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撕碎
它活生生的翅膀
象一个人对待鸟
所做的
by 申切斯卡
之一
蓝天菜场
像一座荒原
男男女女
大都蓬头垢面
只有动植物尸骸
整整齐齐
还化了淡妆
摆放在一米过高
的水泥台上
莎士比亚
安排威尼斯商人
买进卖出
钱货两讫
还有一些老鼠
眼睛红红的
提示我
这个可以下锅
之二
闯过斑马线
的小车
都像去赶赴
约会情人
瞪着硕大眼球
才能停下
四个脚指头
我的相对速度
还不够快
根本追赶不上
月亮的圆缺
世界蝗虫一般
诸多玉米棒
成了它们
的盘中餐
还有下一波
蝗虫掠过
又一个不幸之人
她烹炸了它们
之三
于是我删掉了笔记本中的大部分
时间大抵可以重新计算，白发三千丈
也只是一段描述发如雪的文字，谢光明
为女同学演唱诸如此类的歌，如果咏叹调
刚刚好从腹腔向喉咙迸发，还有餐桌上
一盆被放生的杂鱼，它们今日之生
似乎可以迫使这首我熟悉的音乐
暂时凝滞于我身边，还有另外什么透明
的飞蛾川流不息地前进，遥远的哼哼
穿过窨井下水道暗无天日地汇入大江大河
有许许多多东西，可以用来讨好和平息怒火
甚至把拆骨后散乱的鱼刺重新拼凑完整
那些转盘上的残羹冷炙，会不会和游荡的
灵魂重新相遇呢？还能辨认出彼此吗
或许黑暗中唯一安全的地方可能愈加黑暗
偃旗息鼓的厨房，黄金老虎幽幽闪烁
包括心有余悸的砧板，刽子手收拢了绞架
斑驳的绳索偶尔也会热闹生机勃勃
看啊，如今皮囊的脖颈都在等待绳索
之四
两个月亮等待戈多，我在沙漠看月亮
月牙泉旁的沙漠，无边无垠的沙子
假如沙漠能带来绿洲，玫瑰让我
联想到几个宽宥的生物，而不是什么
暴跳如雷，你见过沙漠的皱纹吗
它们万万千的，向着仅有的千千万
的脸颊描绘着稀稀拉拉的光芒
光芒猥琐的从月亮出发，谢光明同学
使用一台价值不菲的哈勃望远镜
发现了餐桌周围我们的欢宴有几只
流浪的喵星人，何时抱得美人归之类
的典故，原来始于另一场不大不小的饭局
仿佛僭越者真心喜欢攀爬的眼睛及其它
然而无论沙漠抹掉过多少东西，那些东西
与我们沾亲带故，甚至就是我们本身
这都无所谓，那条庄严高大的鲸鱼
一直搁浅在博物馆简陋的木架最上端
偶尔慈悲淡漠地回溯晦涩的我们
很久很久以后，才在印刷精美门票
定格它萧索奇形怪状的骸骨和一大推
食之无味的文字，甲壳虫通常比较友好
它只是把我的水杯当成了浴缸，泡个澡而已
早晨刷牙特别费劲，诸如陌生异形不知名
星球几个宽宥的生物，可能使用过我的水杯
它们戏耍的痕迹隐匿在牙膏丰富的泡沫
宛若过眼云烟情人的胳膊再也找不到什么
可以亲昵拥抱的东西，比如羽绒枕头
干瘪羸弱，毫无疑问的是，时间大概又俘虏
了几个宽宥的生物，我反反复复提到几个宽宥
的生物，其实我们素未谋面，抑或在虚空
退回了老柳树下的蚂蚁窝，偶尔有山丘
耸立于沙漠，已经预感到我还将一无所有
本篇图片
George Nick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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