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6月9日,当毕业典礼落下帷幕,骊歌便伴随征途,至此,2022届铁军的孩子们便成了大合一的校友。从2019年的懵懂入学,到2022年的笃定跨越,这届毕业生有着特殊的求学体验,伴随别样的“疫”路同行。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只有走过荆棘的羁绊,才能品味繁花的芬芳。是啊,好的教育一定值得铭记一生,且时时怀想。在这个收拾行囊梦指远方的时刻,很多毕业学子拿起笔,让合一在自己的文字中变得鲜活而美好……

或许多年后,我又想起合一,会像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开篇中因那杯蛋糕茶留下的气味一样,想起生命中难能一见的希望、爱与诚恳。

我是一个怀揣着热切求知欲来到这里的青年人,并且对合一抱有一些旖旎的幻想与愁绪。年轻是最可贵的,就像王小波说的那样,“在我一生的黄金年代,我想爱,我想吃,我还想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这些都是很美好的东西,所以当我将自己剖开,坦然面对合一时,我会渴望山,渴望比山更远的海洋,它们与合一有同等性质的温和与包容。对一个年轻人来说,一所学校温厚笃重的性格,会像水一样,渐渐渗入她的血脉。

初中时,学校组织游学,我第一次见到合一。或许是要参观一所与荣光、成功相关联的学校,大家都很激动。

我至今仍记得当时我们去实验楼参观标本室,有很漂亮的、翅膀闪着光的蝴蝶标本,当时可能年龄太小了,觉得在一所学校里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事物,于是从此对合一怀有一种宏大的期盼,并希望与她可以产生隐秘的联结。

我读过芥川龙之介的书,他说,“在充满海藻气味的风中,一只蝴蝶翩跹飞舞,一眨眼的工夫,他感到那只蝴蝶的翅膀碰了一下他干燥的嘴唇,可是沾在他嘴唇上的翅粉几年后还闪着光。”我与这位异国的作家在此刻竟产生了回音般的共鸣。我就像他书中的那个傻子一样,因为一个美丽的瞬间用勇气与孤注一掷的决绝去撞南墙,幸好,最后我来到了这里。我站在曾经走过的地下通道口,水汽潮湿的气息包裹住我,回荡在我的胸膛,我听到了马的嘶鸣,与多年前那个被一只蝴蝶标本吸引的自己渐渐重叠。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蝴蝶,但我是心甘情愿受骗的人。

拜伦曾经与爱诀别时,垂泪写下“我该以何贺你?事隔经年,我将以眼泪,以沉默。”我们大多数人怀着远大的抱负与广袤的理想来到这里,但合一里有太多优秀顶尖的人,在遭受挫折与失败打击时,我常常落入生活简明的困境中。

第一学年快结束时,我意识到这是惨淡的一年,我并不上进,甚至不积极。当时我拉着同桌的手走到五楼天台,那是暮春,小树林像是一团绿色的云雾,蓊郁的梧桐树与水汽散落在近处,五楼很安静,有人在教室里苦耕功课,也有人和我们一样漫无目的地走过黄昏日落,我握住冰冷的栏杆,恍然间才意识到这是一场怎样的苦修。

见过了这样动人的时刻,我就不可能依傍消沉度日。后来小树林被整平,我也进入了高年级,每天我早早来到学校,裹着羽绒服和围巾在天台上读书。天是黑的,我穿梭过装有绿色安全出口指示牌空无一人的楼道,看到对面高楼的格子窗一盏盏亮起灯,有时一脊瘦薄的孤月还挂在庐州中学堂的石门上,天色渐次分明起来。我很喜欢这样冷清的时刻,感受到命运的抚慰,我为之热泪盈眶。伟大苦工的意义不仅在于此,我使用了一种隐喻的手法去建设崇高的希望,借用日本艺术家草间弥生的一句话,“我希望不断强大思想和哲学,然后带着爱回到这个宇宙”。

班主任教政治,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受人尊敬,有严厉却幽默的品格。他上课的时候分享过许多有生活趣味的事,我觉得他很适合做班主任,而他在人生中的其他位置上也做得很好,照料妻子或者孩子,他的女儿和儿子都是有些羞涩的小朋友,在功课上或许比我们更为积极。

其他老师也都是很好的人。英语老师是非常温柔的女士,她经常会赋予我们对前途有一种新的希望。

数学老师是圆乎乎的中年人,性格像小熊一样温和柔软。

地理老师有小女孩的天真,我喜欢听她说话,她讲解太阳视运动图时说“我的太阳在北方”,我觉得像诗歌一样韵味无穷。

历史老师曾反复确认历史细节的真实,他在苏联时期听外国的广播,那简直是触手可及的流淌着的时代。

我寻求文学的庇护,常常找语文老师谈论一些遥远的文字、试卷之外的东西,我在和老师交谈时,意识到自己其实被一种教育之外的事包容着,然后我说,写作多么好。春夏之交的晚自习,夜晚会从窗外涌进来,飞虫在灯和纸张间乱飞,影子在人面孔上晃动,我想起古老的诗句,“虫飞薨薨”,于是怀着一种古旧的惆怅去到纯净的世界,一种空旷沉浸在我们心中,像是教堂里浮动的唱诗班的歌声。

在读过与合一相关的事迹后,我猜想她的厚重或许来自她经历的流离迁徙,由此变成了现在这样谦和缄默的模样。

大海是我喜欢的意象,我将合一喻作海水一样深远。我最爱合一的校训:怀天下抱负,做未来主人。只有拥有俯瞰江海的气度,才能有底气描摹出这样一幅光辉的图景啊。青年人常有一种傲气,一种自信,他们相信未来是自己的。

我曾经听过方校长说,有一个退休学者远在山西,出一本收纳全国各校校训的书,因为被合一的校训深深打动,他极为好奇,这是怎样一所学校才能制定出这样海纳百川的校训,于是派他的儿子跨越千里拜访合一。听到这样的故事,我也被触动,我认为老先生是极富浪漫情怀的,而浪漫是人一生遥远的长风与温顺的理想。

我记得高考倒计时一百天那天傍晚走出行政楼时,和同学闻到了空气中有干燥的稻草的气息。在冬天,楼前很大的一片草坪会变成失焦的枯黄色,便莫名地联想到“冷季草坪”这个知识点。暮色具有浅淡的颗粒感,枯草的气味很像母亲年轻的黑发或者田野腴长的手臂,柔软温和。去食堂吃饭,长相幼嫩的班主任对着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同学说,最后一百天,我们来真的了。

天气开始转暖,春天似乎很快就会来,工人在主楼安装校训中的“怀”字,我像兰波一样“在蓝色黄昏里走上幽径,无边的爱自灵魂深处泛滥”。暮色里有鸟群疾驰过低空,有广阔的土地,有鼎盛百年的烟火,或许我是一块英勇的石头,或许我是一块滑稽的石头,但我终将要把自己投到这茫茫世道中去,离开这里,离开合一。

聂鲁达曾说,“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我的少年时期混沌地充斥着若明若暗的色调,我想我将离开这里,带着我的落魄、欢欣或者漫无边际的爱。多年后,可能我得意,可能我失意,但我知道,无论生活的境遇怎样,我见过一片泛着蓝色波浪的海,她母亲般温柔,我是一泓海水,从此流出,我走得远一些,行过了万里山川,最终记得,合一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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