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大历(唐代宗李豫的年号,公元766年到779年)年间,洛阳东边出现了一位奇人,此人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岁出头,姓韦名滂(音同旁,大雨滂沱),字敏行,原本是个士子,也就是读书人。在当地,他名气很大。
莫非韦滂是天才,所以名气大吗?非也,在读书方面,韦滂表现很一般。他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他文弱而武强。
原来,韦滂虽然是文人,但武艺很高。原来,唐朝人尚武,即便文人也是,韦滂虽然是文人,对武艺尤其有天赋。他本就力大无穷,膂力过人,有着很好的身体基础,后来又因此爱上了箭术和剑法。
韦滂并没有专门拜师学艺,他自己看书,自己练习骑马、剑法和箭术,每天刻苦学习练习,上马练箭术,下马学剑法。不到三年时间,居然学有所成,他擅长骑射,箭术高超,剑法也很厉害。在当地,韦滂和那些武夫、武举人比较,居然没人是他的对手。
一个读书人,自己靠着兴趣学武艺,居然打得周围无数武举人毫无招架之功,这不得不说是奇迹。这算是韦滂的一奇。
除此之外,韦滂还有一奇,和他打猎吃东西有关。
从那以后,韦滂一边继续学习,一边开始到山中打猎。
每天,韦滂没事就往附近的山中跑,到里面就开始打猎。每次,他佩着利剑,挎着铁弓,背负三十六支箭矢,在山林中打猎。无论是兔子、狐狸、獐子、狼等走兽,还是雁、鹊、鸿鹄等飞禽,只要他看见,没有射不死的。
饿了后,韦滂就会把打猎获得的东西,直接烤着吃。
起初,韦滂打猎饿了以后,就是烤兔子、小鹿或者大雁等飞禽走兽的肉吃,这些完全算是正常的,其他打猎的人也会这么做。但是,随着时间推移,韦滂的胃口越来越奇怪,他开始吃别的。
比如,韦滂尝试了烤蛇肉吃,他觉得味道不错,于是经常抓蛇烤蛇肉吃。后来,他吃够了蛇肉,偶然发现了蝎子,就把蝎子串起来烤,然后撒上随身带着的盐巴、油脂、胡椒粉等作料,熟了后吃掉。发现味道不错,韦滂就开始经常抓蝎子烤着吃。
蝎子吃腻了,韦滂又开始尝试蚯蚓、蝼蛄、虫子、蜈蚣,就连螳螂、蟑螂甚至屎壳郎一类的东西,他看到后,都要试着烤着吃。
发展到最后,韦滂看到什么虫子都敢抓着吃掉,几乎成了异食癖。要知道,很多虫子,比如蛇蝎、蟾蜍、蜈蚣等,可是有毒的啊。但是,韦滂吃了却不会中毒,想来他身体已经百毒不侵了吧。
正因如此,所以在别人眼里,韦滂完全就是异人、奇人。
当然,韦滂只有去打猎时,才会吃这些东西,平日里他吃东西都正常,而且他对那些食物也没有瘾。
韦滂并不是坏人,相反,他是个好人,经常把猎取的动物,分一些给穷人。他不缺钱,也会用钱接济需要帮助的人。因此,大家送他一个绰号,都叫他奇侠或者异侠。
有一次,韦滂去京城长安,准备找人办事。结果,马上要天黑了,他还没到那人家中。无奈之下,他只好到别人家借宿。但是,他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到哪里借宿。
没走几步,只见有一户人家似乎要搬家,一家人搬着东西出来。等所有东西都搬出来,那个仆人准备锁门。
韦滂看到后,就上前找到主人,说要借宿。
主人说:“邻居家闹妖怪了,最近一直不安宁,好像还有人被妖怪咬死吃了。我们很害怕,因此搬家躲避,等妖怪离开了,我们再回来。年轻人,不是我们不肯借宿,实在是这里不适合住。”
