禁,你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叶末没有去拾黄金锁,而是慌忙扶住阿禁,将她冰凉柔弱,已没有生气的身体拥在怀里,温暖不了,只能握住她瑟瑟发抖的手,让她安心。

“叶子、若是……能救阿禁、就、就好了。”阿禁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魂魄已然在远去。

“要如何救呢?你快告诉我!”叶末急忙喊道。

“……还是算了吧,叶子这么好,阿禁舍不得你犯险。”阿禁挤出一丝飘渺的浅笑,身影化作一泓冰凉的水渍。

窗外阳光渐盛,幽暗的水渍似被驱赶的邪气般,迅速干涸,除了那条黄金锁闪耀着刺目的光芒之外,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叶末紧纂着手中的孔雀钗,耳边萦绕着阿禁凄咽的叹息,要怎样才能将她救赎?是了,这幻梦般迷离缥缈的女子,应该入梦去寻!

“阿禁,我愿意救你。”叶末走到干涸的,只剩一滴眼泪的水渍上躺下,阖上双眼,想着阿禁的模样,恳挚寻梦——

黑暗中,沉重疼惜的感觉愈深,叶末被这脉情愫指引着,朝前走去,他原以为会听见嘤嘤的啜泣声,没成想,竟是清脆悦耳的童谣,但音声很轻,简直似缩瑟在角落里的虫鸣。

“正月迎春金样黄,

二月杏花粉洋洋,

三月桃花红千树,

四月蔷薇靠短墙,

五月石榴红似火,

六月荷花、”

“砰!”破旧的柴门被猛然推开,歌声戛然而止,瘦小的人影躲到墙角,恨不能钻进那老鼠洞中去。

因是梦中,叶末从柴门走了进去,昏暗间,总算看清了那人影,竟是一个小沙弥,不由疑惑起来,怎是男孩子?

“看来一天一顿饭还是多了,你竟有气力唱曲!生怕别人不寻来么,若是毁了我的名声,看我不打死你!”男子恶狠狠道,实在难以相信,他身上竟披着袈裟。(^_^青铜再冒泡声明一下,是从《百鬼夜行》里开的脑洞,小说内容和宗.教无关哈。)

“……”小沙弥不敢发出声音,只颤(抖)地抱紧了自己,继续往墙角缩。

“这是什么?”男子低头看小沙弥手中的物什。

“是、是娘亲留给我的。”小沙弥想藏,却被男子夺了过去。

“发梳,你还妄想着留头发,真是想毁了我,给你那痴情的傻娘亲复仇么,该死。”男子蔑声骂道,而后又想到了什么,抓着小沙弥的衣袖,胡乱将“他”染着尘污的小脸抹了几下,露出了玉颜花貌:“才想到,你该袭到她的美貌才对。”

“既想留头发,那我就成全你,今后不用再装成沙弥了,留了长发,待价而沽。以后再不用担心名声被损,还能发一笔钱财,就当是你孝顺我了。”男子说完,将发梳一掷,砸在她的头上,摔门而去。

女孩一手握着娘亲留下的发梳,一手摸着自己的小光头,泪落如雨,却无人怜惜。

一寸一寸,青丝如墨染,衬着雪肤花容倾城色,她终于绾起了美丽的发髻,簪上玲珑的发梳,却被逼迫着,去做屈辱之事。

她被牙婆带到绮春楼时,还不足金钗之年(十二岁),老(鸨)“慧眼如炬”,看出她是匣中美玉,并不急功近利,而是找了最好的教习,让她在秦楼练琴瑟、习歌舞,客人多时,偶尔命她上花台舞一曲,传出一歌倾城,一舞倾国,一笑勾(魂)魄的“美誉”,引得王公官宦、才子豪侠,纷纷慕名而来,趋之若鹜,却也视为玩物。

“我的名字叫阿禁,禁忌的禁。现下,又多了个称呼,花魁的魁,只怕是傀儡的傀……”她被灌醉后,忍不住呢喃啜泣,但纵(情)风月、恣意享乐的众客人怎会起惋惜之意,反而大笑着,夸她有才情,言辞精辟、一语中的。

时光悠悠淌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的冷蔑与羞辱,虽才及笄之年,她那双春水般的眼眸已哀冷如幽潭,终于有人送来一对金玉钗,说会赎她出秦楼。她还未及感动,那人却挑起她的下颔,笑着开口,将她对余生平宁的希冀,燃成了灰烬。

“今后,你不再是众人的傀儡了,只单单做我的傀儡就好,这福分,你可得感恩戴德。”

在男人戏谑的目光中,她那被传能(勾)魂(夺)魄的曼妙眼神,宛若熄灭的烛火,纤细的身影跌坐在地,魂魄仿佛被抽离了一般,木然坠入哀冷的余生囚笼……

男人花了数百两黄金,原是想养一只绝美的金丝雀,引得众人(艳)羡垂涎,怎料,竟在得到的瞬间,变成了一具心如死灰的冰雕。

“该死,真是晦气!”男人恶狠狠地骂道。

“或许是有什么心事,解开就好了。”一个怜香惜玉些的仆从劝说道。

男人出身权贵,没几天就将她的身世查了个透彻,她那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父亲无处遁形,被逼迫自尽。男人以为自己帮她复了仇,她定会感激涕零,对自己深“爱”不疑。然而,他低估了心之深渊、魂之地狱,被苦海湮没的她,连挣扎都不愿,只等待着闭眼,结束这场从生到死的欺凌与哀怨。

