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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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心仪我的男人，整日在我男同事家蹭饭，怎么搞掂呢
前情回顾：
程家有些亲戚是谷阳山上的人，所以她清楚一些。
江淮迟疑道：“那...那我们还去吗？”
“去啊，建在墓地旁边的玫瑰庄园，听起来还挺浪漫的。”
1
车子开到山上的时候，山间雾气萦绕，能见度很差。
一行人只能下车步行至民宿，走到门口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民宿是检察院同事家里开的，元旦为了招待他们，特地空了两天。
江淮提着包进去，催促时愉上楼洗个澡。
“洗完澡就能下来吃饭了。”
时愉刷开房门，收拾好行李后，下意识朝窗外看了眼。
民宿建在谷阳南坡面最高点，群山环绕烟雨朦胧。
从窗外看出去，确实能看见一个小小的玫瑰庄园，似乎是为了凸显乡村风情，整个庄园都用上了木栅栏。
但是奇怪的是，大冬天的玫瑰庄园竟然不用塑料暖棚，几千朵花就这么露在冷空气中。
浴室里的水放好了，她没有多想，进去洗了个澡。
下楼的时候，江淮正在和同事们聊天，市一陆明达的案子已经快结束了。
骗取医保基金的罪名已经成立，市局经侦科和医保局成立了专案小组，这案子牵连出来的器官买卖的案件也提上了日程。
时愉的大表姐晓雯，作为刑事案件的受害人不具备主诉讼能力，外加没有家属追究，案子很可能会不了了之。
2
几人正说到点子上，江淮见时愉下来了，连忙噤声。
同事开玩笑道：“咱们城西检察院，一个部门的可就只剩下江淮一根光棍了，年前要是达不到 KPI，年后可是要请吃饭的。”
江淮下意识看了眼时愉，故作淡定地笑笑道：“老子城西检察院一枝花，想嫁给我的女孩子从城西排到城东。”
“恐怕不止女孩吧，当年你刚进检察院的时候，还被男人追过吧。”
“胡说，没有的事情。”
一旁的人纷纷起哄，表示确有其事。
那年的江大检察官大学毕业没多久，考到城西检察院的时候还是个青葱小伙，不仅招富婆喜欢，还特别容易招惹男人。
其中就有个开跑车的健身小开，天天在检察院门口轰油门堵他下班。
久而久之，院里都传来了，说他是个gay里gay气的奶油小生。
江淮气急败坏道：“那人就是个疯子！”
有一次实在把他惹急了，江淮顾不上自己的公职身份，卷起袖子打了他一顿，没想到那小开还是个受虐体质，挨了顿打后更加死心塌地的喜欢他。
时愉好奇道：“后来呢？”
3
同事们哈哈一笑，后来还是江老爹出面，找了那小开的爸爸喝茶，两个正经男人坐下来谈了谈儿子的性取向问题，最终对方爸爸表示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小开。
自此以后才消停了。
据可靠消息说，小开后来郁郁寡欢过一阵子，时不时打听一下江淮的近况，看看有没有机会把他掰弯，后来实在是死了心，在GAY吧找了个小白脸。
“呸，说起这个我就恶心，那小白脸为了迎合小开，也去眼角点了颗泪痣。”
时愉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江淮，他长了一双标准的桃花眼，眼尾收势微微向上，轮廓弧度圆润又自然，眼角那颗泪痣点在下方一公分的位置，透着些许少年冷情感。
她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江淮身上有种绝尘于世的清明感，仿佛是天将长夜，临朽欲明前的第一道破晓之光。
他轻咳一声，不满道：“别老拿我的事情开涮，能不能有点新鲜感？”
时愉认真道：“其实江检你长得确实挺招GAY喜欢的。”
“胡说，老子是纯种直男！”
比家里那条哈士奇血统还纯正。
一群人笑闹了一番，在民宿的农家乐吃了顿午餐，眼见着雨势渐渐小了下去。
同事立马小声撺掇道：“快点，现在外头风景正好，你带着人家小程医生出去逛逛。”
4
两人走出民宿的时候，外头新雨初霁，朦胧的山雾之间穿透着一点霞光，日色很是好看。
玫瑰庄园在北高坡顶，老远就看到一排白色的木栅栏。
门口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正在卖花，十朵玫瑰成一簇，用一条红丝绒的带子绑成一个蝴蝶结，外头套上一圈香槟纸。
江淮买了一束送给时愉，老太太笑道：“这姑娘这张脸生的骨肉匀称，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时愉遗传了她老娘天生的小脸，虽说不上惊艳，但是胜在眉眼灵气。
她捧着花说了声谢谢。
两人正要往庄园里走，身后的老太太忽然喊住了他们：“恐怕马上又要下雨了，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江淮诧异道：“这天不是放晴了吗？”
老太太笑笑，只道：“山里头的天气说变就变的。”
这时候，从山路上开上来一辆观光车，开车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壮汉，旁边还坐着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女人。
