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家里没人,在应茵的卧室里,我和她吻呀吻、抱呀抱,一脸通红的应茵,便主动地把她的初夜给了我,床单上显出一朵红色血迹。自从偷吃禁果之后,我俩便一发即不可收。一有机会,在家在外,我们带着无知和好奇,便如饥似渴,“嘿咻、嘿咻”地抵死缠绵。”

湘湖高级技校毕业,我应聘于温州龙港电器厂工作。

第一次领工资,只有900元,但我很开心。我毕竟开始赚钱,开始自食其力了。从今往后,也就不要常年在外做保姆的老妈为我寄钱了!我打算好好地干下去,并干出成绩、干出名堂来。因而,厂里新老同事对我都很好,也很关心、关照;厂里的领导一个个也十分看好于我。

龙港离我家有500多公里,除同校同来的两位同学,我在此举目无亲,空隙之时,一不赌博,二不嗜酒的我,便也上上网,在QQ、微信上与人聊聊天。

聊着、聊着,不久便认识了一个名叫应茵的姑娘。应茵是本地人,去她家仅4站路,公交车5分钟一趟,6、7分钟就能到她家。

在网上,我俩渐聊渐热,一连聊了两个多月。应应茵之约,我惴惴不安地与她见了面。

夜里,在东塘边。应茵的模样很美,是一种玲珑碧玉型的古典美。从应茵的举止上看,她也是头一次出来约会。她怕,我更怕。两人在东塘边的石椅子上,相对无言地坐了好长时间,运气了塘边那些嗡嗡叫的蚊子。分别,在路灯下。应茵茭白似的胳膊,带去了蚊子叮咬的一些红红的疱疱;我也一样,但我的疱疱一个一个都丰隆在腿上、足上。

不久,我便涨了工资,每月已有1600元。我们的厂,附属于一家国企名下,前景很好。厂领导觉得我做事认真、勤快、能吃苦,而且老实听话,打算第一批就派我去上海总厂进修、培训。我信心百倍、豪情万丈。

此时,应茵高考成绩出来,她已被浙江农林大学录取。应茵又约我再去东塘边走走。那是个双休日的白天。仍坐在我们原先坐过的地方——一棵老大、老大的香樟树下。这次虽然没有蚊子,但天气既闷又热。应茵漂亮白嫩的瓜子脸上,不时溢出细细的汗珠,既热又怕的我,更是紧张的语无伦次、汗流浃背。

我知道我们初恋幸福的足迹又迈进了一步。

应茵不仅长得漂亮,家里条件也相当不错。她父亲是个中小型的皮鞋厂老板,而我的老妈在杭州却常年累月地给别人当保姆;我老爸,仍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尽心尽责于他的一亩两分田。

两家经济条件,可谓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袖长手短。和应茵只能是玩玩而已,我认为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可应茵对我却越来越好。我们不仅时常约会,应茵竟然还将我带去她家。她对家里人说,她在网上,网回一个很帅的弟弟(应茵早我两天从娘肚子里出来)。应茵的母亲很善良,每次从她家玩玩回来,她母亲还会给我炒许多好菜带去厂里。并叫我休息日都去她家吃饭。应茵妈说我年纪轻轻一人在外,没妈妈照顾实在可怜。应茵妈妈要给正在长身体的我增加营养,要让一表人材、身高已有180的我,长得更白、更胖、更帅、更高。

应茵喜欢我,她母亲也喜欢我。因而应茵的胆子越来越大。夏日的一天,趁家人都不在的时光,于她的闺房里她和我吻呀吻、抱呀抱,一脸通红的应茵,便主动地把她的初夜给了我。

看到竹席上,开出一朵红红的“杜鹃花”,应茵拥着我眼含晶莹的泪珠;而脸红耳赤,身子微微颤抖的我,激动、兴奋、新奇的不知如何是好。

那一年,我19岁,我童男子的履历便这样没了踪影。也同为19岁的应茵,确也一下子就走出了姑娘的行列。

这青葱的爱,青葱的情,我不知会有什么结果?应茵对此也许没有多想;虽多想了一点点儿的我,却也无法从初恋、初爱,好奇、神秘的小河、小溪里爬上岸来。

自从禁果偷吃了之后,我俩便一发即不可收。一有机会,在家在外,我们带着无知和好奇,便如饥似渴,“嘿咻、嘿咻”地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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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们这突如其来的爱情,是流动的溪水,无比清澈,上面还漂浮着一朵朵的玫瑰花瓣。天大地大,不如爱情大。爹亲娘亲不如爱情亲。应茵幸福无比,我自然更加无比幸福。

