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师正在给议员麦罗瑞做汇报:“议员先生,我们刚刚做过检查,克里斯的身体多处擦伤,没有大碍,呼吸正常,心跳也正常,奇怪的是他一直昏迷不醒,我们正准备最后做一次脑部检查。”

护士正忙着在克里斯的头部夹各种仪器,她身上浓重的香水味刺激着克里斯的鼻子,克里斯忍无可忍地打了一个喷嚏。唉,看来假装昏迷不醒这种办法行不通了,克里斯万般无奈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在护士小姐的喊声中,主治医师和麦罗瑞围了上来。克里斯眼角的余光瞥见麦罗瑞脸上掩饰不住的杀机,心里紧张极了。

克里斯猛地抱住护士,惊慌地叫道:“妈妈,我好怕!”小护士羞红了脸,使劲地推开克里斯。克里斯转而抱住主治医师,“妈妈,我要回家。”主治医师拍着克里斯说道:“乖,不要闹。”把他强行按倒在床上。克里斯躺在床上,食指含在嘴里,吸得“唧唧”响。

主治医师对麦罗瑞说:“看来他头部撞得不轻,痴痴呆呆的。”麦罗瑞狐疑不定地盯着克里斯,克里斯冲着他张嘴傻笑,嘴角拖着长长的口水。麦罗瑞转头对主治医师说:“要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他。”主治医师保证说:“请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救治病人的。”他转头吩咐护士先给克里斯打镇静剂,然后给头部做全面检查,再根据检查结果研究治疗方案。

在镇静剂的作用下,克里斯的眼睛越眯越小,最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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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醒来时,窗子外面灯火闪烁,屋里静得几乎能听见输液管里的滴答声。这时,门轻轻地被推开了,克里斯赶紧闭上眼睛。进来的两个人打昏了保安,扯掉克里斯的输液管,把他抬到手推床上,轻手轻脚地推出病房,快速地穿过走廊,来到医院大院的停车场。

一人轻声说:“你快去开车。”那人赶紧去了,不一会,响起了汽车的发动声。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克里斯“腾”地跳下手推床,光着脚丫子,以箭一般的速度冲出了医院大门。那两人在后面追着,好在夜黑,克里斯专往没有路灯的巷子里跑。不一会,就甩掉了那两个杀手。

第二天,克里斯拿着最新的报纸,蹲在角落里,看着最后一版发愣。那上面用半个版面登载着一篇文字,确切地说,是一篇广告式的文章:《寻找克里斯》。文章的大意是,克里斯是麦罗瑞的小车司机,昨天外出时,不幸地被一辆工程车撞伤,脑部受损严重,成为痴呆人,昨晚从医院里走失,请广大市民留意,如有线索,尽快联系附近警察局。

克里斯明白,现在这种情况,家是不能回了,家里肯定被翻了个底朝天,而且守株待兔等着他自投罗网。思量再三,他决定冒险打一个电话。昨晚逃出来时,克里斯几乎是光着身子,后来他在垃圾堆里一阵翻找,搭配了一副怪异的行头:一条破破烂烂的男裤,一件褪色的女人衬衫,一大一小两只皮鞋,一个破旧的假发套,遮住了半张脸,看起来与流浪汉没有什么两样。

来到街头的一家便利店,克里斯伸手抓起电话就打。可是电话一直占线,打了好几次都没有打通。店老板忍不住走过来,看着电话屏上显示的号码,惊呼道:“你在打中情局的举报电话?”这是一个公开的中情局举报热线电话,非常好记,目前克里斯只有这一种联系方式。店老板盯着他问:“你是不是整座城市都在寻找的克里斯?”

趁着店老板的手还没有抓住他,克里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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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像过街老鼠一样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小巷里,因为大街上出动了不少警察,在拦住可疑路人盘问,特别是拉住流浪汉和乞讨者,仔细盘问辨认。不用说,便利店的老板报了警,出卖了克里斯的流浪汉形象。

在小巷里穿行时,克里斯悄悄进了一家虚掩着门的人家,找了一些吃的。

晚上,克里斯缩在天桥上面睡觉,半夜里,被一阵吵嚷声惊醒。他伸出头往下面一瞧,看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举着手电筒,把在桥洞里睡觉的流浪汉挨个踹醒察看。克里斯急忙缩回头,屏住气。万幸的是,他们没有上来,不一会就骂骂咧咧地走了。

克里斯本来是想挤在那些流浪汉中一起睡觉的,那样暖和些,但是他们嫌克里斯臭,把他赶走了。克里斯前几天刚做过腋臭手术,这两天伤口感染发炎溃烂了,发出一阵阵恶臭。臭倒不可怕,把鼻子捏一捏,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怕的是,伤口里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克里斯疼痛难忍。

第二天早上,克里斯站在路边的通告栏里,看着上面贴满各种各样寻找他的通告信息,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这时,有个中年人在通告栏里贴了一张广告,上面写着:“克里斯,中情局在找你。”后面是一个手机号码。克里斯激动地上前说:“嗨,我就是克里斯,我等你们好久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那人不确定地问:“你真是克里斯?”克里斯连连点头,激动地说:“是的,我就是,就是我在中情局的网站上举报麦罗瑞的。”

那人喜形于色,忙说:“我们找得你好苦,我马上联系人派车过来接你。”他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克里斯却趁他不留神,撒起腿就跑。

克里斯不得不跑,因为那人的衣袖下滑,露出粗大的金链子,金链子下的手腕上,纹着一颗骷髅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中情局的?

