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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林夏淅

编辑 | 刘肖迎

大A股之中,能够被当成“谈资”的趣事又多了一件。

这次的主角是市值只有16.46亿元的越博动力,其在2018年作为新能源汽车产业链公司登陆资本市场,在12个涨停板后达到85亿元市值的最高点,2020年10月还差点收购了一家向华为供应通讯设备的公司深圳华灏,再次迎来一小波上涨。

但这些经历和越博动力前几日的“惊心动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在本该召开董事会的12月7日,越博动力实控人李占江及其配偶,召集了50多个社会人员闯进公司会议室,试图阻止当天因商议罢黜其董事长职位而召开的董事会。

公司总部的员工们于是挺身而出,驱赶上述外来的社会人员,其中一个带着管制器械的“社会人”率先动手殴打了公司员工,两边发生肢体冲突,最终有3名员工负伤。

除了部分快速逃离现场的社会人员,动粗的部分外来人员被义愤填膺的员工团团围住,直到被警察带走,带头的李占江夫妇则需配合警方调查。

虽然董事会最终罢免了债务缠身、被列为失信人的董事长李占江,但故事显然还未结束,有上百位员工写信支持的新实控人贺靖是什么来头?和李占江之间有什么样的过往?承载着一系列恩怨纠葛的上市公司越博动力又有什么样的底色?我们试图回答这些问题。

大闹董事会

踩着新能源风口成立于2012年,越博动力以销售新能源车动力总成系统为主营业务,并在2018年成功上市。

此次闹剧的主人公之一即公司前实控人李占江,毕业于吉林大学汽车工程学院,之后拿到北京理工大学博士后学位,曾是“万人计划”科技创业领军人才,还在河南科技大学任过教。

2012年创立越博动力后,李占江一直是公司实控人,截至2022年12月8日,其直接持有公司25.36%股份,并通过越博进驰、协恒投资间接持有公司6.72%的股份,合计持有公司32.08%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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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公告

在其带人阻止12月7日董事会之前,李占江曾先后于今年8月和9月两次试图通过协议转让股权加表决权委托的方式,把控制权转让出去,其中第一次接洽对象是汇璞盈泰,背后实际控制人是贺靖,第二次接洽对象变为了济源国资,但两次均没了下文。

直到11月30日,李占江第三次尝试出让股权及表决权,承接方变成了一家叫做润钿科技的新公司(成立不到两周),但背后实控人其实仍是第一次接洽时的贺靖。

天眼查显示,接盘的润钿科技背后是持股66.67%的武汉汇璞和持股33.33%的武汉十堰经济开发区国有资产管理局,贺靖则持有武汉汇璞72.36%的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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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公告

那么这个贺靖究竟是谁?为什么能拉来国资背景一起入局越博动力?

公开资料显示,贺靖实际控制的湖北雷雨新能源汽车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雷雨新能源”),在2010年曾与东风汽车成立合资公司(简称“东风特专”),主要生产新能源纯电物流车,其中雷雨新能源持股49%,贺靖则在2010年至2018年间担任该合资公司的董事长并负责具体经营管理。而东风汽车的总部起初就在湖北十堰,2006年迁至武汉。

公告显示,此次协议签署后,李占江拟将其直接持有的上市公司25.36%的股份、协恒投资拟将其持有的上市公司4.06%的股份的表决权不可撤销地委托给润钿科技行使,实际上转移了这部分股权,贺靖也将成为公司实际控制人。

协议中还规定,在此之前李占江还需要将其对越博进驰持有的67.73%的出资额转让出去,换言之李占江需要将自己与上市公司之间完全切割,不再有任何股权关系。

但李占江作为公司实控人,与公司有着一系列复杂的联系,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市界统计,截至2022年6月末,李占江及其配偶李莹为越博动力合计5.43亿元债务提供担保,占对应期末上市公司带息债务6.54亿元的83.03%,且公司还欠着李占江2353万元,但李占江也向公司员工借了近3000万元没有还,总之是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

因此协议中也规定了相关内容,主要目的是把李占江和公司及员工之间的账目结清,但公告中未对交易价格有明确披露。

也许是双方未能谈拢价格,也许是贺靖召开董事会罢免李占江的动作出乎其意料,这才有了李占江带上浩浩荡荡的50余人马大闹董事会的场景。

复杂的关系

作为一家市值仅16.45亿元的上市公司,越博动力似乎并不起眼,但回顾其历史也有着令人唏嘘的产业起伏作为背景。

2012年成立后,越博动力踩着新能源产业的风口,在2018年成功上市,但登陆资本市场后不久就被质疑财务造假。

从其业绩来看,上市以前,越博动力从2015年到2017年都有着傲人的业绩,收入从2014年的0.42亿元增至2017年的9亿元,净利润则从400万元增至9400万元,分别增长了20.4倍和22.5倍,资产负债率也基本维持在60%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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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2018年刚一上市就出现收入净利润大幅下跌,当年收入和净利润分别同比减少45.19%和77.5%,可以说是业绩变脸的极致。

没想到这还不算最糟的,接下来几年越博动力收入越来越少,净利润也在微盈利和亏损之间游走,过程中的2019年,甚至直接丢出8.41亿元的亏损“炸弹”,且其中有高达6.86亿元是因为资产和应收款的减值损失。

这就导致越博动力被质疑上市前收入造假、上市后通过对应收款计提大额减值损失“挤水分”,过程中则通过上市融资、政府补助和减持股份等方式获利。

Wind数据显示,越博动力上市以来募资总额6.94亿元,其中首发融资4.58亿元,通过借款累计融资2.36亿元,如今早已花的差不多了。

此外,2021年末李占江减持越博动力129万股股份,套现大约3800万元,其直接和间接持有的上市公司股权中,有4014万股已被质押,占其总持股数的76.21%,如果按照质押日参考价的5折计算,可获得大约3.5亿元质押款,除此之外越博动力自2017年以来的政府补助累计达到2.89亿元。

业绩上“伤痕累累”的越博动力上市以来多次遭到证监会问询,历年年报也都被重点关注,但却始终未见起色。

截至2022年9月末,其账面资金只剩下442万元,短期借款却高达6.49亿元,资产负债率攀升至惊人的98.57%,净资产更是从上市当年的高峰11.31亿元降至当前1791万元——只要有任何资产有明显水分,都会让越博动力濒临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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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且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大亏之后,越博动力唯一盈利的年份是2020年,而这一年之所以“保壳”成功,也与如今这出闹剧的两位主人公有着密切关系。

一份问询函回复显示,李占江和贺靖在2020年已经有过接洽,且2020年越博动力与一家叫做湖北汇天隆实业集团(简称“汇天隆”)的公司有众多业务往来,而汇天隆在2013年至2016年的法人代表就是贺靖,2016年后法人代表则变更为贺靖的姐姐贺艳芝。

更具体来看,2020年越博动力曾将一家全资子公司以1.4亿元对价卖给汇天隆的全资子公司,成为当年1241.75万元投资收益的主要来源,另外汇天隆旗下两家全资子公司还在当年越博动力前五大客户之列,贡献了至少5000万元业绩,而这一年越博动力净利润只有506.18万元,少了汇天隆任何一笔交易,可能都已经退市了。

双方为何大闹董事会,又是什么环节没有谈拢,目前还存有一些疑虑,但从二人颇有渊源的过往来看,不管是债务缠身的李占江,还是颇受员工支持的贺靖,恐怕都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