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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官窑古镇。(摄影:石兰夫)

制泥、手工拉坯、雕刻填泥、高温烧制,这是陶器的艺术。扎根于泥土,淬炼于烈焰,在匠人一道道工序的打磨中,它携带着大地的呼吸,跨越千年不朽,在尘泥中生花,与当代艺术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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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窑博物馆。(图片来源:新华联铜官窑古镇旅游公众号)

一艘起航于盛唐的沉船打捞,一个见证古街千年风华的民窑遗址,一座无声诉说“有声历史”的博物馆,一条曲径通幽、临江而生的老街,这是古老文明的象征。在经历时间洗礼和文化传承后,铜官窑——这座千年古镇风韵犹存,在时间和城市的更新中迎来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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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现沉船“黑石号”。(图片来源:新华联铜官窑古镇旅游公众号)

1998年,在印度尼西亚勿里洞岛海域,装载着67000件瓷器的沉船“黑石号”被打捞上岸,其中56500件瓷器来自长沙铜官窑,唐韵风骨、商贸繁华、湖湘文化重现,“千年前的世界工厂”的盛誉由此传开。

兴起于公元8世纪中后期的铜官窑,距今约有1500多年的历史,千年窑火不灭,与浙江越窑、河北邢窑齐名,享有“南青北白长沙彩”的美誉。其位于长沙北郊、湘江东岸的长沙市望城区铜官街道,铜官老街历来是千年窑口长沙铜官窑的重要商埠之一,明清以来一直店铺林立、生意兴隆而今依旧是山水洲镇,美景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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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官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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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色陶砖砌成的老街巷漫透陶艺芳华。

如今,溯湘江北上,漫步铜官老街,青黛白瓦与江水相映,如一幅水墨丹青。赭色陶砖砌成的老街巷与橱窗内的陶器互相守望,陶器工匠和青年创客聚集于此,重燃匠人薪火,复现陶艺流光。青石路上偶有身着汉服的游客,流连于在林立的陶器工作室间,与传统工艺来一场跨时空的“对话”,仿若盛唐的千年繁华重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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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专研制陶的曾德国。(图片由受访者曾德国提供)

曾德国的“草木烧”陶瓷工作室就位于铜官老街的入口处,这间以烧陶工艺命名的工作室和他一起重逢了古街的千年文化,见证了古街的十年新生。

一身唐装,蓄起长发的他,静坐于古朴雅致的茶台前,背后是釉色相异的手工茶具,是他在古街中十年坚守沉淀的匠心。茶叶在陶壶中浮沉,沸水浸入唤醒陶泥中浸润的旧日风物,在让传统陶艺重现活力的路上,曾德国走了十年。

“我生于湖南,对故乡的文化有着天然的热爱,当时我们是第一批加入长沙铜官窑复兴计划的,一心想要把茶具茶壶的优良技术带到这里。同时也想让千年长沙窑的盛名借当代艺术的东风吹向更远的地方。”由于当时湖南茶具品牌大多以景德镇的青花、宜兴紫砂、德化白瓷为主,本土茶具品牌少之甚少。2012年,曾德国回乡调研看到本土陶艺产业况,便带着一整个陶艺技术团队,扎根长沙望城铜官古镇。创立了茶具品牌“草木烧”,为本土茶具陶艺有一分光发一分热。

湘茶配湘器是他专研茶具的初心所在,在溯源本土茶文化和茶具历史的过程中,他前往湖南安化调研十余次,发现了安化黑茶有其独特性,其中含有一味重要的“釉料”助力他开辟了湖湘本土茶具市场的“珍器“——冰碛岩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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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碛岩壶。(图片由受访者曾德国提供)

茶台上,他向记者展示了这把会生气会冒汗的泡茶神器。冰碛岩壶泥料取之于长沙铜官古镇原矿陶泥,釉料来自黑茶之源湖南安化冰碛岩,每一把壶都要经过1300多度高温烧炼,方可呈现玄铁般的质感。如一期一会般,每把壶在淬炼之后都以最好的样子呈现,烧陶的窖里从不会出现两只完全一样的冰碛岩壶。该作品多次在国际文化交流会上展出,并荣获2017年湖南省创新创业大赛第三名。穿越千年的泥土,在如今的铜官古街,在匠人的手中,扎根湖湘文脉,成为了陶艺新的风向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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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陶器。(图片来源:新华联铜官窑古镇旅游公众号)

匠心所至,芳华自来。匠人的传承让古街的文化重现生机,政府“修旧如旧”的保护性开发让古镇生了新韵。铜官陶瓷创新创客中心里,铜官窑展示与体验中心、湖湘非遗与传习中心、青年创客中心、国际艺术家驻地工作室等丰富业态,助推铜官陶瓷和文旅产业规模化、集群化、品牌化发展,也让这座以湖湘时代的建筑为主,以历史文化为魂,以陶瓷文化为根,以唐风古韵筑形,以工匠精神铸品的长沙古镇再现大唐盛世风采,赓续着千年湖湘文明。

“古镇既要留古韵也要生新意,陶器、古街乃至一砖一瓦都是特色鲜明的文化载体,要让大家愿意一来再来,这种使人流连忘返的东西最终还是引人共鸣的文化。”作为在古街生活了十年的老手艺人,他对古镇复兴深有感触。在他看来,铜官窑是有着深厚历史底蕴和丰富文化内涵的古镇,它所释放的吸引力是恒久绵长的,不囿于一时的“网红”标签,而是如同原始制陶的“草木灰”一般,返璞归真,精打细磨,带着积淀已久的古韵与当代艺术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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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里的花鼓戏。(图片来源:新华联铜官窑古镇旅游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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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陶体验。(图片来源:新华联铜官窑古镇旅游公众号)

“石渚湖畔点秋月,一曲铜官唱千年。”在这个拥有历史遗迹、传统建筑和非遗文化的土壤上,游客从“寥寥无几”到“络绎不绝”,越来越多的人想了解铜官的前世与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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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客栈。(图片来源:新华联铜官窑古镇旅游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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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的唐风舞蹈再现盛唐画卷。(图片来源:新华联铜官窑古镇旅游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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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遗技艺打铁花,火树银花不夜天。(图片来源:新华联铜官窑古镇旅游公众号)

入住古香古色的古城客栈,触摸历史的城墙,白日在遗址和八大博物馆聆听千年回响,信步于江边古街赏陶品茶,于老街口听一场口技、花鼓戏,夜晚看一场民间绝活打铁花,火树银花不夜天,看唐朝仕女舞再现盛唐画卷。文化创造唤醒古镇的精神内涵,正续写着千年古镇的新时代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