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原铁道兵五师 王新明

南征北战几十年,当铁道兵的时候,从新兵连开始,到老连队,到军校,到师后勤部,我都是"饭来张口",一日三餐都是到军用食堂吃饭。炊事兵做的北方面食,南方饭菜,我都吃得习惯,吃得香甜。十几年军旅生涯之后,铁道兵转入铁道部。吃饭的问题,就"村自为战,各自为战",家家户户就冒了炊烟。锅碗瓢盆交响曲,油烟酱醋饭菜香。各家各户,"鸡鸭小心",五湖四海的战友家里,饭菜各不相同。我家由夫人主厨,一个重要的原因,她们当老师的,放学早,我在中铁十五机关上班,相对学校而言 ,下班晚,夫人主动承担了做饭的家务。我就坐享其成,吃了几十年现成饭。

我退休后,夫人要负责孙子孙女的学习辅导。做饭的重任就落在我身上。买菜,做饭,一项全新的工作。万事开头难,慢慢摸索,慢慢熟悉,一开始,能把饭煮熟,能把菜炒熟,就算成功了,能否达到饭香菜美,味道不错就是后篇文章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一日三餐的操作实习,久而久之,把饭菜做好,为儿孙,为家庭服务,就成了我自觉的行动。

从网络视频菜谱里,从北方面食抖音教学中,我学习和实习了北方馒头、包子、饺子等制作方法,学会了宫爆鸡丁、麻辣豆腐、清真豆豉鱼、毛氏红烧肉、擦菜子扣肉等的制作方法。菜的味道、厨艺就逐步与日俱增,孙子孙女们也爱吃我做的饭菜。自己也觉得,操持一日三餐,年年岁岁,日日夜夜,炊事班长也算有苦劳、有辛劳、有功劳。同时也体会到当年我母亲操持家务的辛劳。母亲为大家庭做了半个世纪的饭,从一头秀丽的青发做到白发满枝头。

我当兵入伍前,家里三代人,吃饭的十来个。我记得母亲系着一条黑围身布,一天到晚总是围着锅台转。当时家里的柴火灶有大中小三个锅台,三口锅,大铁锅煮猪食,中锅煮家人的饭,小锅用来炒菜。母亲做事很麻利(利索),饭菜做的也好吃,豆豉蒜苗辣椒炒肉十里闻香,坛子擦辣椒煮鱼味道好极了。特别是母亲还能用糯米粉粘米粉做风味小吃,做的桐梓叶粑粑,中间放点猪油渣子芝麻红枣在柴火灰里一煨,恰(吃)起来好香,好香!特别是逢年过节、父母亲和家里人哪个人生日,母亲肯定做一大盘糯米坨子,湖南老家土话叫"冈坨子"。

记得做糯米坨子时,母亲叫我在柴灶里帮着烧火。做糯米坨子,自先用家里的石磨,磨好糯米粉和粘米粉。制做糯米坨子,第一道工序是打"合料",在炒菜锅里放上凉水,一个盆子里装上粉子(大约糯米粘米粉子各一半),我在灶前用稻草扎成草把子,慢慢点燃火,母亲便放粉子边在锅里不停的搅拌,等合料熟了,加点青油在锅里,象敲打糍粑一样反复打压。等合料不软不硬熟透了,出锅凉一会。第二步, 准备好盘子或小圆筛子装糯米坨子。第三步,把合料搓成一个个象元宵一样的糯米坨子,最后把红糖溶化,连成糯米坨子再回锅翻炒。香喷喷甜滋滋的糯米坨子一出锅,我们兄弟姊妹都能吃一大碗。母亲做的糯米坨子味道,一辈子在回味。我在灶前烧火,母亲站在灶前制作糯米坨子的身影也终身难忘。

今天是星期天,时间充裕,我想吃母亲做的那种糯米坨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干就去干。 凭着儿时的记忆,凭着对母亲的无限思念,我做出了母亲的味道。孙子孙女说糯米坨子好吃,问:“爷爷,这是谁教给您的手艺……”

2022年12月4日于长沙

(责编 杨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