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武周年间,书生汲可为去都城赶考,因为对路途不熟,询问路径时,消息有误,走错了方向。到了傍晚时分,他还在山路上急匆匆地赶路。
忽然,密林里蹿出一名蒙面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识相的,赶紧把钱财拿出来,不然的话,让你脑袋搬家。”
汲可为赶紧拿出盘缠,蒙面人一把夺过来,揣进怀里,问他是干什么的?汲可为实话实说,是赶考的书生。蒙面人狞笑着说:“那就留不得你了,抢劫赶考的书生,罪加一等,你要是明天去报官,我还有活路吗?”
说罢,挥刀砍下。生死存亡之际,汲可为生出一点猛力,使劲将蒙面人推倒在地,蒙面人顺着山坡滚了下去。汲可为也因为用力过猛,滚向这一边山坡。到了坡底,他顾不得晕头转向的,站起来就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汲可为看见前面有一处灯光,向着灯光跑去。到了跟前,是三间草庐。他敲着门,不一会儿,屋门打开,一名女子看了看汲可为,愣住了,说道:“我还以为是我家不成器的死鬼回来了,你是谁?为何如此神色慌张?”
汲可为喘着粗气说道:“娘子搭救我,让我借宿一晚可好?”女子把他让进屋里坐下,盘问起来。汲可为如实相告。女子惊讶地问道:“蒙面人可是五短身材?”汲可为点头说是。女子慌忙说:“我留不得你了,蒙面人正是我的丈夫。”原来,女子姓裴,丈夫不学好,喜欢赌钱,为了弄到钱,经常在山路上打劫。
裴氏拿来两个炊饼,塞给汲可为,催促他快走。汲可为苦着脸说:“我身无分文,这大晚上的,让我到哪里去呀?”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传来男人的吼叫声,“死婆娘,把门关这么紧,在屋里偷人吗?”裴氏赶紧拿出一把钱,塞进汲可为的怀里,让他藏在后院里。趁着两人在屋里争吵之际,汲可为越墙而出,顺着小路往山下奔跑。男人听到动静,想出去追赶,被裴氏一把拉住。
汲可为摸着黑,一路跌跌撞撞地到了山脚下,顺着大路往前走,半夜里到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第二天上午,他找到里正报案,里正带着他去了县城。等到他带着差役们赶到裴氏的家里,早已人去屋空。
官府资助了汲可为路费,汲可为如期参加了考试。等到皇榜公布,他在前三甲之列,分配到北方一个县城里,当了县令。他回家祭了祖,带着妻儿和一个家仆上任去了。
他的父母双亡,家里有上百亩良田,原本有两个家仆。他把年长的家仆留在老家管理田产,带着年轻的家仆燕宵晴,在跟前使唤。
一转眼,两年多过去。这一天,差役们破获一桩大案,抓获了五个盗贼,其中就有当初抢劫汲可为的蒙面人。那一晚,他带着裴氏远走高飞,来到此地,加入了这个盗贼团伙。
审问完毕,差役们去盗贼们的家里,收缴了赃物,把他们的家属也抓了来。汲可为感念裴氏的恩德,悄悄地为她开脱,没有定她的罪。案子申报上司后,获得批复,盗贼们被斩首示众,家属们坐监的坐监,发配的发配。
过了一段时间,燕宵晴跑到刺史面前,举报汲可为徇私枉法,袒护罪妇裴氏。刺史派人下来调查,情况属实,罢免了汲可为的官职,将他打入大牢里,行文申报吏部,等候处理。裴氏被打了二十大板,因为罪责较轻,没有给与追究,当堂释放了。
燕宵晴为何要出卖主子呢?因为他想鸠占鹊巢。汲可为赶考的那一段时间里,妻子彭氏耐不住寂寞,和燕宵晴勾搭成奸。彭氏本以为排解寂寞就行了,哪知道燕宵晴品尝到温柔的滋味,纠缠着想和她做长久夫妻。
如今抓住了汲可为的把柄,燕宵晴觉得机不可失,只要扳倒了汲可为,重则杀头,轻则发配,他就可以霸占汲可为的家产,和彭氏堂而皇之地在一起了。两人只等吏部的批文下来,就带着家产回老家。
裴氏在家休养了几天,腿伤稍微好一些后,她就送好吃的到监狱里,探望汲可为。自从汲可为坐牢后,彭氏没有来探望过一次,反倒是裴氏来探望,他非常感动。这以后,裴氏经常来探监,安慰汲可为。
吏部接到申报文书后,恰巧主事官员与汲可为相熟,知道他的为人,就为他说情开脱。最终吏部做出批复,因为事出有因,汲可为报恩裴氏,情有可原,将他降级使用,调往南方大县里担任县丞。刺史接到批复后,将汲可为放出大牢,好生安慰了一番。
汲可为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控告燕宵晴,以下犯上,与主妇私通。新任县令把燕宵晴和彭氏抓起来审问,严刑伺候,两人供认不讳。彭氏被打了二十大板,燕宵晴被判充军。
彭氏回来后,汲可为当即写下一纸休书,将她休了,并租赁了一辆驴车,送她回家。彭氏无颜回家,半路上跳河自尽。
汲可为感念裴氏送饭的恩德,娶她为妻。裴氏虽然容貌一般,却心地善良,娶妻娶德,男人不正是要娶这样贤良的妻子吗?举办婚礼后,汲可为带着裴氏和两个孩子,坐船去南方赴任。裴氏一直没有生育,跟了汲可为后,先后为他生了两儿一女。
裴氏对彭氏生下的两个孩子,视为己出,一家人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古语有云,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娶妻也要看运气,运气不好,祸起萧墙。大家说说看,汲可为后来娶了裴氏为妻,娶对人了吗?本故事采用了荒诞的笔法,在于借事喻理,劝喻世人,与封建迷信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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