说实话,不能怪克里斯差点上当,他的心情很迫切,他确实在等中情局的特派员。

克里斯原来是一名海军陆战队的退役军人,身手好,为人灵活,他的好朋友伍德上尉退役后,帮麦罗瑞处理安全事务。在伍德上尉的引荐下,克里斯有幸成为麦罗瑞的小车司机兼贴身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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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很快成为麦罗瑞的心腹,得到他的信任,无论什么场合,麦罗瑞总是把他带在身边。克里斯悄悄地录下了麦罗瑞和一些不法商人之间的谈话和勾当,待到收集的证据足以置麦罗瑞于死地的时候,克里斯悄悄联系上了中情局,并且上传了一段麦罗瑞不法勾当的视频。中情局决定马上派出第三小组特派人员来找他,并要克里斯保管好证据。

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参议员麦罗瑞不露声色,安排克里斯开车送一份文件,指使人制造交通事故,想置克里斯于死地。但是克里斯行事很谨慎,当那辆满载着石头的工程车扭转车头向他撞来时,他早就警觉,紧急打转方向盘,才没有被挤成肉泥。但是剧烈的撞击还是让克里斯昏了过去。

其实在医院里,克里斯早就醒过来了,但是他知道醒过来就意味着麻烦到来。交通事故让他和麦罗瑞之间的交锋从暗中转为明朗,麦罗瑞会逼克里斯交出证据。所以克里斯迫不得已醒来后,只有装疯卖傻。

这一天,克里斯在超市附近捡了一张最新的报纸,报纸上的一则消息让克里斯激动万分,醒目的标题是“中情局第三小组特派人员入驻德克萨斯州。”那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们住在酒店的几楼几号。要知道,这些应该是隐秘的,如此公开报道,克里斯明白这是特派人员联系不上他,迫不得已地以这种方式,向他传递信息。

克里斯急忙向酒店跑去,酒店大门口有警察守着。克里斯转身向酒店后院走去,从酒店员工的专属通道里混了进去。可是到了二楼的时候,楼梯口里守着警察,没办法,他只有使劲地往里冲。

克里斯在前面跑,几个警察大呼小叫地在后面追。克里斯一头撞进办公室,尾随而来的警察急忙扭住他往外拖。克里斯大叫:“我是克里斯,是你们要找的克里斯!”警察说:“你分明是流浪汉,快走,不要影响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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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派员急忙摆了摆手,警察松开克里斯。克里斯一把扯掉遮住半边脸的假发套,喊道:“我就是克里斯!”

特派人员们不顾克里斯身上的恶臭,冲上来欣喜地握着他的手说:“看来我们登载在报纸上的消息还是有用的,证据带来了吗?”克里斯指了指腋下。

在诊所里,医生给克里斯消了毒,又给他打了麻醉药,切开腋下已经化脓的伤口,在里面找到一个小U盘,交给了特派员。在克里斯决定举报时,为了保证证据的安全,他去做了传统的腋臭切割手术。克里斯有腋臭,不是很严重,一直没有做手术。手术回来后,克里斯就扯开线,把U盘藏在里面。

麦罗瑞被逮捕了。在警察的陪同下,克里斯去会见麦罗瑞。

麦罗瑞盯着克里斯说:“我知道你在装疯卖傻,所以才派人把你从医院里偷偷地弄出来,没想到让你逃脱。不过你也够狡猾的,在医院里,你的口腔、肛门、内脏都被检查过,甚至皮肤表面也被摸过,就是疏忽了腋下。”

克里斯嘲笑他,“你还在后悔?”

麦罗瑞绝望地问:“我把你当心腹,你为什么背叛我?”

克里斯反问:“你认识琼斯吗?”

麦罗瑞问:“你是说曾经当过我秘书的琼斯小姐,那个警察卧底线人?”

克里斯悲愤地说:“正是她!”

麦罗瑞勾结不法商人出卖国家利益,早就引起中情局的注意,在秘密调查他,为此,还说服琼斯小姐当线人。五年前,琼斯小姐潜入密室,拿到了麦罗瑞勾结不法商人的证据。可是不幸的是,被麦罗瑞发现了,麦罗瑞派人杀死了琼斯,并制造了车祸假象。琼斯在被追杀时,曾经向克里斯打电话求救。不过等到克里斯赶来时,琼斯已经死了。从那时起,克里斯就决定采取行动,要把麦罗瑞绳之以法。

麦罗瑞不解地问:“琼斯是你什么人?”

克里斯眼角漾起了泪花,哽咽着说:“她是我的恋人!”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