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被污清白, 含冤寻了短见,村民站出来作证,我姐夫彻底明白,自己被弟弟套路,冤枉了我姐,从那以后,两兄弟几十年纷争不断,真的是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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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家里只有兄弟三人,那个农村人丁兴旺的年代,姐夫8岁就没有父亲,所以只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姐夫6岁那年,家里断粮,跟着他父亲逃荒到黑龙江,直到8岁才又回到辽宁,三年以后,他父亲就去世。

因为有那么一段经历,姐夫比村子里别的孩子懂事,父亲不在,他和裹着小脚的母亲撑起了一个家,一大家子人,一年到头的收入开支全由姐夫负责。

土地没有分田到户,村民靠挣工分过日子,姐夫因为很早就撑家,后来在生产队谋到了一份看粮仓的差事。

我姐姐到了适婚年龄,生得眉清目秀,应了那句一家女百家问,媒人踏破了我家门槛。姐姐甩着两条又黑又亮的麻花辫东挑西选。

1993年,姐姐已经离世十几年,郑智化在电视上唱“你那美丽的麻花辫,缠啊缠住我心田,让我日夜地想念,那段天真的童年”。当时,我听得泪流满面,这辈子,我再也没看过姐姐那么好的头发。

我姐挑中了身材魁梧的姐夫,自从我姐跟姐夫订婚,我们家兄弟姐妹再也没有挨过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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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结婚时,我只有十六岁,我姐和我姐夫很恩爱,姐夫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他心思细腻,村里那些男人对老婆的态度,向来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恶言恶语,而姐夫和姐姐说话总是温吞和气。

结婚三年,姐姐连生两胎,一胎男孩儿一胎女孩儿,姐夫脸上乐开了花,我妈去给我姐伺候月子,我姐吃的是黄灿灿的小米,我姐说他们队里那年小米高产。

月子结束,我妈给我们家带回了一小袋小米。

我姐夫张罗着给他弟弟吉庆娶上了媳妇,第二年,妹妹吉彩出嫁以后,一家人开始分家,东西两个院子各住一家人,母亲轮流跟着两个儿子过,一家轮一年。

吉庆有点流里流气,不务正业,平时喜欢与人赌牌,输了钱他就拿家里的米面顶账,经常一年没等到秋天,家里就没吃的了。

生产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谁家断粮了,可以去队里借粮,收秋以后,分了粮再如数归还。

姐夫负责看守粮仓,吉庆去借粮,拿到条子,总想多装点粮,姐夫不同意,次数多了,弟弟吉庆开始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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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粮仓几个人轮流看守,一天夜里,姐夫自己值班,吉庆主动拎着一小壶白酒找姐夫喝酒,姐夫喝了酒,当晚睡得很沉,第二天早晨,发现粮仓被盗。

事情严重,公社派助理下来调查,姐夫开始时没有供出弟弟,公社助理说如果查不出来,姐夫就要自己负责任,如果被关起来,一家老小以后日子可就难了。

姐夫想想一对儿女,想想裹着小脚的母亲,供出了当晚吉庆请他喝酒的事情,吉庆很快承认,事情是他和一个光棍汉合谋做的。

被偷走的粮食及时收回来,因为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吉庆被当典型教训了一下就放回了家,但从此臭名昭著,人人讨厌他,他对我姐夫更加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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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姐夫夜里看守粮仓时,家里只有姐姐一个人。

那年,婆婆轮到跟着吉庆家过,因为吉庆家里没有粮食吃,就转到了姐姐家里,两个孩子喜欢跟着奶奶睡,姐姐成了一个人独守空房。

一天夜里,婆婆起夜小便,看到一个人影从姐姐窗外一闪而过,婆婆怀疑姐姐做了对不起姐夫的事情,又不敢明着去问姐姐,带着疑问和小儿子吉庆说起这件事。

吉庆原本心里对哥哥就有很多不满,一听有这么一档子事,开始添枝加叶散布谣言,内容无非就是姐姐不守妇道,趁姐夫不在家,勾三搭四。

整个村子都在流传姐姐和谁相好的流言,只有姐夫蒙在鼓里。

吉庆又去借粮,姐夫依然公事公办,一斤粮也没有多给他,吉庆不屑地嘀咕:装什么装,自己头上都绿了,还在这和我拽个啥!

