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黄华
编辑 | 谢欣

8月4日，国家知识产权局公开了勃林格殷格翰（BI）与本土药企东阳光之间的糖尿病治疗药物利格列汀片专利侵权纠纷案件结果。结果显示，勃林格殷格翰胜诉。

依据该判决书，该案涉及的侵权内容为“8-[3-氨基-哌啶-1-基]-黄嘌呤化合物”（专利号：ZL201510299950.3），即利格列汀活性物质的化学结构。换言之，勃林格殷格翰此前起诉的内容实则就是东阳光“抄袭”了其药物利格列汀的核心结构。

在制药领域，药物存在专利保护期的概念。在该时期之内，药物不允许被仿制上市销售，原研药企得以享有独占市场的机会，以此赚回此前的研发投入。但一旦过了该时间范围，仿制药物若是获批就可以上市销售。也正是通过大量的仿制药出现，仿制药和原研产品同时竞争，同一药物的价格才会逐步下降，也才会有药物的更新换代。

而在勃林格殷格翰起诉东阳光侵权的时期尚处于该药的专利保护期之内。判决书显示，勃林格殷格翰一共提交了29项证据。这些证据主要有两部分，一是化学分子式相关内容，为的是说明产品在化合物层面高度相似；二是东阳光在国内各省市销售该药物的证据，目的是证明其存在销售行为。

对于勃林格殷格翰提出的证据，东阳光不仅没有提交证据，还承认了全部证据的真实性和几乎全部证据的关联性。

对于化合物层面，判决书提示，对于一个具体化合物而言，只要该具体化合物的母核及其母核上各取代基都同时落入该通式所列举的各选择要素之一，可以认为该具体化合物落入该通式的保护范围内。由于这两家化合物的核心部分设计一致，且存在大量可被证实的销售行为，东阳光最终被判侵权。

在本案中，勃林格殷格翰起诉的企业同时包括广东东阳光药业有限公司以及其关联方宜昌东阳光长江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合称为“东阳光”）。宜昌东阳光长江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即港股上市公司“东阳光药”，此前，A股上市公司东阳光公告，公司拟出清东阳光药股份，剥离医药资产，接盘方正是广东东阳光药业有限公司。当前，关于广东东阳光药业有限公司在完成对东阳光药收购后IPO的消息也时有传出。

比起东阳光，利格列汀对勃林格殷格翰的意义更大。该产品也是众多斩获了高额销售额的糖尿病药物之一，其商品名“欧唐宁”可能被不少“糖友”熟知。利格列汀片是勃林格殷格翰研发的一种二肽基肽酶-4（DPP-4）抑制剂。2011年6月在美国上市，2013年4月在国内获批上市，适应症为均为2型糖尿病治疗。2016年，利格列汀全球销售额达16.85亿美元。在国内上市后，勃林格殷格翰一度是国内唯一的利格列汀片供应商，直至首仿企业东阳光的出现。

事实上，DPP-4抑制剂是较为常见的一类口服降糖药，也就是各种“格列汀”们。例如，西格列汀、阿格列汀、维格列汀、利格列汀、沙格列汀、瑞格列汀等等。从产业角度观察，口服降糖药的患者依从性较好、相对可负担，加之糖尿病市场患者基数大，由此，即使存在集采压力，药企也还是没能割弃口服降糖药，部分企业还加紧了对新型药物的开发。

而与DPP-4抑制剂相比，利格列汀是首个无需根据肾功能降低剂量的该类抑制剂。据勃林格殷格翰官方信息披露，该药物无需单剂量调整、每日服用一次；成人2型糖尿病患者均可使用，无论年龄、病程、体重指数（BMI）、肝肾功能等；并且，已有的研究数据显示，在目前上市的DPP-4抑制剂中，利格列汀的肾脏排泄率最低。

米内网数据显示，2019年，中国公立医疗机构终端利格列汀片销售额为2.46亿元；并且，利格列汀片自国内上市销售以来，年增长率均超100%。2021年，利格列汀片的国内销售额达7.87亿元。

或许是基于对商业回报的期待，东阳光也是及早布局了该产品。米内网数据显示，其仿制利格列汀片早在2018年7月就提交了上市申请，并于2020年7月拿下首仿文号。

实际上，目前已有众多企业获得了利格列汀的批件。据Insight医药情报助手显示，截至今年7月末，扬子江、石药欧意、科伦药业、华海药业也纷纷获批。按照十年之期的约定，利格列汀将于2023年专利到期。到那时，该产品的角逐预计也会更激烈。

不过，在东阳光药2021年的财务数据中，并没有显示利格列汀的具体销售情况。不过，考虑到该公司奥司他韦颗粒与胶囊合计约5.6亿元，占六成业绩，其他所有产品营收不足4亿元的业绩格局，该产品的年销售额至多在千万元级别。并且，2021年，该公司整个内分泌及代谢药物的总收入为7763万元。

依据裁决结果，国家知识产权局判定东阳光侵犯了勃林格殷格翰的一项保护利格列汀化合物的专利。由此，国家知识产权局责令东阳光停止一切侵权行为，包括制造、销售和许诺销售利格列汀片仿制品的行为在内。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尽管东阳光可在规定的期限内对裁决提起行政诉讼，但诉讼期间不停止行政裁决的执行。由此，尽管其不是一个以销售降糖药见长的公司，当前这一结果也还是会影响该公司的业绩。

但如今，由于流感药奥司他韦在新冠疫情下的销售额锐减，“可威不威”之后的东阳光药业绩已经显疲态。该公司2021年财报显示，期内核心产品可威的销售额为5.55亿元，较2020年同期减少73.19%。同在2021年，该公司实现营收9.14亿元，同比减少61.08%，而亏损约5.88亿元。而在2022年7月结束的集采中，东阳光奥司他韦报出0.99元的最低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