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佑儒(长沙师范学院)
“西瓜以绳络悬于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咔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这是汪曾祺著作《人间草木》中很有灵性的一句话,它的魅力像磁石遇铁般紧紧吸引了我,让我连连感叹:原来食物也可以这样动人?
该书以草木为引,以简单、平常的话语描写了我们生活中最为平常的片段,写的是生活态度,不只是草木虫鱼。尤其是在愉悦的阅读过程,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生活中的点滴回忆。比如《枸杞》一文,讲的是作者在玉渊潭散步看见山脚下一对夫妇低头寻找枸杞的动人故事,它让我想起童年时代的趣事。
小时候,我们一家人习惯于晚饭后出门散步。一条长长的小路两边杂草丛生,向远处无限延伸,一眼望去有一种天然的美感。每逢春天,小路两边就会开出许多的小花,种类繁多,五彩斑斓。大的不过如人的大拇指,小的像一堆堆簇拥在一起的满天星。走在路上,我看见一朵觉得好看,便伸手去摘。有时摘上了一大把,我一只手拿不下了,另一只手又要去挑拣,摘下最好看的一朵,便会将手上的花交给父母,并嘱托“不要给我丢了,好不容易摘到的”。溜一圈回家,便会收获一大把漂亮的花儿。我有一个十分小巧精致、铁丝编织而成的小铁篮,是母亲买的,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感觉像公主才有的小花篮一样。当我把所摘的花放到小篮子时,我也会苦恼,因为它实在是太小了,放不下我摘的花,只好挑拣出最好看的放入篮中作装饰。有一年,小铁篮装下了我整个夏天晚饭后的回忆。
母亲是一位喜爱花草的人。在我的记忆里她好像是有什么“魔法”,凡是濒死的花草只要到她手里总会活下来。特别是每到花期,母亲就会喊我:“佑儒,你快看,我种的花长出花苞了。”过几天又喊我:“花开出几片花瓣了。”一直到花全部绽开,她都会像孩子一样兴奋,拉着我去看。直到我说:“是呀,赏心悦目,太漂亮了!”
可以说,花是母亲的“心肝宝贝”。曾经几次我看到刚开出来的花娇嫩可爱,就顺手摘下一朵。没想到的是,母亲不一会就会来问我,有没有看见她的花。母亲讨厌别人摘她的花,但她又不好意思责怪我。这时我总会说:“这一朵花太好看了,我想摘去房里多看两眼,别让呆在某个角落,稍不注意就谢了。我想用肉眼留住这美丽的瞬间呀!”
“她是新繁县人。那年他到新繁县放蜂,认识了,她说北方的大米好吃,就跟来了。”在《槐花》一文,写的是一对养蜂夫妇如何走在一起的过程,男人五十岁,女人三十出头。在生活中,年龄差距之大应该说是少见的事,让我不由地想到新闻中所说的拐卖少女的案件。原文很短,作者也发出疑问,有那么简单?也许,这个女人认为此生真的遇见了爱情,两个人走在一起的理由就那么简单吧。
说来也好巧,我的母亲也是四川“辣妹子”。曾有一天,我问母亲,总听你说父亲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但又为什么不远万里嫁了过来呢?她回答得有些模糊,但我偶然明白了,因为他们相爱了。你说,为什么王子公主的故事总是以婚礼为结局呢?后来,在普通的婚姻生活中,恋爱的感觉慢慢地被柴米油盐磨灭了,而婚后的爱情总是俩人相互挑挑拣拣,但又相互支撑着走下去。
记得高考期间,有几个晚上,紧张的考试导致我精神状况不太好甚至梦魇,我让母亲陪我睡。不到几天,母亲就说没有父亲睡在她的身边她睡不着。我觉得好笑,这是什么奇怪的症状?可转念想,也许这就是父亲给她的安全感吧!当俩人走在一起时,就一定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将他们紧紧连接在一起了,旁人无法琢磨与明白。
读罢这本书,让我深刻体会到“开窗就能闻见江南的荷香”的文字的妙处,以及散文那触及灵魂的惊人魅力,所及之处给人的感觉就像春天般温暖、舒适且平静。它似乎反映了生活中某种本质的东西,正如书中所写“一定要爱着点什么,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当我在这平凡的岁月中驻足时,总有那么一瞬发现原来草木是那样葱郁,在某一个特殊的角度喷泉能和阳光映照出彩虹,它犹如时间的艺术品,净化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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