“既不愿歌舞,那就永远别再歌、别再舞了!我就不信,治不了你!”男人从她凄怆哀冷的眼眸中看出了“玄机”,非但没有心生怜悯,反而酝酿出了毒计。权欲之人,最恨不服操纵的棋子,他冷笑着,药哑了她的嗓子,并命人铸了一条沉重的黄金脚镣,将她铐上。

“你原本,只需取悦我一世,却不识抬举,如今被铐上这黄金锁链,死后、死后的百年、数百年,即便化作森森白骨、哀哀怨鬼,都还要一直铐着,无处可逃——”男人冷笑着,将她推入墙角,轰然一声门响,重坠黑暗恐怖的童年。

可笑的是,男人比她父亲还“慷慨”些,每日遣人送饭,不吃,也要硬喂,说活着,才会更怨悔。

好在,由于自小的囚(禁)与欺凌,她练就了“魂不守舍”的本领,身虽被囚,魂却自由,神思化作一缕清影,在幽幽红尘中飘荡……

“那日,我飘过这条小巷,看见隐隐的幽怨阴火,觉察到之前的女子同我有着相似的经历,遂借着这缕缘分,幻化成形,希冀遇有心人相救。”

“谢谢叶子愿意救我,可是你这么好,我不舍搅扰你的安稳平宁,这是我、一直奢望的美好……”

阿禁虚弱的声音在远去,但冰凉纤细的柔荑却有着一股力量,倏然将叶末一推,推出了黑暗的梦境,他在煌煌阳光中醒了过来。

“呼,吓我一跳。你这小子怎就昏死过去,我还以为你被鬼(魇)住了,准备去请术士驱邪呢。”师哥嘴上不饶人,神情却明显松了口气。

叶末无言,低头看着手中紧纂着的孔雀钗,字迹印在掌心——平安长宁。是她心心念念、日日夜夜的祈愿啊。

“师哥,我想去救她。”他语气低沉,却分外坚定。

师哥拾起一旁的黄金锁看了看,叹气道:“这上面刻着‘肃成’两字,想必是肃成侯府做下的恶事,你一介草民、只怕拼了性命都不能够。”

“可是……我想救她。”叶末按住自己的心口:“她若一直囚困在噩梦里,我的心也无法再清醒。”

“师哥,谢谢你和师父三年来的照顾,我对不住你们。烦你们将这黄金锁熔了,换作盘缠,先去其它城郡避一避。”

“你当真想好了?”

“嗯,最坏的结局,也能魂梦相依。”

“什么,你能解开那禁(忌)女人的心锁?” 肃成侯看着被仆从们殴打得鼻青脸肿的小锁匠,调侃而笑,有段时日没寻到新乐子了,正好解个闷。

“是的。”叶末担心肃成侯不答应,忍着心痛道:“她虽已不能言、不能舞,但还可为奴,侯爷何不让我一试。”

“本侯爷还想着要锁她一辈子,最后给我陪葬呢,” 肃成侯横了叶末一眼:“姑且让你试试,不过,别给弄砸了,否则要你的小命!”

叶末轻轻推开柴门,白光将幽暗的房间照亮,却洒不到墙角的女子身上,她那被禁锢的心魂,已在暗夜中沉浸太久,梦不到世间的温情与自由。

“阿禁……”叶末温柔地拥住她瘦弱的身体,让她靠进自己怀里,疼惜的神情,好似呵护一片落花般小心翼翼、柔情暖意:“叶子来救你了。”

“这是我制的钥匙,能打开你的心锁,定下我们将来的承诺。”叶末握着孔雀钗,将钗尖刺入自己心口,温热的鲜血滴落,溅在阿禁冰凉的脸颊上,她蓦然苏醒过来:“叶子!”

她跌跌撞撞地起身,从背后紧紧抱住他,长钗带着温暖和柔情,刺入她的心口,鲜血汩汩而流,却丝毫未觉疼痛,而是她日夜渴望的,温情与安心——

待等候的仆从们惊觉过来时,二人已相拥而化,连沉重的黄金锁链也不翼而飞,唯剩一支铜制孔雀钗,躺在血泊中,汲取着幽幽殷红,幻化成一只瑰丽奇异的孔雀,载起一双相依的眷侣、

“该死的(贱)民!”肃成侯恨骂着,正命手下射箭,一片羽毛翩然而下,竟似利刃般,刺瞎了他的眼睛。

呼痛与惊叫声中,孔雀挥动着灵羽,飞出阴冷幽暗的柴房、富丽罪孽的侯府,去往阳光和煦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