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山区里住着一户姓章的人家,户主章老汉死了十好几年了,他的老婆刘氏拉扯大两个儿子,转眼间,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年,也都娶了媳妇,分了家。

刘氏年事已高,干不动活了,开始安度晚年。人老了,要是能够动弹,儿子媳妇几乎都孝心满满,无可挑剔。刘氏的两个儿子本来轮流奉养刘氏,一人家里一个月。但是,有一天,刘氏的伤寒腿突然迈不动了,瘫痪在床,问题就出现了。大儿子章大郎不愿意奉养老母亲了,嫌弃起刘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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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的两个儿子分别叫章大郎和章二郎,章大郎是亲生的,章二郎是捡来的养子。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章老汉还健在,清晨上街赶集,忽然听见路边山沟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走过去一看,山沟里躺着一名女子,婴儿正在她的怀里啼哭。

章老汉喊了几声,女子没有醒来。他跳进山沟里,发现女子已经没有了呼吸,胳膊上挽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着几间旧衣裳,看样子是从北方逃荒来的女子。最近,北方闹起了饥荒,涌来了不少逃荒的难民。

章老汉把女子掩埋了,收养了婴儿,取名章二郎。章老汉去世后,刘氏一人独自抚养两个儿子。那一年,章大郎忽然病倒了,大冬天的要吃鲤鱼。刘氏硬撑着寒冷,挽起裤腿下到堰塘里,花了小半个时辰,捉到一条大鲤鱼,炖给章大郎吃。寒气侵骨,刘氏就此落下老寒腿的毛病。平常犯病时,吃几服药就会好转。想不到年老不中用了,竟然偏瘫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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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行动不便,需要有人端屎端尿,章大郎不干了,不愿意奉养老母亲。他把章二郎叫到母亲面前,理直气壮地说:“你是养子,我的父母把你养大了不容易,现在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你独自奉养老母亲吧。”

章二郎还没有开口,刘氏却不高兴了,说道:“你俩都是我养大的,分什么亲子养子?我现在老了,不能动了,你们两个都得尽孝心,大家一视同仁,一个都不能少。再说了,我当初收养儿子,只是心存怜悯,可没有想到日后依靠他养老送终。老大,你这样讲,太没有良心了。”

章大郎说道:“妈,良心多少钱一斤?你算一算,老二从小到大,需要吃多少粮食?穿多少衣服?娶媳妇需要花多少钱?如果没有老二,我是不是钱财上更加宽裕?不说别的,单说良田,我家十亩良田,本来都是我的,现在一分为二,我只有五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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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气得只掉眼泪,喝骂道:“老大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真是白眼狼!”章大郎说:“妈,你就知道偏心,他一个养子,有必要偏袒他吗?”他转头对章二郎说:“老二,你要是有良心的话,就独自承担起奉养老母亲的责任。”

章二郎忙说:“行,大哥,老母亲以后就跟着我过了。妈,大哥说的也有理,我一个养子,承蒙你不离不弃,抚养成人,我确实应该好好报答你。”

刘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这以后,刘氏就跟着章二郎生活。章二郎尽心侍奉,不但毫无怨言,还打听到京城有个专治偏袒的名医,推着独轮车,把刘氏送到京城医馆里治病。

在医馆里住了一个多月,名医给她扎针吃药。回来后,刘氏继续吃药。想不到一年后,刘氏的病情竟然有了好转,可以拄着拐杖走路了,生活基本能够自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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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七八年过去。这一天,刘氏灯枯油尽,眼看时日不多了,她把两个儿子叫到跟前,还有几个娘家兄弟,以及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她捧着一个小锦盒说道:“这是我们章家的传家宝,一个纯金的麒麟。”打开盒子,里面金光闪闪。原来,章家有一个远祖曾经当过将军,南征北战,立下过汗马功劳,皇帝赏赐给他一个金麒麟,价值连城,成为章家祖传之物。章家祖训,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许卖掉这个祖传之物。

刘氏说:“我本来想让你们两兄弟共同继承,但是老大不孝顺,故此只传给老二一人。”说完,把锦盒塞给章二郎。章大郎圆瞪双眼,喊道:“我是亲儿子,这个祖传之物,应该由我独自继承。”

刘氏鄙夷地说:“你不配!你问问这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原来,章大郎才是捡来的养子!当初捡回来后,几个娘家兄弟和村人们都来喝过酒,他们都是见证人。

一位老者说:“你母亲担心你知道后,心里有压力,故此把你说成亲儿子,把亲儿子说成养子。平时对你好,就是因为你是养子,免得别人说闲话。”另一位老者说:“你养母为了你,得了伤寒腿,你却不养老尽孝,你说你配分这个祖传之物吗?”

章大郎惊呆了,章二郎也惊呆了。章大郎不相信地看着大家,他的眼光落在每一个人身上,每个人都是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章大郎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重重地跪在刘氏的面前。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