就这么一闪而过的瞬间，时愉注意到女人外套虽然穿了一件黑色外套，但是里头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她刚想要说话，一旁的壮汉就嚷嚷道：“别挡路，别挡路。”
车子开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老太太解释道：“霖州很多花店都来这儿进货，观光车每天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呢。”
江淮见她出神，出声道：“怎么了？”
“没...没事。”
5
两人朝在庄园附近逛了逛，发现旁边有个巨大的集装箱冷库。
工作人员说那是用来保存鲜花的，可是身上的气温已经够低了，凭空开一个冷库不仅耗电又占地方。
时愉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是就是觉得处处都透着古怪。
天色渐暗，两人打道回府，路上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狼嚎。
江淮趁机一把抓住时愉的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我知道你害怕了，不用不好意思。”
他的手心湿漉漉的，扣着她的腕子还有些微颤。
时愉欲言欲止，走到一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道：“江检，你手汗这么多，夜里是不是经常夜梦盗汗，这是肾虚的体征啊。”
江淮不走了，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
他咬牙切齿道：“程时愉，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我说了那么多遍喜欢你，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生日那天在711在便利店门口，她拿着仙女棒让他许愿的时候，他就认真地告过一次白了。
时愉不是傻子，她只是个单纯的胆小鬼。
“江淮，我已经过了那个玩玩的年纪了，找男朋友都是奔着结婚去的，我们之间本质观念上就有差别。”
他气急败坏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适合结婚呢？难道你觉得张北川就合适了吗？”
6
时愉一怔，那天在殡仪馆张北川冲上来替她挡住那个酒瓶子的时候。
时愉心中不是没有悸动。
可他们是天生的师徒关系，伦理和纲常摆在那里。
时愉对他，敬重大过于喜欢。
江淮自知失言，缓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抱歉。”
江淮的喜欢就像是六月里带着初夏热意的风，像他这个人一样，直白又热烈。
时愉忍不住想：也只有这样一个人，才肯在各种难缠的案子上撕磨，只为了一个正义的答案。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江淮败下阵来，松开她的手，叹气道：“算了，走吧。”
就在松开的一瞬间，她忽然反扣住他的腕子，定定道：“如果你想，我们可以试着交往。”
尽管她老娘总说好看的男人靠不住，但是架不住人家基因好，就算不为自己，为了下一代的颜值考虑也是好的。
江淮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忽然打开手机，认真道：“再说一遍，我要录音为证。”
她无奈一笑，道：“这是你们检察官的职业病吗？”
他理直气壮道：“当然了，留存证物，以防你到时候抵赖。”
时愉顺势挽住他的胳膊，认真道：“放心吧，我向来说话算话。”
她在感情里一直是个被动的人。
所以等到江淮走完九十九步，自己才敢迈出那一步。
7
两人回到民宿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同事招呼他们吃饭。
几个眼尖的人已经瞧出来了，揶揄道：“江检察官这速度可以啊。”
江淮也不扭捏，大大方方道：“我和小程医生在一起了，回头请你们吃饭。”
这一天是元旦，旧年已去，新岁既来，温柔知足。
跨年的指针过十二点的时候，他们坐在民宿的阳台上看星星，云山雾绕，星云隐匿，只留着一抹温柔的月光。
江淮问她有什么愿望，时愉说想发财。
“就没有正常点的愿望吗？”
“那你呢，有什么愿望？”
他笑了笑，平声道：“我就想快点结束手上的案子，市院的调令已经下来了，城西检察院我怕是待不了多久了。”
他爹江彬仁动了点私人关系，把他从城西区院调到市院了，明面上是升了一大级，可实际上是想儿子不要过多参与后续的案子。
陆明达的这条器官买卖的暗线，他还没完全查清白，自己一旦走了，这个案子恐怕就要真正搁浅了。
时愉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事情一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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