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凄厉的呼救声
2000年7月5日晚,热浪逼人,挥汗如雨。9点30分,洛邦中学陈老师到学校锅炉房提了两壶开水,打算回宿舍冲凉。走到学生宿舍附近,夜空中突然传来“救命”的惨叫声。陈老师感觉这声音来自教师宿舍,甚觉奇怪,于是快步往教师宿舍赶。走到教师宿舍一单元前,陈老师放下水壶,竖起耳朵,试图听清“救命”声来自哪间房子。哪知陈老师在那里站了大约3分来钟,除了听见青蛙的叫声外,那奇怪的求救声却再也听不到。陈老师弯下腰正欲提水壶进宿舍,那凄厉的“救命”声再次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这回,陈老师可听清楚了,那声音是从二单元二楼发出的,陈老师扔下水壶,几步走到二单元楼下,见该校吴老师夫妇站在门口观望。与此同时,住在唐老师对面的杨老师,以及住在唐老师楼上的张老师也听见呼救声后分别从家出来观看。
由于听见唐老师骂“畜性”,因此几位老师误以为唐老师在跟他人吵架。他们转到唐老师家对面,其余房间均灯火通明,他们睁大眼睛仔细搜寻却不见唐老师身影。老师们耐着性子守了几分钟,见唐老师卫生间内伸出一只手,把安装在卫生间外的灯开关一拉,将卫生间的灯拉灭,一会,那只拉灯线的手又伸出卫生间外,将灯拉开,如此重复多次,不久,又见一个人将头从卫生间内伸出来,杨老师恐被伸脑袋的人发现便叫众人蹲下,固而只看见一点头发。老师们因看不到手背后的身形,也不知这只手是不是唐老师的,便猜测唐老师在卫生间内洗澡,觉得虚惊一场,于是决定撤退。后来,由于杨老师坚守阵地,才看见一个光背男人拿着一件衣服从唐老师家窗子爬出来朝邻居李芝伟家平台上走去。获知此情,几个老师又聚在一起,他们觉得疑点重,经反复商量,决定敲开唐老师家门,众老师又喊又敲,既不见唐老师出来开门,又听不到唐老师的声音,于是老师们果断撞开唐老师家门,看到唐老师已被杀害在卫生间内。
二、扑朔迷离
接到110报警,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王朝平立即将案情迅速向局长周金库报告,随后与副大队长刘久军带领侦察员张柳、何越庆、彭玉华等人迅速赶往洛邦中学。
当晚,市政法委书记谢新平闻报,立即驱车赶到洛邦镇,了解案情,看望慰问参战民警。
在市公安局局长周金库的指挥下,现场调配及勘查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唐老师的尸体仰卧在卫生间内,死者身穿睡衣,卫生间内有大量血迹,身上多处锐器伤。受害者家的门、窗均无撬压痕迹(除大门被老师们撞坏外)。室内物品摆放整齐,无翻动现象。现场提取死者三千元存折一个、现金若干。
好事不出门。唐老师遇害的消息不径而走,人们怀着不同的心理连夜从四面八方涌向学校,纷纷要求公安机关迅速破案,严惩凶手。
7月6日凌晨1点,周局长在洛邦学校主持了第一次案情分析会。谢新平书记在听取案件基本情况汇报后,要求全体参战民警发扬抗洪精神,争取早日向匀城人民交出满意的答卷,消除影响。周局长要求全体民警继续发扬不怕疲劳和连续作战的作风,并下达了案子不破、不准收兵的命令。
会后,专案组按局领导要求,围绕死者生前关系开展调查。侦察员连夜赶到寻呼台核实近期与唐老师打传呼的人员名单及有关情况。在传呼台工作人员的支持下,侦祭员对从7月1日起到案发当日曾打过唐老师传呼的50余个传呼的人员情况进行了调查,从中发现两个经常打唐老师传呼之人。
7月6日晚,市委副书记陈忆秋、吴建成、谢新平等领导亲临市公安局,听取“7·5”案件案情汇报,指导侦破工作。根据所掌握的情况,专案组立即对首先纳入侦查视线的张三及李四进行了周密的调查。
张三系唐老师的同事,是学校某个部门的负责人,自打唐老师由奉和调入洛邦,两人的关系逐步密切并变味。经了解,张三已于案发头日称父亲生病,向校方告假。唐老师传呼机显示,张三于案发当日的19点54分和20点零2分两次给唐老师打传呼,是不是张三有意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呢？如果是张三杀人,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呢？经过调查,证实张三的父亲确已生病住院,到张三父亲所在地调查,除了张三家人能证实他在案发时在家照看父亲外,无利害关系的有关人员未能给张三提供他不在场的证据。
李四与唐老师在奉和乡交住多年,唐调配洛邦后两人之间亲密关系并未因此中断。据了解,李四曾带着唐老师到省外游玩,唐老师生前所有的传呼机,也是李四原来使用过的。审查李四案发当日的活动情况,李四称7月5日去广东茂名出差,7号才返回都匀,并提供他于7月6日从广东茂名给唐老师打过传呼,经查阅传呼台传呼讯号,唐老师于7月6日确实收到从广东茂名打来的传呼。既是出差,为何5号才离开都匀,7号便从茂名返回？侦察员觉得李四此次去茂名公干,可谓马不停蹄,所有时间基本上均在火车上,似乎有点不合情理。况且唐老师生前使用的BP机是李四使用过的,李四将BP机赠送给唐老师还是像李四所讲的那样转让给唐老师的已无法查清,为核实李四是否到过茂名,周局长派出两名侦察员于7月8号赶赴茂名,查实李四案发时确实在茂名。这样,李四因无作案时间被排除。
