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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梅云芬

“初中的时候,我在一群小伙伴里是发育比较早的一个。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大姨和妈妈聊到我,说我胖得像发酵好做馒头的“面团”。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碰到大姨时眼神都是回避的。”
“从六七岁开始,妈妈就教我做各种家事……不管我做成什么样,妈妈都夸张地赞扬,让我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干,很了不起。”

音乐响起,心中浮现的是从小到大的我,围成一圈在忘山起舞。木木说这支音乐的中文名可理解为“不念过往,不惧将来”。

再一支旋律不断反复的音乐响起,我独自踏碧流而行,衣袂飘飞,意象中是淡淡的欣喜。木木说这首音乐的主题是“行走”。

不知怎么的,我心中冒出一个叫“独立相依”的词,如时间流过的河,无论如何折叠回转,所有的水依然相连。

又如剑池回忘山别墅的路,从干将莫邪到近百年的风云人物,他们的气息和汗水透过苍翠的枫树、杜鹃和尘土与我们吐纳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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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的脚步特别轻快,因为前两天假期来到了,心里了无牵挂。

跟随身体的提示,我连续两天每天补觉2个小时以上,直到身体告诉我可以了。似乎每个细胞又有了弹性,脸上的丹子之光也回来了

在山间行走时,前后拾级而上的丑丑对我说:“你美美的哦。”好开心。

那个夏天穿着无袖连衣裤的胖嘟嘟宝宝,是我能看到的最早的自己,大概七八个月大的模样。

连衣裤是暗枣红色的底子,回字形的黑色花纹,真丝面料,上面有类似四叶草的如意图案。那丝滑的衣服定然让那个我清凉自在吧。

在忘山民宿姗姗而行(中间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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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忘山民宿姗姗而行(中间的是我)

小姨是妈妈的五妹,只大我七岁,我俩是闺蜜

幼年时,睡前,外婆会用酒钩舀酒缸里外公自酿的糯米酒,给我们喝。

有一个冬日早晨,醒来时,我发现我和小姨两个人紧紧地裹着一床棉被,躺在睏柜脚下的楼板上。

清雅的外婆可以把麦麸饼和糠粉“糊拉汰”(注1)做得素净且妙不可言。那些后来人们传言难以下咽的麦麸和糠粉,经外婆的手便成了美味,似乎到现在,我唇齿间还留着喷香。

那时的土地地力有限,青草很难变成灰回归田间,而是成了猪牛的口粮。那时也还极少有化肥。

从自然来,回自然去的食物味道,美好依依。

和97岁的外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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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97岁的外婆在一起

现在的孩子吃得过分精细,更是吃各种合成提炼的令人口爽的五味,这都给孩子们的身体和心灵带来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问题。

大姨是我的干妈,也是我们的邻居,她经常来家里跟我妈妈闲聊。

小学时,有一次我在院子里玩,她俩在灶房聊着。我明明没有听她们聊,可是说到我时,我的耳朵似乎自然而然地变长,就好像站在她们身边,听得很精。

那时我晒得有点黑。大姨说我是“铜皮面”。我还能看见当时那个小女孩的不高兴就在眼前。

现在想起来很正常啊,一个青涩如小青梅一般的小女孩,天天爱在山林田野里跑来跑去,摘野果野花,一定有着一脸的小麦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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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时候,我在一群小伙伴里是发育比较早的一个。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大姨和妈妈聊到我,说我胖得像发酵好做馒头的“面团”。

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碰到大姨时眼神都是回避的。

很能理解现在不少早发育的初中的男孩女孩,不管夏天天气有多炎热,不管体育课有多不方便,他们一律穿长袖长裤的春秋季校服,不肯脱下。

外在包裹的里面,是曾经接收过有意无意的影响自信的语言和信息刺激吧。

我们都生活在白天和晚上的交替中,在黑暗中加冕自己,常让我尝着苦,恰不觉着苦。

从六七岁开始,妈妈就教我做各种家事:清扫、整理、洗晒;发酵做馒头、揉面团切面、包扁食、调面粉摊“糊拉汰”;还有节日的各种准备、祭祀……

不管我做成什么样,妈妈都夸张地赞扬,让我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干,很了不起。

右二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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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二是我

长大了,妈妈告诉我说“苦女儿甜媳妇”。

女孩子学会照顾好自己,将来成家后如果能得人照顾,会因为懂得不易而特别感恩。如果婆家恰好需要你照顾自己和看顾家人,也不会因为不会做事而心里憋屈懊恼。

没错,人最后一定是与自己相处相依,不可把自己的生活寄望在依赖父母、爱人和孩子身上。

可父母长辈在我们身上种下的可以自我胜任的感觉,却是远行所需的、可依可靠的、最最珍贵的,一直滋养着我们,让我们安心。

随着离“家”渐远渐久,我看见祖辈父母与我,其实都有共同的依靠。不管经过多少轮童年,我们于天地之间独立,与人事万物相依。

(注1:糊拉汰,浙江天台县地方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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