此后,因经常和应茵约会偷吃禁果,对在厂里工作的热情和态度,我没有以前那样认真,也没了那份炽热的初心了。厂领导找我谈话,我竟然还不屑一顾地无所谓了起来。应茵当然也坚定地站在我的一边。

有应茵撑腰,我更忘乎所以、牛气十足。

过完暑假,应茵去上大学了!难分难舍的我,离开应茵,似乎这龙港的天已不在,地也不在。应茵去上大学后,这半年,我的心、我的梦、我的魂,都不时飞向1000里路外的临安,飞去应茵的身旁。一有机会,不是应茵偷偷从学校回来看我,就是我悄悄前去学校看她。这么远的路,为见一面、为爱一回,虽说十分辛苦,且也相当浪漫、诗意和面朝大海海、春暖花开。

爸妈相继知道我与应茵的事情。他们再三劝我,太早了,没好结局的;一个是漂亮在校就读的大学生,一个是只有职高学历的打工者,况且两家的条件又是那地不对称。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爸妈劝我安心工作,男人必须以事业为重。

道理虽然不错,但我已经说服不了自己的情感,也降不下这初恋初爱的热度。

在应茵的鼓励和支持下,2019年回家过年之机,我把我所有的行李装进一只箱子,不告而别地离开了我们的工厂;离开了龙港。应茵在离农林大学不远的钱皇陵对面,给我找了家菜笋、山核桃的私人加工厂打工;又在离老校区很近的原省林干校一带,为我租下一间房子。

新年一过,我俩从不同的方向抵达临安。我和应茵拥吻在农林大学地铁站出口处。我俩又能天天在一起了。兴奋异常,爱情万岁。她上学,我打工。晚上大模大样地住在一道,像一对小俩口子。

我的工资很少,钱不够花,应茵说没关系,她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住茅屋、吃野菜也像住天堂、品西餐。我很幸福,因为有个漂亮的大学生全心全身地爱我、真心真意地爱我。

在临安,应茵和我好的恩爱如初、如胶似漆。每逢假日,应茵都想尽办法谢绝同学们的一再邀请和约会,躲在12平方米的出租屋里,和我颠鸾倒凤,忘天忘地,爱的死去活来。国庆、五一期间,我们还去深圳、厦门、黄山等地旅游。

2019年和2020年春节,一向有自个当家作主地位的应茵,竟然不去龙港老家,来我的小山村和我父母4人一道过新年。应茵的这一壮举,让我父母吃惊不小。继而,他们便诚惶诚恐地伺候、招待应茵。小村的左邻右舍,见到如花似玉、贵气大方的应茵,面对这生米已做成了熟饭的真情、真爱,都羡慕我家风水真好,突然飞来了一只金凤凰。

我极老实厚道的父母,和应茵相处相对了一些时日,他们对应茵的举手投足,包括她的谈吐和为人也都大加赞赏。与应茵有过接触的亲朋好友,都一一改变了原来“不会成功”的定论。只有一个在机关工作的叔叔,一讲到我和应茵的事,仍在我父母面前,不是摇头叹息就是暗地里吹冷气、冷风。老劝我和我父母要有思想准备。

而我仍然十分自信:“真正的爱情,不会有附加条件” 。老叔无非是个老封建、老古董。

2021年,应茵即将毕业。她原本还想考研读博。因我不同意,我想我们学历的差距已经够大了,我不能让它越来越大。再这样大下去,夜长梦多的我,也会一样丧失信心、底气不足。

如今的世界是花花绿绿的,而山外那花花绿绿的世界更加异彩纷呈、光艳夺目。应茵若越走越远,她就像一只飞在天空中的风筝,到时候我这根细小的线,必然会拉不住她、也拉不动她……这毕竟是个有权、有钱人,越看越顺心顺眼、丰厚辉煌、光彩夺目的世界。

应茵也还听我的话,最后她放弃了考研、考博。将毕业时,应茵的父亲托人在龙港给应茵,已找好了一家不错的外企公司和不错的一项工作;但已放弃了读研的应茵,却一边着手找复习资料,一边准备报考起公务员。

