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锡铭

金石文字和历史文字不一样。金石文字,一旦刻成碑,哪怕风吹日晒,都有可能存在千百年以上。而历史文字,随着朝代更迭、家族兴衰,后人完全可以人为的根据现实需要而修改。本着“对金石文字不仅要读,也要看,而是换个角度思考:什么人写,为啥这样写?”的出发点,想弄明白被“按竺迩”替换的“按扎尔”和他背后的事。

扎尔的历史资料确认

程钜夫的《赵氏先祖碑》,文收录于他的文集《雪楼集》,但主要人物“按扎尔”换成了“按竺迩”,这个任何人通过两家文章对照,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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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钜夫《赵氏先祖碑》之赵氏出处和《钦定四库全书》记载的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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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钜夫文集《雪楼集》还录一处证明“按扎尔”就是被赵氏修改成“按竺迩”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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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按扎尔”文字记载,和程钜夫的《赵氏先庙碑》、赵氏《敕赐雍古公家庙碑》和石氏《敕赐雍国公家庙碑》记载的官职、封号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是核心人物的名字:程钜夫《赵氏先庙碑》为“按扎尔”,赵氏《敕赐雍古公家庙碑》为“按竺迩”,石氏《敕赐雍国公家庙碑》为“吉莲”。

看到此处,可以确定“按扎尔”、“按竺迩”、“吉莲”为同一个人。

《甘肃通志稿》载:“礼店赵按竺迩,其先云中蒙古雍古氏,幼居于外祖述要甲家,讹言为赵,因以为姓。”。

至于赵世延和按竺迩,《直隶秦州新志》列举了五处矛盾说法,用了“姑且阙疑”的结论。说明在清朝的时候,甘肃史学家对赵世延和按竺迩的身份,不予肯定,是因为他们没看到程钜夫的《赵氏先祖碑》和程钜夫《雪楼集》记载的那个“秦国公”的敕书。

因为“按竺迩”是修改而来,那在这个新造名字下的任何金石文字都不足信,而是要弄清楚,他装的这些资料从哪里来?必须,必须撇开这个名字,沿着没改动之前的文字资料,首先追寻“扎尔”的下落。

永古特族赵氏“按扎尔”,历史资料很全,不同的名字有按札儿、按察儿、阿察儿。1234年去世。看看,“按”和“阿”在混用。此人的功绩主要在北方,《元史》有明确记载。

1236年,元代汪世显为先锋的西南、成都战役,永古特族“赵氏按扎尔”已经去世两年,不可能因为参加《家庙碑》所载的“战成都”、“定西南”而“封公为爵”。

重要的话需要重复一遍:1236年,元代汪世显为先锋的西南、成都战役,“永古特族赵氏按扎尔”已经去世两年,不可能因为参加《家庙碑》所载的“战成都”、“定西南”而“封公为爵”。

突然有两个想法:1、那元代是不是还有一个“按扎尔”,参加过“战成都”、“定西南”这些战役而“封公为爵”2、修改名字和族群信息,是不是为了掩盖用永古特族赵氏“按扎尔”和还有个与后来石姓相关的“按扎尔”两家同名之人的资料进行无缝嫁接?

这种现象,在金石文献中层出不群。

元石抹按只和舒穆噜按扎尔为同一人

刚冒出这个念头,我为自己“总怀疑历史”的想法给予严厉谴责。最终,执着没有压制住这个念头,开始在元史资料中寻找。

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居然真有这样的“巧合”。

赵姓“按扎尔”历史清楚,先对照被修改而重新立传的《元史按竺迩传》,发现有些雷同,但后边部分属于“失传”状态。然后以被替代的“按扎尔”入手重点翻看,居然发现,《元史石抹按只》和钦定四库全书个别地方引用的《元史舒穆噜按扎尔传》的内容为同一个资料,可以说一字不差。

如《元史石抹按只》和《钦定四库全书》引用的《元史舒穆噜按扎尔传》战泸州记载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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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元史石抹按只》和《钦定四库全书》引用的《元史舒穆噜按扎尔传》战(宜宾)叙州记载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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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钦定四库全书》引用《元史按扎尔传》和《元史石抹按只》战成都记载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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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钦定四库全书》此处用的是《元史按扎尔传》,而不是《元史舒穆噜按扎尔传》,说明《元史按扎尔传》、《元史舒穆噜按扎尔传》和《元史石抹按只传》所载为同一个人。如此一来,《元史》就有两个《按扎尔传》:一个赵氏《按扎尔传》,一个是石抹氏《按扎尔传》,文字都不多,仔细分辨,再把换了新名字的《按竺迩传》参照,很快就能知道谁是谁的历史,谁是谁的功劳。

