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早晨,牛乳一样的薄雾,弥漫在山村房屋和田野之间,早上第一缕金红色的阳光穿透迷雾落在斑驳的石头路上。门扉“吱呀”开合,村子仿佛被唤醒,迷迷蒙蒙地转醒过来,山村之中鸡鸣狗吠,人声随之嘈杂。

大爷肩挂竹制背箩,头戴金黄草帽,手中执一金色竹棍,竹棍顶端有一巴掌大的小铁器,形状仿若镰刀,今天大爷带我们采“白籽仁”。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白籽仁”实为皂角米,是皂角的果实,在腾冲大家都叫“白籽仁”,煮熟以后,呈胶质半透明状,香糯润口,“白籽仁”在《本草纲目》《中药大词典》《中国药典》等书中均有记载。《本草纲目》中:皂荚主治“风痹死肌邪气,风头泪出,利九窍”。“煮熟,糖渍食之,疏导五脏风热壅,核中白肉,入治肺药,和血润肠,明目益精”,高碳水低脂肪,具清肝明目、养心通脉之功效。当下已是美容养生的必备品。

腾冲“白籽仁”并不少见,一些乡镇宴客菜席上的必上甜品,主料大多用的是“白籽仁”。说到这里我又总想起,在那些零食匮乏的年代,大人们总喜欢睡前在水壶中放入泡发的“白籽仁”,加入白糖,仅靠水壶中注入的开水,利用水壶的保温功效,在第二天早上就能吃上香润甜糯的早点,也是那时候我一天中吃到的最甜的食物。这东西在腾冲虽然常见,而我从小到大不知道吃了多少次,这次却是我第一次参加采摘活动。

沿着田边的村道,迎着清润的晨风,闻着田里飘来的稻香,没一会就走到皂角树下,这棵皂角树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据说有上百年历史,虬枝盘曲,老杆斑驳,仅看这树躯,如看到一位垂垂老矣的妇人,岁月无情地在她的脸上手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然而仰头望去,大树枝繁叶茂,一串串皂角像放大的扁豆,挂在广袤的树杈之间,压得树杈咯吱作响,风一吹起,那枝杈像软绵的腰带随风上下摆动,似是要断掉一样。我此刻以为是要上树采摘的,望着树上的尖刺,心生惧意。

然而,大爷利落地拿起手中竹棍,挥舞着那柄小镰刀,从容地收割着树上的皂角。在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中,没一会儿我们几人背箩被装得满满的。大家哼着丰收的小调很快就回到家中剥“白籽仁”,思及“白籽仁”的价格,感觉大家已经走在发财的大道上。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就剥“白籽仁”一事,我必须要详细来说,这是一个枯燥的过程。首先将绿色的豆仁从干枯的长壳中剥离,这个过程并不算难,装满七个背箩的长豆,很快在大家手中变成了一袋袋的绿色豆仁。接下来我被分到了巴掌大的一袋豆仁,除我以外别人都是大袋子装着。我疑惑地觉得,许是婆婆太小看我,心中暗下决心,定要大展神威。早饭后,大家围坐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剥,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小刀,方便把绿色的外皮剥离下来,揭开绿色的外皮透明的两片果仁儿裹着一个绿色的豆芯,“白籽仁”就是那两小片指甲盖大小的透明小仁,婆婆和姐姐一边聊天,一边快速地剥着皮。

我仔细看了一会,自认已经掌握了重大技巧,也果决地用刀剥开绿色的外皮,结果不是切到透明仁,就是揭开豆皮的姿势不正确,半天弄不下来一片,终于在折腾小半天后,我小心翼翼地用两个指头捉着那两小片果仁,手指忍不住颤颤巍巍,那透明的果仁仿佛要消失在我的手指尖上。时间飞逝,晚饭后,我仍然在与我那兜果仁奋力搏斗,剥出的成果还没有一个小碗那么多,两只眼睛感觉都已经看不到透明的果仁,而且我心知那么一小碗,晒干后连一把都没有。这样七箩豆,够一大家人剥好多天,剥好的豆放到簸箕中,晒干收存。望着剥豆后四个手指洗不去的黑渍,此次的剥“白籽仁”体会,让我至今回想仍然难以忘怀。

当晚家中便用新鲜的“白籽仁”用糖熬了分食,我捧着一小吃饭碗的“白籽仁”,用勺子一粒一粒地吃着,心中不由得感慨“白籽仁”价格原来贵在剥的过程,这么一小碗“白籽仁”,用我的手法不知要剥多久,想以前我吃这个是一碗一碗吃,现在一片一片吃,仍觉心疼。为此,心中暗自思量,以后我的“白籽仁”还是买着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