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战争期间,四大野战军对高级战犯的待遇各有不同。

一野最自由,主要是执行民族政策,西北俘虏的很多战犯,白天上课改造,晚上能回自己家里休息睡觉。

二野较为宽松,俘虏了高级战犯之后,大多送到了重庆的白公馆监狱,亲人能去探视送饭,监狱内可行走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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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野条件最好,陈毅和粟裕很照顾战犯的情绪和生活,直接以“训练团”的名义关押,避免伤害战犯的心理。

相比而言,四野在天寒地冻的东北,本身条件就艰难,战士们常常吃糠咽菜,却给战俘四菜一汤的待遇,禁止辱骂殴打。

东北战俘起初被关押在寒冷的佳木斯,他们认为四野的管理太严格。

据范汉杰回忆,他想要去上厕所,必须说“报告小便”“报告大便”。

他曾借此机会故意骂人,士兵一琢磨不对劲,于是反问你骂谁?谁是小便谁是大便?

士兵恼怒质问,而范汉杰又不肯服软,所以双方互不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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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问题来了:四菜一汤照顾战犯,战犯为何认为四野待遇不好?

关于此事的详细经过,要从1948年辽沈战役说起,号称王牌劲旅的廖耀湘兵团十多万人,被我军一战全歼。

10月27日,廖耀湘被俘后,四野参谋长刘亚楼设宴款待,廖不服气,居然张口骂人,被刘反唇相讥狠狠批评,直至哑口无言。

而廖耀湘直到多年之后遇到沈醉,才说出了他被俘之后的真实想法,原来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强硬。

据沈醉所写的《沈醉回忆录——战犯改造所见闻》一书描述,廖耀湘在逃亡路上,连续多天忍饥挨饿,从早到晚东躲西藏,在东北的山野里吃了很多苦。

廖耀湘直到被俘虏的时候,心里的第一想法,其实并不是跟我军首长争论,而是想着苦日子总算暂时结束了。

战士直接把廖耀湘送到了指挥部,首长为廖“接风洗尘”,摆下了一桌酒宴。

廖嘴上跟刘亚楼争论,实际上内心却想着,不管以后会怎么处理,总算可以舒舒服服过两天安稳日子,先过好眼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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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耀湘)

几经辗转之后,廖耀湘被送到佳木斯高级战犯收容所,按照他的描述,那是普普通通的民房。

按照四野史料的记载,佳木斯战犯收容所,是两栋漂亮的楼房,左边是各战犯的寝室,右边则是俱乐部和休息场所。

四野给予高级战犯宽大的待遇,领导要求工作人员,务必尊重战犯的人格,不允许打骂侮辱,处处以礼相待。

生活上,战犯一日三餐开小灶,吃的是四菜一汤,和香喷喷的米饭。

因为佳木斯条件艰苦,所以佳木斯的战士们,吃的是高粱和咸菜。

在改造过程当中,有很多人洗心革面,血泪控诉黑暗。

讽刺的是,前段时间辽沈战役的时候,廖耀湘率领精锐部队,都无法去锦州见范汉杰一面;如今总算是见到了范汉杰,只是已在战犯管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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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野的角度来说,给予战犯很好的待遇;但反过来,以廖耀湘的角度来说,认为四野的战犯所,是四大野战军当中管理最严格的。

据廖耀湘的讲述,他被关押在佳木斯那段时间,如果晚上要出去方便,要先对着门外的战士喊一声“报告”随后说要出去做什么

听到外面的战士应答,廖耀湘才可以起床穿衣服,出去释放肚子里的污秽。

在东北的高级战犯当中,廖耀湘和郑庭笈俩人,都患有相同的前列腺炎,因此出去小解的时候,要在木桶旁边站立许久。

偏偏廖耀湘还有个很奇怪的习惯,他每当大小便的时候,倘若旁边有人看着,就一直解不出来,非要独自一人才能较为顺利。

因此廖耀湘认为,他在佳木斯最痛苦的事情,便是顶着院子里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温上厕所。

战犯如果是白天去厕所,战士倒是会站得远一些;可战犯如果是晚上上厕所,战士自然会紧紧跟在旁边。

恰恰廖耀湘饱受前列腺炎的困扰,要在马桶旁边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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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左等右等,时间长了就会不耐烦,批评廖是故意找茬,明明不需要上厕所却非要上厕所。

因此廖耀湘后来对沈醉说,在佳木斯的那段时间,每次如厕都有苦难言。

高墙当中,廖耀湘脾气很硬,反观范汉杰倒是性格开朗,总喜欢跟周围的战士们聊天说笑。

就拿出门上厕所这件事来说,范汉杰便故意跟外面的战士开玩笑,常规来说要先喊一声“报告”听到战士回应,才能说要去干什么。

但范汉杰却故意说“报告小便”,又或者说“报告大便……”

这明显是骂人的,但部分战士出于信任,所以并没有细想。

而机灵的战士,很快就听出范汉杰是在骂人,于是很生气地反问:“你是向谁报告?”

范汉杰说:“当然是向你报告!”

战士怒问:“我是小便、大便吗?”

于是,双方就争执,战士有纪律,不能骂战犯;反观范汉杰则无所顾忌,而且自始至终没有承认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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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汉杰被俘)

管教干部得知此事,要求范汉杰更换“报告”的程序。

其实这件事说到底,错自然在范这边,战士受了委屈之后,则有苦说不出。

据廖耀湘回忆,他在佳木斯那几年,最喜欢读书看报,每天从战士手中接过文件和报纸,他次次都会一字一句的,才开头仔细看到结尾。

毕竟是高墙当中,读书是打发时间的最好手段之一;而我方也希望,廖能通过报刊学习改造。

廖耀湘如果累了,就躺在热炕上看报,有时候看着看着就进入梦乡,报纸则挡在脸上。

按照佳木斯战犯所的规定,如果身体没有疾病,是不允许白天睡觉的,所以战士总会问廖为何睡大觉?

廖耀湘跳起来就跟战士大吵大闹,指责战士妨碍他学习。

战士很委屈,于是上报领导,领导更改规定,允许廖耀湘躺着学习,言外之意无非是,允许廖在白天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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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956年,廖耀湘被送到了北京功德林战犯所改造,他内心非常高兴,以后上厕所的时候,总算没谁守着了,他说这才算真正的“解放”了。

1961年,爱国人士廖耀湘获特赦,7年后去世。