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本是国家珍
文 | 张 谦
“石门本是国家珍，渺渺云水何处寻？褒河有知应改道，忍令故道永沦沉。”这是1987年在西安东郊省交通厅招待所召开的《陕西交通史》审稿会上，原上海市政建设总工程师张佐周老先生叙述自己在汉中承修西汉公路时，感慨万分，现场吟诵的一首诗。也由此道出了汉中石门重要的历史价值和现实价值。
石门石刻是汉中诸多历史文化遗产中的代表之作。早在1962年褒斜道石门及其摩崖石刻就被国务院批准为首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其序号为57号。石门石刻是无可争议的“国之瑰宝”。它对于我们当今研究古代交通、邮驿、水利、冶金、建筑及书法、雕刻等方面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仅在书法艺术、书学价值上就堪称千古绝唱、稀世珍宝。但这一千年难得的国家级的文物却一直“养在深闺人未识”。现在由郭荣章先生花费数十年心血，精心编撰的《石门石刻大全》终于展现在我们的面前。可以说，它填补了石门石刻研究的空白，为进一步探索研究石门石刻开了先河。
仔细翻看这一幅幅被岁月浸洇了的拓片，看着拓片上这一个个痕迹斑斑的文字，眼前不由得闪现出沿着山势而筑就的高高低低的栈道，还有那小心行走在栈道上的一个个官吏、商贾以及那风尘仆仆赴京赶考的考生，但这些也只是在我的面前一闪而过，而那座石门以及绵延235公里的褒斜栈道两边留下的179品摩崖石刻，却一幅幅定格在我的脑海。普天之下，恐怕再没有一个地方能够比得上这里如此数量众多的摩崖石刻了吧？也没有一个地方的摩崖石刻具有如此重要的价值或令世界如此惊艳的奇观！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仔细研读着书中的每一行文字，真的感受到一种震撼的力量，深深为郭先生数十年的潜心研究、严谨认真的治学精神所感动，其资料之详实、考据之精细、论述之严密、评价之公允，可以说，《石门石刻大全》是迄今为止有关汉中石门石刻研究的扛鼎之作、权威之作。
首先，要说的就是这部专著的“全”。石门摩崖石刻至今已经延续两千多年了，其间，尤其是唐代以后，研究石门石刻的不乏其人，也曾有一些研究面世，但无论是数量上还是研究上，品种都很少，就连晚清著录最多的《褒谷古迹辑略》，也只有48品，而这部《石门石刻大全》却收录了179品，其数量之多，没书能比。不仅如此，作者还把自己十多年的研究成果8篇近10万字附在后面，详细介绍了石门石刻的真谛、鸡头关38品新增石刻的研究价值、石门石刻的真伪、石门石刻的损害与保护等等。同时书尾还附录了学界大家霍松林先生、考古大家石兴邦先生、历史学家梁中效先生对本书的评价。可以说，这是一本集大成的石门石刻研究大全。
其次，要说的就是这部专著的“细”。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这些摩崖石刻都在哪些地段。郭荣章先生花费了近30年的工夫，把235公里的栈道分成了10个区：古石门隧道区石刻、古石门隧道附近褒水沿线区石刻、玉盆题名十四段、河东店及山河庙内石刻、鸡头关及连城山石刻、天心桥石刻、唐褒城驿及汉中城区石刻、观音碥万年桥石刻、马道驿石刻、褒谷中上游石刻。又把每个区间都发现了哪些石刻，进行了一一标注。二是对每一个石刻的题写、内容、谁刻写的、现在还能否看到、收藏在什么地方等等，或用表格或用文字叙述，都作了清楚的讲解。不仅如此，作者还对每一品石刻产生的历史背景和人文环境进行了探讨，让人一看就清楚明了，235公里的褒斜栈道上，每一块摩崖石刻的来龙去脉、前世今生。
再次，要说的就是这部专著的“难”。古有蜀道“难于上青天”，但对于研究两千多年前的栈道上的石门摩崖石刻来说，更是难上加难。一是时间过于久远，物是人非，而且古栈道或石门早已经淹没在了八十余米深的碧水下面，如何下手，真的是难以寻找到突破口。二是没有更多的可以佐证的资料来进行相互印证和勘误。真正对石门摩崖石刻有所研究的也是在唐以后，但留下的资料却几乎没有。直至晚清，留下的《褒谷古迹辑略》也只是少量的48品，而且石刻上面提到的人名、地名以及专有名词在能够搜寻到的书籍上都查找不到。三是摩崖上面的文字斑驳陆离，不是缺胳膊掉腿，就是只留下片言只语。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作者索隐钩沉，爬缕梳析，不顾六七十岁的高龄，用二十多个寒来暑往，七千多个日日夜夜，八上鸡头山，两登连城山，多次跋涉栈道全程，硬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比对、一个字一个字地印证查找，为我们整理出来了这套大致清晰的石门石刻研究之大作。其难度之甚，真的不是一般研究能够比拟的。
最后，要说的就是这部研究专著的“新”。《石门石刻大全》是一部十分重要的学术专著，不可能像小说那样可以夸大或虚构，但作者又想把这部专著做成一本抛砖引玉的书稿，让后来人能更深入地研究、光大，读起来不再佶屈聱牙、晦涩枯燥，作者力求通过自己熟悉的语言，通过自己掌握的大量第一手资料，用自己耳熟能详、信手拈来的故事、传说，从各个侧面把这一品品石门摩崖石刻讲得深入浅出。不仅如此，作者还不断完善自己的研究体系，通过一篇篇高水平的自成体系的论文，如《石门石刻真谛再探》《评论石门石刻真伪之我见》《石门石刻的损害与保护》等等，为我们讲解石门石刻研究的最新成果以及保护它的重要意义。
总之，石门石刻是汉中的名片，也是陕西的名片、国家之珍宝。而《石门石刻大全》的出版，更是为人们研究石门石刻提供了一把开启石门石刻研究的钥匙，它对于宣传汉中的历史文化，推进陕西的对外文化交流，都有着不可估量的社会价值、市场价值和现实价值。
发表来源：2022年11月21日《文化艺术报》A07版
《石门石刻大全》（修订版）
2021年5月18日国际博物馆日，汉中市博物馆举办了郭荣章先生《石门石刻大全》（修订版）首发式。
石门石刻是全国第一批重点保护文物单位“褒斜道石门及其石刻”的重要组成部分，多年来以其综合性的价值蜚声中外，成为汉中市博物馆镇馆之宝。郭荣章先生是石门石刻研究的泰斗，更是汉中市博物馆业务研究领域的奠基人和开拓者，多年治学石门硕果累累，其中《石门石刻大全》是其代表作品，也是蜀道石刻研究的学术经典。汉中市博物馆从2017年着手策划和实施《石门石刻大全》修订工作，期间克服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以打造学术精品的决心，将《石门石刻大全》修订完成。《石门石刻大全》（修订版）不仅综合了近年“蜀道与石刻研究”的新成果，更吸收了石刻文献研究的新理论、新方法、新资料，通过不断的修正与增订、提炼与补充，以学科性的角度阐述石门石刻的综合价值。在内容和体例安排方面，也严格遵守学术规范，尽量适应读者的阅读习惯，采用更为先进的印刷技术，以精益求精的态度打造出的又一文化精品。
图片来源：西安出版社
责 编 | 王越美
审 核 | 吴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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