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在商业逻辑上，《通天塔》是荣麦影视的一次试水，探测成本接近6000万是不是分账剧市场上一个安全的上限。”
浮尸、人偶、跟踪追杀、“背后有人”，凶手扑朔迷离，命案悬而未决。
看之前似乎很难想象，一部小网剧能把悬疑、恐怖氛围做到这么足，弹幕“高能”不断，让观众看得又害怕又上头。
暑期档第一部悬疑剧《通天塔》，在播期跻身云合、灯塔、骨朵等权威热度榜前三，表现可圈可点。更何况，这还是一部分账剧。
分账剧品类问世五年，一向是女频甜宠题材的天下，为什么愿意用大体量成本做一部悬疑分账剧？
在分账赛道做悬疑，相比以往悬疑涉案题材，需要注重哪些层面？增加了哪些行而有效的新鲜元素？
抱着这些疑问，烹小鲜（pengxx01）对话《通天塔》出品人、总制片人徐宁，请他分享了这部剧台前幕后的创作故事、对分账剧市场的理解及荣麦影视的布局战略。
《通天塔》出品人、总制片人 徐宁（中）
01
三条主线，环环相扣
在国产剧中，《通天塔》叙事逻辑称得上新鲜，初看甚至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故事从女主角崔善（邓家佳 饰）夜晚落水开始，一转头，白天河里出现一具浮尸。难道这部剧是调查女主角的死亡真相？
不是，刑警男主陆萧（秦俊杰 饰）跟随案件出场，原来死者是女主播依冰。陆萧顺藤摸瓜，发现依冰遇害之前，曾收到过一比一的硅胶人偶，与她的死状一模一样。死亡预告？
镜头再转，落水醒来的崔善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庞大的剧院，没有人，但到处都是僵硬人偶。每一个人偶，似乎都与她成长过程中的关键人物有关。是谁为她布置了这一处安全的恐怖囚笼？
陆萧这边，硅胶假尸一个接一个出现，受害者范围逐渐扩大。可每次差一点要抓到凶手，对方都能借河道逃遁，仿佛一只滑不丢手的水鬼。
案件拼图逐渐完整，陆萧发现这些被标记的受害者似乎都与崔善有关，但崔善在哪里？
另一边，许久联系不上崔善的心理医生陶瓷（薛佳凝 饰）迎来新的患者，正是在故事开头与崔善有过一面之缘的余生（刘欢 饰）。余生给她讲述了少年刺猬与少年崔善的故事，这可能才是一切的源头。
所以，水鬼是谁，TA到底想干什么？
看似复杂，但只要跟随剧情深入其中，观众并不难发现三条主线之间环环相扣的逻辑关系。
崔善在剧院中重走人生、陆萧突破迷雾寻找崔善、余生在讲述中回顾前情，三条主线又能浓缩成“拯救崔善”这一核心。陆萧与余生，都是崔善的拯救者。
《通天塔》剧情铺设重重迷雾，又在逐步解答中抛出新一轮谜题，紧紧抓住观众的好奇心与注意力。
分账剧所需要的“强钩子”，在这类优质悬疑剧找到了天然适配性。
徐宁表示，《通天塔》三条主线纠葛、张弛有度的悬疑感，是他比较满意的创作点之一。
“这个部分，我没有以纯粹戏剧架构的逻辑来走，反倒是一种心理的逻辑。
观众也能看出来，这部剧男女主、男主男二之间的对手戏非常少，不是常规的戏剧创作理念。但有未知才能出悬疑，我们用蒙太奇代替时间线叙事，观众更能有沉浸式代入感。
悬疑的火候把握很重要。首先没有悬念是不构成悬疑剧的，但一个疑问贯穿全剧也不合适，观众看剧是为了消遣，而不是为了高考。
一个点从头到尾不解释，观众一定会累。所以我给出层出不穷的事件吸引，逐步抛出一个个嫌疑人，观众就能获得解谜的爽感，持续看下去。”
巧妙设钩子、注重节奏感，从这一角度理解，《通天塔》已经为悬疑分账剧的IP改编趟出一条可行之路。
02
大体量成本的脱水制作
《通天塔》改编自蔡骏小说《偷窥一百二十天》，实际上，除了角色姓名与大体故事架构，网剧成片已经几乎找不到小说的影子。
徐宁表示，自己最初接触这个项目，到手就是朋友改编的剧本。
“最开始更夸张，水鬼被设置成一个生化人，他由于核泄漏污染，变成可以在水下生活、长出鳞爪的人形动物。”
这当然是无法影视化的，后来项目辗转落到徐宁手里，他结合剧本与蔡骏原著，保留了小说的悬疑色彩与剧本的多线叙事，逐步打磨成当下的故事，“人心作牢。”
最终呈现效果达到了徐宁的标准，每个主要人物都做到有来处、有归途。
他特别表扬了秦俊杰和邓家佳的表演，陆萧和崔善这两个最难拿捏的角色，他们都做到了。
这两个角色相对游离：陆萧既要承担起破案主线，又要逐步接近崔善与余生的故事；崔善则几乎全程独立在剧院里，邓家佳必须靠自己演出人物逐步寻求自我的层次感。
