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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以阴柔的安康之美和阳刚的自强之美在日常生活图景中展开,为其生态审美表达注入了民族的家园情愫和普世的人文关怀。

然而,少数民族题材电影通达生态观呈现的终极旨归,是通过营造少数民族独特的生态存在之美,呼吁人们以生态审美境界栖居大地,体会生命本真。

诗意的栖居

少数民族题材电影中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为电影营造诗意栖居的生态审美境界创造了审美空间,使少数民族在自然间的日常生活延续着主体诗意生存的感受,具有日常生活审美化的独特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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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展现了人与自然须臾难分且自在深居其中的画面。

中国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居于青山绿水之间,与自然相依为伴,电影《阿娜依》《云上太阳》《滚拉拉的枪》《婼玛的十七岁》《碧罗雪山》无不展现了少数民族栖居自然,与自然水乳交融的生活常态。

正如《阿娜依》结尾处阿娜依独白:

“我终于和阿憨哥在一起了,我们有一个心愿,就是这辈子走遍这里的苗乡侗寨,去教那些孩子们绣花、唱歌、吹木叶,在这里我们听风说话,和鸟儿一起唱歌,大家都像兄弟姐妹们一样,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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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民族的生活、爱情和情感都融化于自然间,伴随着自然节律生存其中,营造出少数民族在自然间畅游的诗化意境,让观者对诗意栖居的生活状态而心向往之。北方少数民族栖居自然的方式则是在纯粹的天地间与自我相处,感知自在而为的生命境界。

如《绿草地》展现了绿茵如毯的草原美景和无忧无虑的草原生活,其中以儿童为视角的呈现方式值得玩味。儿童有着纯净的本质,未沾染后天习气的他们以自然而然的状态生活,体验生命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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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的三个儿童肆意地打滚撒娇、快乐地草丛寻宝、赤诚的心让他们想要走出草原把国球归还国家,彰显出天地旷野间生命的自由与纯净。影片描绘出儿童在草原上诗意栖居的美好画面,也激发着观者对栖居自然获得自由之态的向往。

少数民族题材电影中表现栖居的美景不在少数,以阴柔安康之美的形态,呈现出“诗意栖居”的生态审美境界,呼唤着观者以生态审美的方式自由生存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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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的栖居”是海德格尔存在论哲学美学中的重要内涵,他在论述“此在与世界”之所在时就表明了“此在在世界之中”的内涵,认为存在论的“在世界之中”包含着居住与栖居之义。

因此,“在之中”不是传统认识论上的一个事物在一个事物的空间之中,两种事物可以分离而单独存在。

而是人在某个空间“居住”、“逗留”,是人与自然融为水乳交融生态整体的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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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美学的目的在于建立一种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真善美相统一的审美的生命境界。

这种生命审美境界的生成必然少不了纯净的生态环境,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审美境界诞生的场域生发于纯净的少数民族生态地域和少数民族“和谐”的精神生态之中,彰显着“天人合一”的生态美学意蕴,散发着诗意的浪漫格调。

如果说少数民族诗意栖居的表层含义是居于自然之间并与自然相融的生态整体体验,那么深层的诗意栖居则是天地神人四重奏,人与自然归于一体,通达原始的整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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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民族题材电影中古朴的文化信息生动地表现了潜藏其中的朴素生态观。在人类历史中由于先民无法科学解释纷繁复杂的自然现象,因而萌生了自然崇拜。

《云上太阳》《婼玛的十七岁》《开水要烫、姑娘要壮》都表现了借助自然神秘力量的“招魂仪式”,其发生场所均设置在山间田埂中,少数民族在此与天、地、神共存,获取天人合一的神秘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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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将生态与生命交融合一,呼唤着人们自由地生存于天地间,让观者在神秘仪式中感知到生命如其所是地安放在自然之间,获得生命之美的至高体验。

生命的本真

新世纪以来的少数民族题材电影自觉将生态与生命相关联,将少数民族地区塑造成不同于城市空间的生态乌托邦,使受伤的生命个体在自然生态中得以疗愈,回归生命本真重获新生。

少数民族题材电影情感创伤叙事中的主人公往往是在异域受到重大打击而身心陷入沉沦,他们在迷失自我后返回家乡,于熟悉感和归属感中找到生命本有的状态,使疾病不治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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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长调》中的其其格在异乡遭受丈夫离世和失声的双重打击后决定返乡,在家乡辽阔的天地间获得强烈的认同感和熟悉感,用心中的爱唱起长调。

