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半辈子光棍、老实巴交到村里街坊都快忘记其姓名的中年男人老马,寄人篱下在哥哥家、没有生育能力且尿失禁的瘸腿中年女人曹贵英,就是这两位“土里土气”的人,演出了偶像剧都演不明白的爱情,这就是电影《隐入尘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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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爱情”?自有文字记载以来也没有给其一个准确的定义。可能有人幻想的是烛光晚餐、巴黎土耳其,但这些和一位全身家当只有一辆毛驴车的农村中年男人一点儿都联系不到一起。

老马的全身家当只有一辆毛驴车,连一间土胚房都没有,只是借住在村里外出人家的空房里。他很老实,老实到村里人只记得他叫“马老四”,都忘记了他还有名字,叫“马有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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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善良,为了全村百姓的地租和工钱愿意去给病重的“无良”承包商献血,即便献血之后什么补偿都没有;拆房子时会将燕子赶出窝,让其免遭覆巢之危。

老马和贵英结婚没有仪式、没有宴席,领了结婚这就住到了一起,也开始了两人相濡以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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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偶像剧里经常会有那种对白,就是声嘶力竭地跟对方说要努力给对方更好的生活。老马没有说,但他却是这么做的。两人结婚的时候住的房子都是出外打工的邻居的空房子,后来人家要拆房子领赔偿金,两人只能搬出来,老马也开始着手搭建属于自己的房子。尽管是茅草土坯房,但终究是属于两人的港湾,这对前半生在哥哥家住窝棚、刮风下雨从没错过的贵英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她嫁给他给了他一个家,他也一块土坯一块土坯地给她盖了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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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巴交的老马也有浪漫的一面:躺在屋顶上时会用绳子的两端拴着彼此,说是怕对方掉下去;撒种子的时候,会对贵英说地里种下了她的脚印;他不能带她去吃西餐,但可以在田间地头抓条小鱼烤熟之后亲手喂她吃。大概男人不够浪漫,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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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贵英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帮主、守护着丈夫老马:怀抱着一杯热水在村口等待深夜未归的老马,水凉了就换一杯,欢了一杯又一杯,就为了让老马回来时能喝上一口热水;每次丈夫去献血的时候都会劝阻,也会陪在抽血的丈夫身边;病重之下也要给老马送鸡蛋吃,而最后也死在了送吃食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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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认识贵英,也许老马就那么漫无目的地活完后半生,但娶了贵英之后他有了生活的目标:他要给贵英盖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要给贵英买台大电视、要带着贵英去城里看病顺带着从未进过城的贵英在城里转转。可惜这些目标他只完成了第一个,贵英就跌进河里去世了。而最后,老马吃掉了贵英没来得及亲手交给自己的鸡蛋后,跟贵英携手而去。偶像剧中经常会有恋人说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不知道情真意切的又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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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就是老马和贵英的爱情——在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人生的意义,遇到你之后,你就是我人生的全部意义,失去你之后,我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那些浪漫土耳其、东京和巴黎的爱情可能是我们难以触摸到的,而老马和贵英的爱情同样是我们无法企及的,因为我们难以遇到将自己视作人生意义的男人,也难以遇到愿意陪自己在一无所有中挣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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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还有很多前后反差对比:老马和贵英赊欠别人的活着,还清赊欠之后却都死了;给侄子拉结婚家具,侄子的结婚喜酒却没叫自己,最后自己死后房子拆除的补贴又落到了侄子手里;没有房子时常被人赶出来,有房子时却又有人给自己送房子;不贪图便宜、清清白白做人的老马两口赶着驴车,贪占便宜、威逼坑骗的人却开着宝马,赶车的不向开车的求财,开车的却总在赶车的身上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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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有句话很朴实也很有道理:“谁的女人谁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