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着自己的芦笛
世界在遵循着自己的意志
听话的星星为我组成流动的光环
我吹着芦笛，履行着世界的宿命
by 赫列勃尼科夫
之一
我未能免俗地
不停采购
民以食为天
食色性也
包括大雪纷飞
方便面重获霸主席位
若是从容不迫
卧两只鸡蛋
便皆大欢喜
世间的厨房
多半类似战壕掩体
能在其中死守
兼职波士顿
男仆女佣之类角色
猫会出现在烟草商店
只是与它对视
我很想和它
一起击败某个人
从此君王不早朝
之二
深夜我梦见
人人都会飞翔
汽车变成了废物
苍蝇创造无数花园
蜻蜓和我有着
某种特别关系
它们也不太清楚
这个万花筒
被倒置过来的原因
一个僧人
可以戴着斗笠
云游四方
似乎所有的动植物
都对自己的处境
显得漫不经心
只有我惊醒以后
不停地用牙刷刷牙
吐出泡沫像一只螃蟹
之三
神秘的呼唤把我从梦乡中唤醒
瞧了瞧座钟，大概凌晨三、四点
退而求其次地躲到十八楼阳台角落
月亮这时已经变成一个胡子拉碴的老男人
不知道需要多么庞大强悍的剃须刀
才能在黎明之前整理完那些花白的胡须
太阳腰斩了许多枚星星，因此萤火虫
才算它们的子子孙孙，鲜有例外
生命不过在此缝隙里的另一场博弈
没有角斗士哀嚎着求饶，关键是每每愉悦
混杂着断肢残骸被当作大餐端上宴席
占卜者和女巫戴着面具，她们佯装不知
厅堂里的镜子就是二维空间的入口
就像复活之日从辋川潜回的灵魂
我去图书馆书架上翻找无中生有的秘籍
没有谁穿着深色衣服隐身于此
阴影敲打着经过窗子的几个脸颊
它有无限的空暇，锦囊里躺着瑜伽者
为了不朽苦练，我惘然在拥挤的人群中
看见词汇闪烁着重新组合了许多答案
一切的一切只意味着广宇而宽阔的空间
多数时候小说家进入到了长篇小说的尾声
无论如何我都渴望着这一次的不期而遇
它因年代久远一去不复返
之四
后来，我焦灼的状态
丝毫没有得到丁点缓解
母亲乘坐城东至城西的公交
她回到家了吗？初夏的暴风骤雨
大抵有十四分二十三秒，瞅着关于时间
的数字跳来跳去，它们将会代表什么意义
雨水在脏兮兮的街道淋湿了许多件外套
蔚蓝的海恰恰刚刚出现，几片灰色的
船帆迎风招展，绝非那些未来事物的名字
包括有些东西赋予的暗喻，多半源于
鲸鱼敏感多疑，它们似乎和房梁之上的
硕鼠交换了皮囊，多么轻盈地抵达了山峦
一瞬间光阴点着了马尾松罗汉松，像是
火把映照了整个森林，母亲手拎一袋苹果
她觉得这就是人情往来最合适的礼物
有几年，家中四处滚动着大小不一的苹果
甚至苹果粥差点代替诸多正餐，梦境里
我好像就是一只浑圆红彤彤的苹果
向着深渊的方向放肆地狂奔，深渊守门人
坚决不愿意给我发放免检进入的签证
一次次躲闪着黑暗对黎明的攻击
必须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秃鹫卖弄
坚强的爱情，也许到了今天，巴黎绅士们
手里都捏着哈瓦那雪茄，任何太正式
的表白都会引来一片哄堂大笑，玫瑰花
由于花枝乱颤坠落了满地的碎屑
末了我们无奈从别人的时间穿梭不休
相互厌倦是多么赏心悦目的行为
如果再能彼此原谅，连我自己也忘记
你是谁？我又是谁呢
本篇图片
Mathieu Laca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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