《索米娅的抉择》的主人公索米娅因父亲的死亡深受打击,常常被“父亲的草原”这幅画吓到,因而决定寻找这片父亲遗愿中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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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生活的索米娅被沙化的草原震惊也被草原人民的善良感动,决定留在父亲的家乡保护草原,生态“小我”在生态“大我”中实现生命存在的价值。

受情感创伤的人们往往需要寻找纯粹的天地安放心灵,少数民族地区纯净的生态环境远离城市的嘈杂,使人亲近自然的生态本性在这里得以发挥。

通常少数民族题材电影中的返乡不仅是返回出生之地,其内在旨意更是生命的返乡,返回生命本来的存在状态,感受生命的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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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少数民族题材电影中的生态疗愈也体现在对应激障碍的修复中。如《天上草原》中的汉族男孩虎子因被父母抛弃后拒绝说话变成了哑巴,被蒙古男人雪日干带回草原生活后重获新生。

为训练虎子胆量,学日千带他骑马打狼;宝日玛温柔陪伴虎子,和他一起喂养小羊;腾格里叔叔坚强勇敢的生活信念深深打动虎子,让他决心做真正的草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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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的草原生活让虎子渐渐融入草原真正成为草原的儿子,他在骑马大赛上骑着腾格里叔叔的骏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并夺得了第一名,马背上的他发出了嘹亮的声音。

影片中草原母亲的怀抱和草原家人的爱深深感染了虎子,让虎子的心灵在草原生态间得到修复,完全治愈了他的哑巴状态,生命在大自然间走向澄明与自由。

电影《云上太阳》里患了典型的“城市病”的波琳偶然来到苗寨并被美丽的山水和善良的人民治愈,最终选择永居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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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多处表现人的生命被遮蔽后的丑态,如初到苗寨的波琳,质疑帮助她的苗寨人是小偷、禁止任何人触碰她的东西、甚至丧失生存的勇气。

波琳曾说:

“来到这里之前,我的生活很糟糕,讨厌身边的人,我觉得身边的人都讨厌我。我的心很沉重,很不开心,我看到的东西都是黑白的,我的心像被一把没有钥匙的锁紧紧地锁住。”

而与波琳截然不同的是苗族人的生存状态,苗族姑娘耳环在面对波琳质疑时平静地说:“我们寨子没有小偷。”在波琳要离开时热情挽留,对生病的波琳悉心照料甚至拿出神灵锦鸡为她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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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差异源于现代化进程中人与自然对立,物质成为多数人的第一需求,如此以来人的生命在无限索取中走向沉沦并陷入严重的精神焦虑和身心损耗。

然而,“在存在论哲学语境中,美的内涵与传统认识论中作为‘感性认识’完善的美学内涵己大不一样,所谓美就是存在的敞开与真理的无蔽。”

这表明只有把生命放置在纯净的自然天地间,才能体悟生命的本真,体会生命存在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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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民族题材电影中的生态反思,指向自然安适的生命境界,让观众感受没有矛盾与对立的天地万物,体会与自我、他者和整个世界的水乳一体。少数民族地区的原生态环境,带给少数民族与自然独处的天地空间。

在此空间中,不论是本族人民还是来到这里的外族人民都被自然的纯粹与质朴感染,从而拂去芜杂的乱象,感悟生命的本真。

海德格尔最早提出本真存在,并解释为“在其命运的本有要素中”,是一种真正的在家之感,以真实的方式存在,感受自由和欢愉的生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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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中国传统审美中追求超越身、心层面到达回归性天的本有之美有异曲同工之妙。通俗来讲,生命存在的本真之美就是生命如其所是的存在状态,一旦本真被物质和精神遮蔽,人就会失去自我彻底走向沉沦,面临生命异化的境地。

因而,少数民族题材电影中生态乌托邦的塑造最终通达的生态审美境界是自由无遮蔽的生命境界,是超越万物的大美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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