应茵毕业离开临安的时候,我自然也离开了那个鬼地方。卷起铺盖的我,一无所有地回了家。离开应茵之时别人一看,我就是个地道的打工者;而且还有点像一个无业的流浪儿。

在临安那家农特产加工厂,与其说我整整做了3年,不如说让那位个体老板狠狠地剥削了3年。我从20岁做到22岁,老板3年里总共给我的工资还不到7万元。那明文规定的“3金”也不给我交1分;而财大气粗的老板娘,对打工者一句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你要做就做,不做就滚”。

在这里打工,我纯粹是为了应茵;为了我这个青葱年少、袖长手短的爱情;为了它能出人意料地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3年时间,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一人在外,吃、住、用,加上谈恋爱,一年仅两万多点的收入,实在不够开销和打点。当然,应茵为此也不断向她的父母要钱,不是向父亲多报开支,就是向母亲多要预算。

世上只有妈妈好。我不得不向时儿跪在东家的地板上,擦地板、搞卫生的老妈去要。我做保姆的老妈,以前把吃辛吃苦赚来这些的钱,统统供我读书上学。如今做保姆的老妈,又把这些吃苦吃辛赚来的钱,抽出一半交给我用于和应茵谈恋爱。

老妈做保姆的钱比我多,一年有4万多。2万加2万,我一年可支配的收入也只有4万来元。老妈做保姆赚钱可怜;在这物价飞涨、房价天价的年头,靠这点钱交房租、过日子、又要谈恋爱的我,在这3年里,我其实也一样十分可怜。

2021年10月,应茵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公务员。11月在龙港一家林业机关报到上班。我也随她去了龙港,我再去找打工的地方。这时我才知道,和我一同到龙港电器厂工作的两个同学,工资加福利,一个月有7000多元了了!而当上一点小头目的那个同学,一个月居然能领到1万多元。而且单位还给职工都交“5金”。

我厚着脸皮去找厂里的人事科,请大人不计小人过的科长原谅我。走进他的办公室,却让他一顿抢白:“你还以为我们的厂门,是你们乡下人的菜园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走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我无言对答,脸不由红一阵又白一阵。我自讨没趣、只得另找他处。

在龙港的日子里,因找工作不顺心和多次碰壁。加上应茵工作确定落实后,要求我们两家双方共同出资在温州市购一套住房。而我们家对购房又实在无能为力。不久,对此我便与应茵有了口角。

我不高兴,应茵更有理由不高兴。而初恋的好感和性爱的新奇早已流走、漂远。在无情的现实面前,我们这不对等的爱情,终于有了隔阂、裂痕;我内心塞满了两头不到岸的悲伤、郁闷、沮丧。

矛盾的种子一旦播下,很快就长成参天大树,横在我俩的中间,并且将阴影洒在我们的心上。我们的爱情之舟,就这样搁浅在荒凉、孤寂的现实之滩。

也许是应茵的父亲找到了新的关系;也许是应茵人长得的确漂亮、音质较好和普通话标准。应茵在龙港仅工作了5个月,就被调去温州市一家新闻媒体去当主持了。前去报到的那天,已彻底失望于我的应茵,居然连招呼也没有和我打一个。龙港到温州有140里路,从我家到温州有1100里。我知道现实的茫茫大山、大河,已地将我俩的初恋无情地分割。

应茵的人离我已越来越远,应茵的心也离我越来越远。

应茵去温州市区工作之后,就不再理我,也不再见我了!任我一人在那个名叫龙港的地方,在风中雨里、忽东忽西地穿行于那些大街小巷;任我一人住在那30元一晚的私人旅馆里,伴着一盒盒马大嫂的酸菜方便面,时儿“内倦”,时儿“躺平”。

我也决定去温州找地方打工。可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联系应茵时,应茵不再接电话。不久,她还就换了手机卡号。应茵已杳如翩然远去的黄鹤,留我在他乡异地空念自个的天地之悠悠。

应茵尽管已变成了这样,但我绝不相信:豆蔻年华的应茵她会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把男人当畜牲看,更聪明的女人却把男人当畜牲用”那种阅男人无数,而世故超群的女子?!我始终于认为:应茵当初是的的确确、实实在在地爱过我的。我俩也是由于“任何爱情的浪漫都无法对抗、抵挡现实的无情”而酿成的之因之故之果——毕竟我们所经历和拥有过的,是一种狂热、无根的漂萍之爱;也是一种经受不了霜雪风雨击打的青青小爱!

我和应茵,其实都是一对幼稚、单纯、天真、狂热、丢失理智的爱情受伤者、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