“俊杰我们认识十年了，真是一步步看他从演技青涩成长到现在很成熟的状态。他对陆萧的处理非常克制，不是传统的、很外放式的表演，而是一直在隐忍中爆发、在细节里勾勒出陆萧的痛苦。
家佳的演技不用多说，本来就是成熟演员，更重要是她这次演一个芭蕾舞演员，真的很用功。
她提前一个多月就进组了，天天坚持练舞，一个舞蹈小白硬是练到背部肌肉线条超过舞蹈老师的地步，可以说她每一分收获都是汗水的结晶。”
舞台上的崔善（邓家佳 饰）
在制作上，徐宁特意放大了蔡骏小说的恐怖基因，用音乐、特写以及贯穿全剧的人偶，拉足“恐怖谷效应”。
徐宁笑言，“开播前两天我微信都炸了，都是朋友们跟我说看剧看得害怕。”
在他看来，做剧像做菜，这点特别加强的恐怖感就是他的秘密佐料，恰到好处激发了悬疑剧的“香味”。
《通天塔》的制作成本很高，徐宁坦言，几乎已经达到分账剧成本天花板，“而且这个成本没有任何水分。”
为什么愿意用这么高的成本，来做一部分账剧？
徐宁表示，在商业逻辑上，这是荣麦影视的一次试水，探测接近6000万是不是分账剧市场上一个安全的上限。
“根据播放数据，貌似我们最后分账能跟成本持平，那说明这事儿也成功了，一下子把上限试出来了。这也算给行业的一点经验，下次再做的时候，我们把成本控制在4000左右是不是更安全？用4500左右来保证创作质感？这些都需要真实的实践数据来调整。
这也跟市场垂类有关，至少目前，一些同行已经拿《通天塔》做标杆了，这个事儿还是值得欣慰的。”
03
从周边走到剧作中心
在剧本阶段，徐宁就已初步圈定了《通天塔》的用户画像：20-40岁，学历在大专左右，以男性为主，男女比例大致六四开。
“最终播出，腾讯视频给我们反馈的数据跟预期如出一辙。”
可以认为，《通天塔》完完全全击中了徐宁对内对外的舒适圈。
徐宁（左二）在《通天塔》拍摄现场
徐宁的职业路程，有种硬汉式的曲折。
他毕业后，先去大学当了三年老师。教书匠日常清闲，没事儿还能往剧组跑跑。跑熟脸之后，顺势又做了演员副导，进入蓝星影视。
他用了6年时间，从副导演、发行，逐步成长为制片人，跟前辈一起做了一系列硬核剧，涉足生活、女性传奇、谍战、涉案等多种题材。
现在进入分账剧领域，徐宁坦言，大家当然知道甜宠剧势头好，好做、观众喜欢、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但我确实不擅长操盘甜宠分账，不是不愿意，是对其了解不够细致。悬疑涉案这种男频我就很熟，甚至每天晚上的播出曲线我都心里有数，这点其实在分账剧领域尤其重要。
作为一个纯TO C品类，如果一句台词、一组动作设计打出去，你无法判断观众是什么反应，那在复盘项目时，是很危险的。”
荣麦影视作品《夜天子》
回望过去20余年，徐宁认为，自己职业最大的转折点，是在某个分享会上听到前辈一句话。
“他说中国现在电视剧市场最缺乏的，就是懂剧作、懂市场的制作人。
这句话对我来说就是醍醐灌顶，在这样一个内容行业，如果你的主要工作不是以为内容本身为主的话，周边做得再好你也是一个周边人。
当时我还在做发行，后来就决心往创作中心走，去考研、学编剧，才有现在深入参与到影视创作里。”
这份初心同样可以应用到当下的分账剧市场，在徐宁看来，影视内容B to C是促进行业走向健康、合理、生态丰富的必要补充。在公平的市场里适者生存，是对观众、创作者、平台三方友好的选择。
目前，徐宁正在筹备一部双男主无限流剧集，项目已初具规模；还有一部歌舞喜剧，正在规划中。
“现在音乐剧市场非常好，影视剧能不能也有这样的表达呢？其实20年前郭涛、王艳他们拍过一部国产歌舞剧《明星制造》，我一直想试试。”
徐宁有种特殊的混合气质。一方面，他作为荣麦影视掌舵人，具备对行业全局的敏锐认知与谨慎步调；另一方面，他又保持了创作的赤子之心，总想敢为人先，为行业做出点新东西。
影视行业始终鼓励创新。对话当天，徐宁公司正在搬家，也许，新的格局正在出现。
结语
今年的分账剧市场表现格外活跃，相比往年，成本、分账票房、题材拓展等维度都实现了一次“小型跃迁”，生态利好。
对于徐宁这样的资深影视创作者而言，进入分账剧领域是一场有计划的冒险，直面观众审判，风险与荣耀兼而有之。
同样，我们也要鼓励创作者们的勇敢尝试，才能促进分账剧内容的精品迭代、丰富影视市场的多样生态，助力行业突破重重迷雾、走过寒冬。
影视海海，期待更多搏浪者，砥砺前行。
记者：子路
注：全文图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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