韦滂并不害怕,他说:“我只是要借宿一晚上,就算有妖怪,应该也不会害我吧?它要是真想害我,我就让它知道我的厉害!主人请放心,若真有妖怪,我能对付。”
主人似乎不信,但也不好拒绝,于是开了门,带着韦滂进去,告诉他哪里是厨房,哪里能睡觉。好在一切饮食都有,喂马的草料也不缺,韦滂也就不再担心。
主人离去后,韦滂和仆人吃饱喝足,又叫仆人去喂马,然后准备睡觉。仆人到别的房间睡觉,韦滂在睡在大堂中,点着蜡烛,打开大门,剑与弓箭都放在手边,他也不睡觉,坐着等妖怪来。
半夜三更的时候,韦滂实在困了,准备睡觉。
此时,外面忽然有强光照射,引起了韦滂的注意。韦滂一看,只见一片圆形的光,如同大盘子一样,停留在空中。随即,那圆盘一样的光,从空中飞下来,到了这家大厅北边大门下面,如同烧得很旺的火堆一样。
韦滂看到后,并不害怕,他甚至有些高兴,因为一直等着连个目标都没有。现在,他起码看到了妖怪。
韦滂等了一会儿,那圆盘一样的光,并没有进来。他等得着急,把宝剑佩在腰间,背上箭壶,拿起弓,搭上一支箭,然后悄悄下了床,向大厅北门靠近。
等靠近之后,韦滂拈弓搭箭,一箭射过去,正中圆盘一样的光中心。只听“轰”的一声,那团光好像爆炸了一样。随即,那团光出现火,不断移动,似乎想要逃跑。
韦滂穷追不舍,继续拈弓搭箭,瞄准那团光后,继续射箭。他一连射了三箭,都射中了那团光。本来,那团光很亮很大,里面还有火,但是,中了三箭之后,火灭了,光越来越小,几乎要没了,而且已经不再移动。
韦滂把弓背着,拔出宝剑,靠近那团光,准备看个究竟。
他慢慢地靠近,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弓箭,四支箭都插在一个东西上,那东西原来一直在悬浮,不过不高,距离地面只有三四尺。拔了箭之后,那团东西的微光,彻底没了。韦滂吹亮了火折子,这才看清,眼前这个东西的模样。
原来,这玩意是一团肉,浑身四个方向上都有眼睛,眼睛打开,就是光。眼睛灭了,光就没了。刚才韦滂瞄着光射,就是射中了这团肉的眼睛。
等箭都拔掉后,所有的光都消失了,这团肉也彻底死了。韦滂大笑着说:“所谓妖怪,不过如此!”
韦滂把那团肉抱回去,叫醒了仆人,让仆人切一些下来煮着吃。煮熟了肉后,味道特别香,韦滂切成小块吃了,觉得还不错。于是,仆人也跟着他一起吃了。
主仆二人很快吃了一半,还剩下一半,留给主人。
天亮后,主人回来,看韦滂没事,很高兴。韦滂把昨夜之事告诉了他,还拿出剩下的肉给主人看。主人大惊,连连称赞韦滂。
到此,故事就结束了。
这是唐朝人的志怪故事,出自皇甫氏《原化记》。
其实,如果抛开志怪这一点来看,那团肉,简直就像是外星生命一般,光如飞碟,呈现出圆盘形,而且还发出很亮的光,不仅能飞,还有许多眼睛。而且,它被射中后,还发出了爆炸的声音。
从原文来看,作者对它的描述,用今天的眼光来看,也很像是外星人。附上描述“怪物”的原文片段,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
至三更欲尽,忽见一光,如大盘,自空飞下厅北门扉下,照耀如火。滂见尤喜,于暗中,引满射之,一箭正中,爆然有声。火乃掣掣如动,连射三箭,光色渐微,已不能动。携弓直往拔箭,光物堕地。滂呼奴,取火照之,乃一团肉,四向有眼,眼数开动,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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