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作家周嘉宁的小说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书中收入《再见日食》(2019)、《浪的景观》(2021)、《明日派对》(2022)三部中篇。
浪的景观》写“我”和群青加入新世纪弄潮儿的队伍,在迪美地下城盘下档口,做起服装生意。在时代浪潮中,友情、爱情、金钱和梦想被高高举起,又迅速被席卷,留下一地泡沫;《再见日食》写日本作家满岛拓时隔二十年再访佩奥尼亚小镇,与青年时代的友人们重逢并再次谈起那些失散于时间中的人与故事;《明日派对》写作的是午夜电台的音乐节目主持人张宙,连接起“我”、王鹿、潇潇等一群人的友谊,“我们”遍历世纪初的上海、南京、北京和台北,在虚拟时空、在长江口湿地,试图搭建一个关于音乐梦想的“明日派对”。
最近,《浪的景观》的分享会在京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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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会现场

与城市有关
分享会中,周嘉宁从一些和城市有关的摄影作品谈起。
一张是摄影师周平浪拍摄的上海地铁9号线距离终点站3站路的地方下车以后看到的景色。照片中是没有任何上海的城市特征的一片水域,甚至很难分辨出是海,还是江河。一张照片是2020奶奶,一位叔叔觉得世界大战很快就要爆发,所以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把整个儿家加了30厘米的钢板,希望把家变成一个防空洞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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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的景观》书封

回到千禧年
《浪的景观》中,三个故事都发生在千禧年。周嘉宁谈道:“当你想为未来打算的时候,你的依据是什么?如何去判断接下来所做出的决定就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这需要一个判断,对我来说,时间的坐标系可能就要推到千禧年的时候。”
在一次访谈中,周嘉宁也谈及,世纪初的十年在自己的个人经验中,也并不是一个很耀眼的时代,“我甚至都不觉得它会是一个在历史当中被留存下来的时代。它其实就是黯淡的,一个在建造中的样子,但是所有最终景观的形成,其实是和建造中的一切相关的,就好像所有工地被挖出来的洞,它最终是会愈合的,这种更迭极其地迅速,愈合了以后,你只能看到一个景观闭拢以后的情景,根本就看不到之前的那个样态了。我就想再多提供一点东西,让大家站在过去面对现在和将来,恰恰在这个极其不重要的时间阶段中,会有一些很暗淡的光芒,罩在一些小人物的身上,它一定会对这个时代的解读产生一些影响,即便是微弱的影响,所以才去写了世纪初这一批小说。”
之所以名为“浪的景观”,也是因为这是一种并没法儿得出什么固定的结论的个人化的写作。没有人可以仅仅用自己的一个工作去解释一个关于时代的庞大命题,每个人只是这当中的一个环节。“我有时会对整体的环境感到悲观,但是你在这种悲观当中,其实还是可以看到周围有人在跟你做一样的事情。”
周嘉宁和邵艺辉也从女性创作者的角度进行了分享,周嘉宁谈及,近十年女性意识确实是在突飞猛进。
但是男性视角始终是一种创作的“中间地带”,这种“中间地带”带给自己的自由感很强烈,而女性自己的领域也一直是欲说还休的:“创作者会更愿意在创作当中去设计一些社会议题,更愿意去谈论公共领域的事情,女性的私人领域就变成了一个禁地。这几年,大家有一些回过神,爆发式地进行补偿式的写作。”
“这个过程如何重新开始?也是一个问题,它也是和整个社会环境,所有的创作者包括男性创作者态度息息相关的。对于我们自己来说,在写作当中,边界到底树立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必要存在一个写作的边界?如何不让自己的性别受到伤害,这些问题就是之后所有女性创作者所需要面对的。”周嘉宁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