姐夫不明所以,但旁边村会计听得明白,呵斥一声,制止了吉庆再说下去。

吉庆走了,姐夫心里开始琢磨,无风不起浪,亲弟弟话中有话啊!在姐夫的追问之下,会计吞吞吐吐地说出了村里的谣言。

那时候谣言已经生根,给姐姐安排的相好是一个和吉庆一起打牌的光棍汉

姐夫其实是不相信这个谣言的,回家以后,并没有提起,但对姐姐也有一些冷淡,姐姐性格内向,没有多想,本来嘛,两人生的娃都七八岁了,对于夫妻之间的事情,也不太在意了。

姐夫对姐姐有了疑心,经常半夜突然从生产队回家,坐一会儿再回队里,如此反复,被村民知道,举报姐夫擅离职守,姐夫失去了看守粮仓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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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在村子里威望大跌,谣言变得肆无忌惮,终于,有一天,姐夫受不了压力,和姐姐吵架之中,冲口而出,质问姐姐,姐姐百口莫辩,眼泪直流。

当晚,姐夫没有吃姐姐做的晚饭,出去串门,十点多回家,发现姐姐已经不在家里。

姐姐那个裹着小脚的婆婆早已经带着两个孩子睡沉了,被姐夫惊醒,一家人开始找姐姐,到了后半夜,大半个村子人都出动了,有人在井边发现姐姐一双蓝色布鞋。

姐姐院子外不远处是一口敞口井,全村人吃的都是那口井里的水,每次水位下降,井就被深挖一次,当时那口井已有三丈深。

姐姐被人打捞上来,已经气息全无。

我们兄弟姐妹七人,我姐是老大,我有5个哥哥。全家人得知姐姐出事,都跑去了姐夫家里,姐夫蹲在地上,眼光呆滞,哥哥们冲上去把姐夫一通揍,姐夫脸上泪水和血水往下流。

两个孩子当时抱着我,说小姨我要妈妈,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天人永隔。

哥哥们要求姐夫家必须给个说法,我姐姐到底为啥寻短见?姐夫母亲看不得儿子被一群小舅子围攻,主动说出实情。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吉庆想溜也溜不掉,被我二哥抓回来,众目睽睽之下,吉庆承认村里谣言是他故意散布的,姐姐并没有做对不起姐夫的事情,光棍汉也站出来澄清,证明姐姐的清白。

姐夫那裹着小脚的婆婆又说,那天晚上,风大,有可能她老眼昏花,看到的只是树影子。姐姐院子里有一棵二十几年的老榆树,枝繁叶茂,姐夫几次想处理掉,姐姐看着树上的喜鹊窝,总是不忍心,没想到,她一念之仁,害了自己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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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姐姐却再也回不来了,我妈和哥哥几次三番去姐夫家里哭闹。

姐夫带着两个孩子跪在我妈面前,一再保证,这辈子他再也不娶,守着两个孩子过,看着两个孩子,我妈也只能忍痛放过姐夫一家。

时间是抚平伤口的一剂良药!姐夫一直没有再婚,每年过年,姐夫都带着孩子来我们家,我妈一点点也放下心中的怨恨,重新接受了姐夫。

因为姐姐的去世,姐夫和他弟弟吉庆成了最亲近的陌生人,原本两家院子之间只有一墙之隔,却几十年鸡犬相闻,互不往来,偶尔谁家的鸡跑到对方家里,也会引来一场事端。

姐姐那婆婆一直帮姐夫拉扯两个孩子,孩子们长大,儿子还成了县上一名公务员。

吉庆有两个儿子,有一个儿子不成器,从小偷鸡摸狗,十九岁那年,偷大发了被抓起来,吉庆厚着脸皮去找姐夫儿子帮助疏通,被姐夫知道了。

姐夫打电话给儿子,不让儿子理吉庆,吉庆儿子因为盗窃被关了三年。吉庆气得隔墙骂我姐夫,裹脚老人几十年没舍得打吉庆,这次拿着一根烧火棍把吉庆打得哇哇叫娘。

姐夫母亲去世以后,姐夫一个人守着那个老院子,孩子们让他去城里,他不肯,他说要守着姐姐,姐夫六十六岁大寿那天夜里,心脏病去世了。

姐夫下葬时,吉庆主动要求扶灵,站在姐夫和姐姐坟前,吉庆叫了一声大哥大嫂,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人们都散去走出了老远,回头,还看到吉庆蹲在那里,身影那么渺小,也许,只有在天地之间,他才能不受良心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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