石吉连、石麟父子的历史记载

现在,元史记载,元石抹按只和舒穆噜按扎尔为同一人,程钜夫《赵氏先庙碑》为“按扎尔”和石氏《敕赐雍国公家庙碑》为“吉莲”为一个人,石吉连的名字完全确定。石吉连,即石抹按只,又名舒穆噜按扎尔。

赵氏和石氏不是一家。

《元史·石抹按只传》:按只卒。行省承制以其子不老代领其军。为怀远大将军、船桥军马总管,更赐金虎符,兼夔路守镇副万户。十八年,大小盘诸峒蛮叛,命领诸翼蒙古、汉军三千馀人戍施州,既而蛮酋向贵誓用等降,其馀峒蛮之未服者悉平,遂以为保宁等处万户。

据此,石抹按只、不老父子二人,即就是石氏《元敕赐雍国公家庙碑》所载“奉律西征,陇右遄定,进兵蜀道,首集阶文,守汉制阳三边、纳土番、收后效,成都夔门之战,江油引诱之师,皆其功之较然者。”、“重庆南丹之战,皆居军锋,或降或歼,无不如志。”、“乃招属户,修废州,虎视西南,别授羌戎寄。于是徼外羌渠,畏威款塞,列于王会,初不自以为功,降羌爵反出其上”。

《甘肃通志稿》载:元朝末年,礼店元帅府几经演变,已成为礼店文州蒙古汉军西番军民元帅府,有翔鸮石麟者为第一任达鲁花赤。翔鸮石麟亲为“石吉连”,即石麟是石抹按只的有一个儿子。即于是陕西行御史台太子少保麟,父祖勋代,列上公章,有旨集博士礼官议。议既上偌,诏赠故中书省参知政事、荣禄大夫、配雍氏冀郡夫人,赠故征西大元帅吉莲为为推忠佐运定远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护国,追封秦国公,谥忠穆历官至,右丞相,初配白氏,秦国夫人。麟我汉军元帅推诚佐理宣力功臣、太尉、上柱国,追封雍国公,谥忠宣,配甄氏,雍国夫人”后,《敕赐雍国公家庙碑》的缘由。

《礼县大元崖石镇东岳庙记碑》,我曾经说过,这可能是石家的一个家庙碑。看看署名特:1、严中大夫、西蜀四川道肃政廉访司事纳石国玉,2、奉政大夫巩昌等处都总帅府副总帅纳石国珍,3、武德将军、同知威茂等处军民安抚使司事朵立只,4、广威将军、前西番达鲁花赤、礼店文州蒙古汉军军民元帅亦辇真。5、宣武将军、礼店文州蒙古汉军西番军民元帅翔鸮石麟。

这些人,是不是都是石抹按只的后代,需要资料佐证,交给历史学家考察吧。

结论

噫,需要啥结论?这就是结论吗?

摘录一段《元史石天麟传》中石天麟的官职和一件事:1、官至平章政事,卒赠推诚宣力保德翊戴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师、上柱国,追封冀国公,谥忠宣。2、有人诬告丞相安童曾接受海都官爵,元世祖怒,石天麟上奏,云云,事情于是作罢。

仔细看看,对照碑文和一些历史,是否有点眼熟?

《甘肃金石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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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金石录》

作者简介:石锡铭,甘肃陇西人。1998年提出智能化概念,同年创办《机电智能化》,《工控智能化》、《仪器仪表智能化》、《建筑智能化》等专业杂志。2003年,创办中国智能化网。2012年筹建深圳市智能化学会。个人作品:《智能化概念》、《陇西石门爷孙诗词集》、《陇西秧歌大观》、《近代陇西诗词选》、《历代陇西诗歌选评》(和中国第一位文学博士罗锦堂教授合著)《全陇诗》、《甘肃金石录》、《西夏文成语词典》等。 入编《中国诗人大辞典》、《张掖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校史》等多部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