三、追寻光背男人
左亚卫副局长从贵阳开会回来便立即投入到“7.5”案件的侦破工作中,在听取前段侦破工作的汇报后,周、左两位局长在总结前段工作的基础上,要求参战民警扩大侦查范围、广辟线索来源。
7月10日,再次召开案件分析会,针对案件一度陷入僵局的情况,决定对现场再次复核,并对陈老师等人所提供的情况重新分析,重新排查,从中发现有价值线索。在前段时间的工作中,侦察员针对唐老师生前的生活作风,将大量的工作重点放在与唐老师生前来往过密的男性身上,忽视了老师们提供的有个光背男人从唐老师家窗台跳到李芝伟家平台的重要情节,从现场情况看,卫生间内有赤脚的血脚印一个,窗台上留有赤脚水印一个,追查这名光背男人才是本案的关键！
李芝伟家的房子与教师宿舍相邻。李家二楼的平台与唐老师宿舍的窗子平行,相距一米余远,平台上安装有水龙头,李家人常到平台上乘凉,洗操。站在平台上,可看清唐老师在室内的活动情况。
对光背男人的调查,从李家父子及在李家租房的民工开始。
经反复印证,在李家租房的3个民工因案发时到老板的住房处去开会,不具备作案时间,很快被排除。
调查获知,李芝伟曾因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案发当日妻子外出,具备作案的时间和条件。询问李芝伟7月5日晚活动情况,李讲当晚9点便睡了,问他是否听见唐老师喊救命的声音,李芝伟回答什么也没听见。再向他是否看见光背男人从他家平台下来,李芝伟更是一问三不知,反复声称当晚他已早早入睡,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李芝伟的独生子名叫李新建,今年17岁,刚从洛邦中学毕业,开始,警方并未将这个年仅17岁的少年与杀人凶手画等号,在对他进行调查中,警方发现他脖子上有抓伤的痕迹,便询向他脖子上的伤是谁抓伤的？李新建对此已早有准备,告诉侦察员是女友王二开玩笑时抓伤的,侦察员对王二进行核查时,王二也讲李新建脖子上的抓痕是她所为,因此对李新建脖子上抓痕的情况审查中未发现明显漏洞。
针对李家父子在唐老师遇害问题上一问三不知的特点,专案组判断李家父子刻意隐瞒了与案件有关的真相,其中疑点多,因而李家父子的疑点逐步上升。在对李家父子外围进行大量查证的基础上,周、左局长决定采取突然袭击的方式,对李家父子进行突审。
为达到预期目的,专案组制定了周密的审讯方案。针对李芝伟具备有反侦查意识的特点,侦察员将突破口选择在李新建头上。为获取证据,增加李新建心理压力,侦察员事先找来猪血,待李新建被带进审讯室便要他脱了鞋子,踩了猪血,再在白纸上踩了一个血脚印,以便与现场上的赤脚印进行比对。李新建自知现场留下了脚印,脸色顿时大变,审讯人员捕捉到李新建脸部的表情变化,穷追猛打,步步紧逼,7月15日凌晨1点,李新建终于败下阵来。
四、罪恶一瞬间
7月5日,热浪滚滚,李新建在电视机前坐了一会,便大汗淋漓。他不停地调换频道,却未发现喜欢的镜头,加之李家的电视机图像模模糊糊,不清不楚,李新建无心再看下去,于是把电视机关了,走上平台乘凉,看见唐老师从厨房端了盆水走进卧室,估计唐老师要洗澡,一个不安份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打定主意,李新建将自家的楼梯搭在唐老师的窗台上,正欲顺梯子爬进唐老师家,忽想起万一被唐老师发现咋办？为防万一,李新建将一把“东洋刀”藏在身上,然后顺梯子爬到唐老师窗台,再钻进唐老师家,看见唐老师正在卧室中洗澡,约莫过了几分钟,待唐老师穿上衣服,端着洗澡水往卫生间走时,李新建赶紧往窗台外跑,没想到被唐老师发现,唐老师质问李新建是怎么进来的,并扭住李新建,要拉李去见他父亲。李新建负偶顾抗,与唐朝老师扭打起来,扭打中唐老师抓了李新建脖子一下,并骂李是畜牲。李新建虽然才17岁,但力气却比唐老师要大得多,双方扭打中,唐老师被李新建推倒在地,唐老师大喊救命,恐喊声被外人听见,李新建赶紧用手卡住唐老师的脖子,过了几分钟,见唐老师已喊不出声来,遂将唐老师往卫生间拖,后唐老师缓过气来,又喊救命,李新建一不做二不休,抽出“东洋刀”刺向唐...........李新建确认唐老师已死亡,才清洗手脚上的血迹,离开时把卫生间的灯关了,后发现“东洋刀”的护手柄不见,又开灯找护手柄,这就是陈老师等人看见一只手反复开灯关灯的情境。
由于李新建未成年，最后他被判处无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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